而因为小张氏在柳叶胡同闹得太狠,又派人一路对季悠琛穷追猛打,一路追赶过来,让半个城的百姓都看了个热闹。第二天,事情便不可避免的宣扬了出去,一二十本奏折送到皇帝案前,指责当朝宰相季叔品行不端,豢养外室,并娶妻不贤,纵奴行凶。这其中,居然有好几个御史是小张氏父亲的得意门生。
事情闹得这么大,半个帝都的百姓都看到了,便是想遮掩也无从遮掩起。鉴于兹事体大,季叔又是堂堂一国宰相,出了这事,他的相位自然不保,皇帝便当众敕令他回家闭门思过,整理内务,并令户部尚书暂兼宰相职务。与此同时,小张氏又闹着要和他和离,被小张氏父亲一通训斥,强行送回季家。夫妻俩又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一时间,曾经人人羡慕的季相府成了街头巷尾的新笑柄。
与此同时,蔡姨娘终于没有熬过,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去了。季悠然命人将她抬到城外埋了,也派人去将消息告知季叔,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其实,她也没指望他们能有何回应,她送消息去也就是想刺激一下那对夫妻,想让他们接着吵,接着闹,最好闹得天翻地覆!
本来,因为宁王小世子夭折,皇帝便昏倒一次,身体十分虚弱。好容易养回来一点,又出了季叔的事,户部尚书身兼二职,许多事情都不熟悉,忙得焦头烂额,皇帝自然也要亲自应对许多琐碎事件。这一忙,便又病倒了。
季悠然和凤煜铭每天都要进宫侍疾。
这一日,他们再次进宫,适逢荻妃守在皇帝病榻前。
见他们来,荻妃微微一笑:"皇上刚喝完药躺下了,你们先去别处逛逛吧!"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季悠然忙道:"不用,我们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伺候父皇吧!荻妃你现在又要忙着处理后宫诸事,还得照顾父皇,想必已经很累了,你赶紧去歇会吧!"
"这样也好。"在她跟前,荻妃也不多加客套,"那本宫便回寝宫去歇着了。一旦皇上这边有何异动,你们千万记得派人过来通知本宫。"
"好的。"季悠然颔首。
送走荻妃,季悠然便和凤煜铭守在床前枯站。可能是因为药效的缘故,皇帝昏昏睡去,久久没有醒来。站得时间久了,凤煜铭也打起瞌睡。季悠然便叫人将他引到隔壁小间里歇着,凤煜铭不肯,季悠然只好让他去趴在桌子上,自己继续在床头侍立。
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突然低低的脚步声传来,季悠然回头,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眼。
心不禁猛地一跳!赶紧屈身:"太子殿下。"
太子颔首,观察一下四周围,忽然眼中浮现一抹异色。
信步走过来,他低声问:"父皇睡着了?"
季悠然颔首,和他拉开一点距离。谁知太子继续向她身边靠近,季悠然要躲,太子居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季悠然一惊,抬头看他,太子却嘴角一挑,低低的长叹一声:"悠然,孤终于又能和你独处了。"
季悠然恨得咬牙:"你快放手!"这家伙疯了!在皇帝的寝宫,外面还有宫女太监看守,他竟也敢对她行不轨之事!
想当然尔,太子没有放手,反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悠然,你怕什么?现在父皇睡着了,二皇兄也睡着了,这里面又没有人,我们说说话又何妨?"
"我和你无话可说。"季悠然冷声道。
太子突然笑了。
季悠然心里一阵发麻。
"悠然,你又何必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呢?"
啊?季悠然一愣。"你说什么?"
太子看在她,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温情:"那一天,在冷宫里,你不都承认了吗?你对太子妃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是因为我?"
嘎?季悠然心猛地一跳!他果然听到了?但是...
"你在胡说什么?"既然确定被他听到了,她也无法,便冷下脸低喝。
太子依然柔柔的看着她。"悠然,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如果没有我,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不就是嫉妒吗?你嫉妒我娶了你妹妹,你不想让她生下我的孩子。你是想和我生对不对?"
轰隆隆!
头顶上滚过一连串的惊雷,季悠然目瞪口呆——这男人自我感觉要不要那么好?
见她不说话,太子自认为她是默认了,便朝她靠近一点,两个人肩并着肩:"悠然,我早知道,你肯定不如你表面表现得那么绝情。想当初,我们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可你有情我有意,我们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不用去说,心里都明白对方所表达的意思。那时候我便知道,你是我一生的知己。后来虽然经过世事变迁,然而你我对对方的心意依然不变,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心里最重要的人看待,你不也一样?"说着,竟揽上了她的肩,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悠然,我早知道,你的心里除了我,怎么还可能装得下其他人?二皇兄他与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早经历过我的惊采绝艳,如何还能忍受他的粗俗?开始我要求母后将你指给二皇兄,便是知道你肯定不会爱上他。我们同是兄弟,又在一个屋檐下,日日和我对比着,你人眼里如何不能见到我?"
"你说,把我指给逸王,是你的主意?"心猛一沉,季悠然抬头问。
太子点头。见她和他说话了,而且语气不差,他的心情大好。"本来季相夫人是想将你随便找个纨绔子弟配了的,然而我不同意,软磨硬泡,好容易才让母后松口同意将你嫁给二皇兄。悠然,你看,为了你我,我也费了好大的力呢!我并不如你所想的一般无动于衷。"
"是啊!这应该算是你这辈子所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季悠然冷笑。
太子也乐呵呵的点头。"是啊!孤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突然发现她的面色变冷,他心口一紧,"悠然,你怎么了?又生我的气了吗?对不起,谁让你前些日子每天和他手拉着手,乐呵呵的,还对谁都说你们是夫妻,我也是心中不忿。为何我在东宫忍受太子妃的胡搅蛮缠,你却和二皇兄越处越好?一时气急,我才叫人去杀了二皇兄的狗——更何况,那只畜生,居然敢咬我!若不是顾及着你的颜面,那天从骊山回来我就该叫人把它宰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