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由一揪,她给他掖好被角,握着他的手柔声劝抚几句,直到他停止哭泣才松手回头道:"把采萍,平公公,还有李嬷嬷叫过来!"
很快三个人过来了,季悠然也不废话,直接便道:"你们该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三个人连忙跪地:"请王妃恕罪!奴才等看管不严,还得王爷爱犬被人杀死,请王妃降罪!"
"我叫你们来可不是听你们喊这些没用的话的!"季悠然低喝,"我现在要你们给我说,到底是谁和小黑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它!"
"这个...小黑从来都是跟着王爷一起玩的。不和王爷一起的时候便是王爷的贴身小厮石头负责照料他。那个石头和小黑感情也很好,应当不至于对小黑下如此毒手。"平公公忙道。
"我现在不是想听你们一个个分析是谁下得手。我只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连王爷的爱犬都杀了,还是这么残忍的手法!"季悠然低呼。刚才还觉得恶心的,可现在一想起小黑的惨状,她除了伤心就是气愤,现在只想将那个罪魁祸首抓出来五马分尸!可怜凤煜铭,被这个残酷的现实打击成这样,想必这几天都会闷闷不乐了。
"这个...奴才真不知道啊!石头今天告假回家去了,小黑是交给另一个小厮石墨照管,可石墨管不住它,小黑在他跟前跳着跳着就不见了。他到处找没找到,最后就只在厨房后头发现了小黑的尸体。"
"那那个石墨呢?"季悠然问。
"他...知道小黑死后,无颜面对王爷,便撞柱自尽了。"
季悠然顿时沉默下来。
很好,前头荻妃刚教训过她这段时间要稳住,回头王府里就发生命案。而且相关人证也不在了。这下,如果她下令严加彻查,一定要找出凶手,势必要把王府给弄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事情肯定会传扬出去。又是为了一条狗...外人不懂凤煜铭和小黑之间的感情,反倒要责怪他们为了一条狗耽误许多人命。再如果有有心人士把话递到皇帝跟前,以皇帝现在一点就着的炮筒脾气,他们只怕也要被抓过去狠狠训斥一通。
但是,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不行!就算她肯姑息这一次,凤煜铭肯定也不会!只要一想起凤煜铭刚才伤心的模样,她软和一点的想法再次坚挺起来。
"王妃。"此时,采萍忽然开口。
季悠然当即心里一宽!只要有她开口,那事情必定就有解决的办法!便连忙看过去:"什么事?"
"奴婢刚才观察了一下,小黑的皮是被完整剥下来的,骨肉也是彻底分离,没有多少粘连,因此可以判断,那个人的刀工肯定极好。"
果然!季悠然连忙睁大眼:"也就是说,那个人是个屠夫?"
"也可能是王府的厨子。"采萍道,"因为奴婢也观察了一下,小黑被切割下来的肉里没有多少血丝,也就是说,他是被活剥的。"
闻言,季悠然心中猛地一震!旋即怒气翻涌。
"倒地是谁!"谁这么狠心?把一条狗千刀万剐也就罢了,居然还活剥?
"而且,既然能活着被他捉住,奴婢觉得,那个人必定也和小黑十分熟悉。"
话说到现在,锁定的范围已经缩小很多了。季悠然心里一下子冒出来一个人名,但还没出口,采萍就摇头:"不可能是紫苏。"
"为什么?"
"今天她一直缠着奴婢,没那个时间精力下手。"
"但也可能是她缠着你,不让你有机会过去看着,以便让她的同伙下手?"季悠然问。
采萍面露赞许的神情。"也可以有此猜测。"
于是,两个人又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名字——青衿!当初和红袖一起被皇后娘娘送进王府来的丫头,红袖死后,她就是那批丫头里的领头羊了。而且至今她和的确和紫苏一直有来往。
季悠然立即下令:"把青衿给我抓过来!"
"还有,王妃,奴婢觉得,您最好也命人将厨房里那些人的屋子查抄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采萍又道。
季悠然颔首:"听你的。"
"不过。"紧接着,采萍又慢悠悠的甩出一句,"奴婢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什么?"
"那个人杀死小黑,手段如此残忍,说不定不是因为恨小黑,而是恨它的主人。杀死小黑的时候,就当是杀死它的主人一般。刚好也可因此向小黑的主人施加报复并示威。"
闻听此言,季悠然猛然一愣,眼前浮现一个看似斯文儒雅的男人面孔。
"还有。如果奴婢猜得没错的话,今天这事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紧接着,他还会变本加厉的。"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成功让她如坠深渊,遍体生寒。
很快青衿被带过来了。
上辈子季悠然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红袖和紫苏身上,从没有注意过她太多。这辈子虽然知道她也一直和紫苏勾结,时不时在往外传递消息,但心知这丫头也就那点能耐,她就放任她去了。反正这个王府里不可能没有皇后娘娘安插的人手,与其灭了她让皇后又送进新的来,她还不如让这个比较熟悉的丫头继续留在这里,凭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可谁知道,就是因为一时大意,他们居然都着了这丫头的道!
季悠然后悔死了。早知如此,她真该把她和红袖一起给打死的!
现如今,眼看这个容貌秀丽的小丫头毕恭毕敬的跪在下面,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她的心里便腾起一阵熊熊怒火。
"别的话我先不说,采萍,先赏她二十耳光,打完再问话!"
"是。"采萍一脸平静的拿起早准备好的工具,走到青衿跟前便挥手。青衿立马想要躲过,她便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另一手狠狠甩了下去。
一连串清脆的声响霎时在厅中呈现,连绵不绝。采萍也够狠,一巴掌,又一巴掌,却不是连续着打下去的,而是中间稍稍停顿一下,等手腕上积聚够了力气才再次下手。因此,这声音便显得格外响亮,叫听的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哆嗦,忍不住便摸摸脸,仿佛被打的是她们一般。直到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采萍才慢悠悠的收起东西:"王妃,您现在可以问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