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窗也瞬间无光。她在一片黑暗的沼泽里挣扎,想要摸出个头绪,然而伸出手四周全是铜墙铁壁。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听到自己在黑漆漆的小屋里对外头质问的人回答说,“没。”
她搜肠刮肚的努力,最终换来穿肠破肚的痛楚。陈北歌,他可真行。
左悠告诉她,“不就是个臭男人吗,放下他咱找更好的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魏斯微告诉她,“没关系,是他没眼光。这瞎了狗眼的家伙,老子帮你办了他去!”
梁越告诉她,“只要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什么都会好起来。”
她将一瓶啤酒猛灌进嘴里,直到见底。然后才抬起头来说,“好起来的定义是放下他?”如果最后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那算什么好起来?如果偏偏只心仪这一棵树,那么身后一大片森林也无异于草芥。所以爱情不是逛街买卖,不能走马观花,不能挑肥拣瘦,不能将就。爱情是一旦认定了那个人,整个世界就会腾出来等他入住。因此盲目,因此傻逼,因此犯贱也都在所不惜。
这是许艾青第一次呼朋唤友来到酒吧。凡有所交集留下号码的,她都一一打了过去。众人心知肚明,所以不推辞,跟着她嘻嘻哈哈来到酒吧。许艾青提着酒瓶挨个喝过去,一口下去半瓶已过,再一口就一瓶见底了。魏斯微一开始拦着她不让她喝,谁知她叫了瓶白酒兀自往嘴里灌。之后大家就谁也不敢出来拦了。
后来兴许是累了,她便一个人蜷缩在角落。时而笑,时而哭,疯疯癫癫让旁人哭笑不得。
他们再怎么难过,充其量也只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惋惜。这场博弈只有当局者才数得请自己穿山越岭留在掌心的纹路,才能深入骨髓地感受到一败涂地的绝望。所以不要轻易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因为局本来就只属于当局者。
陈北歌是在心神不宁地撑完整个晚自习后从别人那儿听说许艾青率众去酒吧的事。当时学校大门已经关了,他壮着胆子从邻近后山的铁门翻出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违反所谓的校风校纪。但他已管不得那么多,在夜色浓重的大街上,他像一头发疯的猛兽朝某个未知方向奔跑。
他到酒吧的时候许艾青正在毫无章法地发酒疯。
酒喝得太多,吐得胃酸都出来了,所以她知趣地没有再碰酒。眼前天花乱坠,她分不清谁是谁,逮着谁就抱上去醉眼迷蒙地问那个人,“你喜不喜欢我?”
梁越的身体被她有力地钳制着,浓重的酒气迎面扑来,他想自己是被这气味弄得有些醉了,竟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喜欢啊。”
这在其他人看来无非是由着许艾青的性子顺口一答。然而在毫不知情的陈北歌看来便意味非凡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便只见许艾青被人生生拖走了。有人想去追,梁越淡淡地制止道,“不用去,是陈北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