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是非的本事不大,落井下石却是炉火纯青。
大夫人点了点头,虽然刚才袁锦心和袁竣廷已经帮她洗脱了污点,但是这风言风语毕竟还是传了出去。
结果都已经达到了,虽然不如预期中理想,但总归是除去了一块绊脚石。
二姨娘揭着眼泪,死死的瞪着那贼人,就怕他嘴里说出半句不中听的话,而让袁锦兰陷入不可挽回的局面。
"如今这里只有袁府的人,你且说说,你刚才的话是真是假?我袁府的小姐可是千金之躯,是万万碰不得的,你为何又要假扮魏府侍卫来此作乱?"
大夫人这话,表面上是在替袁锦兰作主,审贼人,可细细一咀嚼,她这话中,每一句都带了提示语,似乎在引导这贼人跟着她的思绪去答她想要的答案。
那人也不笨,听了大夫人这般问话,眼珠子一转,嗑头道:"夫人,我确实是魏府的待卫,刚才韩国夫人在场,我只能摇头否决,二小姐生得貌美,奴才酒后失态,冒犯了二小姐,实属不该,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他这话一出,袁锦兰的双手立即紧捏了起来,脸上是彷徨和愤恨,她也不笨,区区一个魏府的奴才,哪有这般大胆,会跑到里院来冒犯主家小姐,事情又这般凑巧,还赶上了她!
魏府也不是吃闲饭的,又怎会容一名奴才做出如此不容天道的事,这可是得罪袁府的大罪名,韩国夫人和魏卓远也不会这般无知!
大夫人气得上前大力扇了那贼人一巴掌,嘴里直喝道:"真是胆大包天了,我袁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只字不提魏府的名号,却只绕着这人色胆包天的事来说。
袁锦绣微睑双目,轻叹一声,盈盈上前,怜惜的扶住二小姐的胳膊,道:"二妹,你受苦了,你放心,父亲一定不会放过这贼人。"
是的,父亲不会放过这贼人,但也不会留你...这话,袁锦绣在心中默默的补上了。
袁锦兰似乎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刚刚她不过是借魏卓远的名,气了袁锦绣一顿,这会,怎么就有魏府的侍卫对她做出这种事?这不是太凑巧了吗?
她狠狠的瞪着袁锦绣,似乎要从那张貌美的脸上端倪出丑恶的灵魂,但是,无凭无据,她又上哪里去和她斗。
想想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二姨娘,再看看袁锦绣的母亲,那可是袁府的当家主母,一家之主啊!
单论这一点,她便输了。
袁锦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低下头去,眼中噙着晶莹的泪花。
二姨娘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这事该如何收场,她稍微一动脑筋便能预知结果。
在自家的府第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天注定还是人为之?
袁锦心侧头与袁竣廷对视了一眼,正巧袁竣廷亦转过头来望她,二人四目相交,似乎是前世的默契,他们轻轻一笑,已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跳动的焰火所传递的决定。
"母亲,您不觉得应该还二姐一个公道么?这贼人是如何进内院的?他之前称自己不是魏府侍卫,此时又反咬一口,到底是真是假,你不该查个水落石出么?母亲一向对人公正,自然不会包庇那幕后的始作俑者,对吧?母亲..."
袁锦心淡淡的望着大夫人,无喜无忧,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诛心,环环相扣,让人抓不出一句不合适的话来。
她眼神飘浮,时而落在袁锦绣的身上,时而又落到大夫人的脸上。
袁锦绣的脸色一白,这小儿科的把戏,哪里经得起推敲,稍稍一查,便包不住火了,紫灵丫头也是吓得唇青嘴白,唯恐大夫人一时转不过弯来,真答应了她。
而大夫人此刻,却陷入了沉思,她温婉的脸上现出平时少有的狠励,微笑的唇边,隐隐可见被咬得生痛的两排牙齿。
最终,她和目一笑:"锦心说的是,是该查个水落石出,不过,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出面办事,这事就交由宗人府去办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和她斗,这些丫头片子还不够火候。
确实,大夫人的话也不无道理,历来,哪里有女人抛头露面的去查案的,这些事本就该是男人做的。
更何况,交由宗人府,便没有人说她不公了。
袁锦心冷冷一笑,转过身,眼神一冷,猛的聚拢了起来:"来人,将这恶奴乱棍打死!"她指着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明珠丫头,劈头盖脸下便要取人性命。
大夫人一怔,不知道她这又是哪的什么把戏,不由说道:"锦心,你这又是为何?"
袁锦心扭转头来,却是微微一笑:"母亲难道不认为这丫头该死么?我袁府的声誉便是被这些不知深浅的丫头给败坏了,二姐的名声便是被这丫头给宣扬出去的,她若是肯招出来受何人指使,那么...二姐或许会饶她一命,若是她自个儿平白长了熊心豹子胆,那么,就只能怨她自己了!"
袁锦兰亦对明珠早有猜疑,此时听了袁锦心一番话,却是恍然大悟,那贼人自然是不肯招供了,但明珠毕竟是女孩家,家里亦有上下老小,从她身上下手,并不是难事。
袁锦绣的脸色大变,不等大夫人答话,便上前冲着明珠狠狠的甩了两巴掌:"真是个不知深浅的奴才,你这回可将二妹害惨了,来人,给她掌嘴,非打掉她的大牙不可!"
刚说完,便有两名婆子快速上前,按着明珠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毒打,直打得她牙齿脱落,嘴唇红肿得不能言语,这才罢了手。
大夫人冷冷的看着,并不喝斥。
袁锦兰的一颗心早已如死灰一般绝望,找不出那幕后的人,她这一辈子,是果真毁了。
正当她心生绝望,冒出寻死之心时,大夫人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她身边,像慈母一般的执起她的纤纤玉手,道:"锦兰,今儿个这事,是五少爷的不是,他已经知错了,母亲代他向你赔不是,你千万别怨他,我一会就去和你父亲说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