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任何人在陷害她,或是为难于她,而是皇后对她施以的一种手段。
验身!这话说的轻巧,那些冰冷的器具能认识什么是真正的处子之身么?那些东西若是稍有差池,谁又能证明她的清白。
她是从一个女人重生回来的,这种把戏,上一世在睿王府也是见得多了。
多少将进门,或是未进门的女子被府中的侧妃和美人们以这种手段阻挡在府门之外。
她一旦上了她们的当,那么,自己的清白便全毁了,毁了清白事小,最重要的是这种屈辱,不是她袁锦心能忍受的。
"皇后娘娘认为锦心不贞不洁么?"她冷笑着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人,清冷傲倨,仿佛睥睨天下般的无所畏惧。
她一忍再忍,并不代表她袁锦心就真的能任人宰割。
"这...只是宫中的规矩,不过是个形式,怎么?你有什么不能验的么?"皇后挑眉,亦是咄咄逼人,铁了心要对她下手。
袁锦心点了点头,她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但这个女人仍旧不知天高地厚,不咬人的老虎总是会被人误认为病猫:"好,锦心便由你们验,只不过,这验得结果是好是坏,皇后娘娘都应了锦心,解除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这万里江山,她不屑,这锦绣前景,她不屑。
要斗...便要斗得血流成河,要斗...便要斗得尸骨未存。
"什么?"皇后讶异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是猜不透眼前的女子到底在想些什么,计划着什么,她就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泥潭,一旦一只脚踩下去,便要深陷其中...
"我说...我根本不屑做皇后的儿媳妇!"她上前一步,毫不退让。
确实,这桩婚事本就是太子当初为救她而使出的权宜之计,如今,解除了,或许对大家都好。
只是,袁锦心的耳边又隐隐响起太子出征时说的那番话: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愿意尝试,你可愿相随?
她没有回答,因为,在锦心的心里,能让她许下承诺的人,必是她袁锦心一生的良人!
"放肆,好个嚣张跋扈的袁家大小姐,刘嬷嬷,本宫今日便要瞧瞧她是否真是朵冰清玉洁的白莲花,还是任人采摘的路边花,押下去!"
刘嬷嬷的嘴边噙着一抹冷淡的笑意,她一挥手,立即有两名粗壮的婆子将袁锦心左右开攻押去了敬事房。
在那里,有专门负责验身的婆子。
袁锦心一把甩开那两名婆子的手,大喝道:"放手!我袁锦心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奴才钳制,我自己走!"
说罢,她阴冷的瞪了皇后一眼,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这块脸,那么...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一路行至敬事房,管事的太监听说皇后亲自驾临,早早便候在了外头,领着一群小太监跪地相迎。
银针器穴早早便准备在了内间的验身房内。
袁锦心俨然的站在屋内,冰冷的眼神带着让人不解的自负,她勾唇一笑,道:"皇后娘娘,你可信命?"
皇后不解的看着她,思量了一番,慎重道:"信!"
"锦心猜测,太子殿下打了败仗,此时五百里加急,已抵达京都,皇上正焦急如焚,你可信?"
捏起手指,袁锦心庸懒的点动拇指和中指,哪里有半分临死前的觉悟。
皇后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暗暗想来,她是六宫之主,这皇宫里到处都是她的亲信,所有的小道消息,自然是她先知先闻,袁锦心不可能比她的消息更加灵动。
未卜先知?更加不可能!
"哈哈...这个笑话,你不会觉得太好笑了么?死到临头还要危言耸听,罪加一等!"
皇后仰头大笑起来,只道,袁锦心的这番话不过是狗急跳墙。
边疆将士数十万,这场仗,只不过是举手拾功之劳,又岂有战败的道理。
却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紧急的报喊,紧接着,皇上身边的刘公公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附在皇后娘娘的耳边说道:"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第一战,败!皇上此时正龙颜大怒,与兵部尚书商量对策呢!"
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
日子却是一天也不差。
袁锦心秀美的脸上荡起了淡淡的笑意,再望皇后之时,她亦眼神古怪的望向自己。
像是在看一只三头六臂的怪物一般。
"娘娘,北疆大军是北亲王的部下,又哪里会听从太子的差遣,只怕这次出征,皇上任命太子殿下为抚北大将军,十万大军早就心中不服,你说...战败是不是情理之中的事?"袁锦心言之凿凿,从容不迫,似乎手握天下万物,一切尽在她的算计之中。
这样的袁锦心,让皇后深深的不安,她比她想象中更聪明,懂得更多。
"那又如何?衍儿依旧是太子,大齐的储君,这一点,北亲王是拍马也比不上,只要本宫一天在位,其他人就别想与衍儿争这皇位..."
皇后下颌微扬,双目敛起,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未待她将话说完,袁锦心便声势夺人的接过话茬说道:"如此,皇后娘娘不惜唤锦心进宫,多番折辱,只为引北亲王怜香惜玉,落个觎觑兄嫂的罪名,皇上表面上装糊涂,其实心中早已对北亲王目无尊长的罪名记了起来,然,皇后再命朝上亲信大臣奏上北亲王结党营私的罪证,再逼其交出兵权,总有一天...北亲王这块绊脚石,会毁得一干二净!皇后娘娘,锦心说的这些是否有道理?"
皇后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但她的智慧却远在她之上,若是要斗,只怕她这个老谋深算的旧人,也不如她。
要好在,她今天必死无疑!
"来人,验身!"皇后的双眼紧紧的眯了起来,脸上狠厉非常,好一个袁锦心,好一个城府至深的女子,此人若是不死,她这个未来的太后,必定是坐空虚位。
"慢着!"从那白莲花绿水河略屏风后缓缓走出一名妖娆的女子,正是当初扬言要与她一块除去袁锦心的楼贵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