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兴兴地收了个“大哥”后,赵诺也该忙着正事了。
李柱子也手脚麻利的从院子里拿出了有些生锈的黑犁头,这与赵诺小时候在农村看见的那些雪亮钢犁头简直不是能比的。
奈何这个时代生产力太过低下,这东西还是老李家分家的时候给的!村子里没两头牛,分地的时候基本上都靠抡着锄头挖,或者用木犁头,人像牛一样套上绳索,在前面走着,后面再站个人扶着,铁犁头还算是个稀罕物件呢!
“柱子哥,咱们走吧!”
赵诺心说也没的挑了,将就着先用吧,总比没有的强。
李柱子憨憨一笑,把那好几十斤的犁头一下扛到了肩上:“好嘞!咱走!”
“咕!走…好,咱走…”
赵诺听到了自己咽唾沫的声音,她看的那叫个目瞪口呆,傻子都是天生神力吗?
返程的路上,拿着几把锄头的赵诺和扛着犁头大气都不喘一下的的李柱子是相当的惹眼。他傻归傻,但你想想,村里的那些后生哪个能像李柱子这样扛个几十斤。
嘀咕归嘀咕,那些婆娘都是要下地的,没谁闲着,看了几眼也就走了,不像那些个长舌妇。整日里不是说村东头的闺女长的丑,就是说村西头的小伙子长得俊,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唾沫星子都把衣领子给溅湿了,当真让人讨厌的紧。
回到木屋那,曲修澜剩的不多的木头用斧头削成长块,再打进地里,正蹲在地上围院里的篱笆。见到回来的两人,那脸色臭的,亏得他在外面带了人皮面具,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犁头我可借回来了,院里的篱笆让柱子哥来围。你紧着点时间,先把地给翻了。”
赵诺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记着曲修澜刚才的那番话,果断的把犁地这事交给了某人,毕竟对牛马这一类家畜,她还是有些阴影。
“嗯。”
曲修澜向来公是公,私是私,虽然不喜那个傻子,但也不会因此耽搁了小人的事。
“把犁头放下吧,翻地的事就让给阿澜。围着院子的篱笆倒是需要柱子哥帮我弄呢。”
赵诺笑眯眯的道,仿佛山间的栀子花一样,给人清新而又坚韧的感觉。
“好嘞!阿澜,犁头给你!”
李柱子砰的一下放在下,地上都给砸出了个泥窝窝。
“修篱笆去。说,你打算把地开在哪?”
曲修澜冷淡的扫了李柱子一眼,单手将又笨又重的犁头拎起,走到悠闲吃草的赤谷身后,拍了拍马屁股,将绳子系稳稳的到了赤谷身上。
“嗯……就在这吧!”
赵诺指了指右手边那块较为平坦的草地,那片绿草地还挺大的,五步一尺,十尺一丈,那片草地少说也有半亩多。。
她可不想把地开的离房子太远,索性就让曲修澜挨着屋子翻,省得日后收割播种的时候还要跑上老大一截,跑来跑去的累死了,在这大热的天,离得近还能躲到屋里凉快凉快。
“过来扶着犁头。”
曲修澜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提着犁头,已经走到了赵诺的指定地点。
“诶!”
赵诺赶忙应了一声,把裤脚卷到膝盖,鞋子脱到一边,就跑了过去,反正待会要踩在软泥里,穿着也是白搭,还不如脱了算了。
“走。”
曲修澜轻轻拍了拍马脖子,赤谷很听话的迈开了四蹄,不急不慢的徐徐走着,时不时抖抖被晒烫的屁股。后边拖着的犁头在土里缓缓行进,将新鲜的泥土带出地面,青绿的草叶被掀到了一边,留下道深深的沟渠。
小崽子见着好玩,也屁颠屁颠的跟着过来,追着赤谷富有光泽的棕色马尾咬,那四条小短腿发力起跳,足能蹦一尺来高,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可怜了在后边扶着犁头的赵诺,以前就算是在农村的时候,也没干过这样的活。
扶犁可是个力气+技术活,一方面你得让它平稳地立在土里,一方面又得用力压着,好让犁头入地三分,不让它从泥巴里“跳”出来。
没过多长时间,赵诺就累成条狗了,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有多少力气。
“连个犁头都扶不好,真不明白你是如何立足村中,牵马去。”
曲修澜语气里透着嫌弃,但还是很贴心的从赵诺手里接过了又笨又重的犁头。说起来这还是他生平以来,第一回干农户的活计,当今圣上以农为本,他就当这事元日祭土了。
“诶!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呀!”
赵诺巴不得有人来替她,见着曲修澜有意义接手,二话没说就闪到了一边,生怕姓曲的反悔不干了。
“及时雨可不敢当,就是见你连个犁头都扶不好,想早些歇着而已,我可不想陪你在太阳底下晒着。”
嘴毒惯了的曲修澜赤果果的嫌弃赵诺,伸手脱去了鞋袜,脚脖子上露出了个很是少见的黑色的团凤纹。
赵诺不由多看了眼,心说姓曲的大老爷们儿居然还纹这种小姑娘家家才会喜欢的图案,她哪里知道这是人家天生的胎记。
待曲修澜正好犁头后,赵诺轻喝了声“驾”,赤谷马打了个响鼻,便迈开了蹄子……
“扑”
犁头倒在了地上,把刚翻出来的泥都压出了印子。曲修澜状若无事的将犁头重新扶起,凤眼含怒,道:“还愣着干嘛,牵着马走!”
“哦!”
赵诺应到,可马没走几步,曲修澜扶着的犁头倒了。
“赤谷,走!”
曲修澜觉得脸上很难看,赤谷哪敢不听主人的话?四蹄着地,带起好些泥点。
“扒”
犁头再一次从曲修澜手里倒在了地上……
“走!”
某人由羞转怒,一气之下动用了内力,扶过犁头的地方都深深陷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的。
好在,被死死扣住的犁头没有再倒下,倒是赤谷马,亏得它出生名种,才没有被他主子的巨力给拖住不动。
赵诺望着挣得白沫子都喷出来了的马,表情是这样的(?Д?),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轻松得不行的马,这会子怎么都快废了。向来只听过鬼压棺,鬼压床,难不成还有个鬼压犁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