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栓子跪在地上,大张着嘴,不断吸入的空气刺激着声带发出一股嗷嗷的颤音,脸色由红转蓝,由蓝转绿,最后变成了白色,相当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嘴巴一撅一撅的,却发不出声犹如一条缺氧的鱼儿。
身后的三人谁都没想到赵诺能来这么一手,纷纷倒吸了口凉气,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儿呀!”
刘娘子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将自个的儿子抱在怀里,都不知道该说啥好,只好将仇恨的目光转向赵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你个死蹄子,翅膀长硬了啊!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居然敢踹陈家哥儿,你往哪踹啊!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呀!刘家娘子,你可亲耳听见了,这蹄子可跟我林家二房断绝关系了啊!要是有啥事,可怨不得我们!”
曹氏傻了眼,在她的印象中大女儿向来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怎地怎地……踹人家命根子啊!要是陈栓子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要说这曹氏还真是无耻,卖闺女的时候振振有词,不要脸到了极点,可一瞧着有事,立马就开始撇清关系,生怕沾上一丁点事,翻脸比翻书还快!
赵诺对此只想说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当然,她可不觉得她这一脚踹错了,这婆娘见软的不行就来硬,还把她家崽子捅成那样,一瘸一拐的,赵诺可心疼了。也就是今天凤倾伤上山放羊去了,否则哪轮到这几个蚂蚱在这蹦哒!
要陈栓子真断子绝孙了,那这牙婆纯属活该!瞧她身上的那些东西,不知道是卖了多少个姑娘换来的,踹陈栓子这一脚还算轻的!
“快把我儿送到镇上去找大夫!”
刘娘子眼睛都红了,见曹氏母女还愣在那,当即发了一通火,直接把半死不活的陈栓子扔在原地。拿着袖子里的匕首就冲赵诺扑去,她今天非得把这个小蹄子给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让男人可劲的糟蹋!不然难解她心头之恨!
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人直接拿着刀子冲上来,赵诺心说今天真是哔了狗了,用不着这么拼命吧!要是让这疯狗给捅上一刀她上哪哭去!
硬拼的话风险太大,干脆将计就计,装出副软弱模样,先把刘娘子手里的户籍给拿回来再说。
只见赵诺顿在原地,刘娘子活像头发疯的母狗,眼瞅着就要扑了过来了,赵诺身子微微一侧,使了个绊腿,刘娘子直接被绊倒在地,面孔迎下,摔了个狗吃屎,头发都跌散了。
而赵诺不慌不忙的拍了拍沾在裤脚上的泥土,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一副笑模样:“我说婶子,你这身子骨可摔疼了?”
刘良子听闻,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好的衣服上全都是泥巴,只见她一双细长的眼睛中都快喷出火来了,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犹如被人打了两个耳光了,脑仁都给气疼了。
她刘娘子手上卖出去的闺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十里八乡也是个有威望的,从来还没被如此戏弄,可今天偏偏栽在了一个黄毛丫头手上!
“婶子,咱们谈笔生意。你刚才跟曹氏说,要拿二十两银子来买我可是?”赵诺笑道,哪像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完完全全的是幅久经商场的老狐狸。
这妮子,不简单!
刘娘子心头一惊,随即面上恢复了常态,嗤笑道:“跟我刘娘子谈生意,你有这本钱么!”
“你今天是没这本事把我卖了,若是不想亏了银子,倒是可以将给我,我也算是花钱消灾吧…”
赵诺倒淡淡的扫了一眼她身后的木屋和成群的鸡鸭,继续说道:“刘婶子,难不成你觉着我还拿不出这区区二十两银子?这样吧,你将我的户籍还与我,我给你再多添十两,咱们之间也算交个朋友,和气生财!”
刘娘子听了,打量了一眼赵诺身后的房子,只见里面鸡鸭满院,有牛有羊,这妮子也满脸红光,比起林夏花面黄肌瘦的可水灵得多,哪像个吃不起饱饭,三十两银子也不算多,只怕这妮子拿得出来。
“就依你吧!”
刘娘子眼睛一转,竟轻易的答应了,态度变得和蔼起来。
“成,婶子,我进屋去拿银子!你且在这等着。”
赵诺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也没多想,权当刘娘子是为了这多出来的十两银子罢了,但她也留了个心眼,没敢让刘娘子跟着进屋,毕竟财不外露。
这次也亏得凤来楼的大掌柜事先给了赵诺五十两卖方子的钱,否则她今个还真得栽在曹氏母女俩手上了。
这母女俩也是烂了心肝,林春草再不济也是曹氏生的吧?别人养只小猫小狗都能处出感情,好歹林春草在林家二房的屋檐下呆了十几个年头,曹氏可真良心都让狗吃了!
可就当赵诺转身的一瞬间,刘娘子飞快的拾起先前陈栓子掉落在地的棍子,狠狠的对着赵诺的后脑来了一下,赵诺只觉得后脖子上一疼,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我呸!你个贱蹄子,我儿要有个三长两短,看老娘不活剥了你!”
刘娘子咒骂两声,用沾满泥土的秀鞋在小人白净的脸上踩了几脚,留下好几个黑漆漆的脚印。这才把手里的棍子丢掉,到房子里翻了截结实的麻绳,将晕倒在地的赵诺双手双脚绑了个结结实实,把人扛在肩上,抄小路去了老寡妇余氏那。
半个时辰后,从山上急匆匆拽着羊回来的凤倾伤把屋里屋外翻了个遍,傻眼了…………
人呢!
还有那带血的棒子是咋回事,她表嫂呢!
凤倾伤彻底蒙了,先前他正在山上的草地上这舒舒服服晒着太阳,薅着羊毛时,一瘸一拐的崽子找到了他。
他好歹也是个神医,一瞧见崽子后腿上的伤口,就认出了这是刀伤,又看见表嫂的衣服布条,立马反应过来家里应该是出了大事。
吓得他赶忙拽着母羊的角,就往山下赶,可一回来,人却找不到了,这会子心头拔凉拔凉的,差点都哭出来了,崽子找不着自个主子,也跟着呜呜的嚎了了起来。
“是谁,到底是谁!表嫂!表嫂!”
凤倾伤完全没了办法,直觉告诉他这事和林家二房有甩不脱的干系,这回子羊也不管了,哭哭啼啼的就跑了出去,身后的崽子一瘸一拐的跟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