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兰很单纯的猜测着。
梅朵笑笑。
干什么?
呵呵,如果那个糟老头人不知道什么叫做低头的话,她可是不介意让那个糟老头人知道一个阎王爷的俊俏模样。
"软硬兼施。"梅朵说。
紧紧盯着梅朵脸庞的丹西目光微闪。软硬兼施?
央兰一副搞不清的样子:"什么?"
车外,确吉头人终于是忍不住了。这样耗下去耗到天黑都完不了!
确吉头人不愿意做出低头姿态,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周边还有那么多的百姓们看着,他不可能让百姓们认为他是个反叛土司大人的家伙。
哪怕确吉头人有一颗火热的反叛的心,但是确吉头人也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名声。
确吉头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快要掉光的上下两排牙紧紧闭合。
"去,洛松,请大小姐下车。"
他只是孙子去。
就算是给土司大人低头,确吉头人也不会自己亲自下马。洛松是他的孙子,身份倒是合适。
洛松应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打马便到了梅朵的马车旁。下马向里面喊道:"请土司大人下车休息!"
确吉头人叫不出来"土司大人"四个字,洛松却没问题。其实洛松对于年轻的女土司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确吉头人在上面压着,连带着洛松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很欣赏土司的意思来。
洛松在外面的声音传进马车,小白玛坐在马车外面听着,心思却是忍不住的敲鼓。
这次小姐会不会应声啊?
这要是在不应声可怎么办啊?
愁着呢,马车里面的梅朵给出了回应。
"叫你波拉来,你还不够资格。"
梅朵端庄的坐着,静静人啊看着手中的弓箭,口气清清淡淡,也没有嚣张的轻视洛松的身份,只是平静的在表述一个事实:洛松确实不够资格。
土司和土司是一个等级。土司和头人本来就是差开了,就更不要说土司和头人的孙子了。洛松连头人的儿子都算不上!
洛松在外面听到,颇为为难的扭头看向确吉头人。
想了想,有些为难的比划了手势:波拉,你来!
这样让人犯难的事情真是谁做谁罪人。
洛松的耳边还回响着梅朵的声音。声音很嫩,很清脆,带着点稚气,确定是大小姐这个年纪的声音。
只是听着声音,洛松便是心中一动,听闻大小姐虽然人傻但是貌美,不知是否属实?这般的声音想必也是要配上一个好相貌的吧?
确吉头人看到了洛松的比划,顿时眉头一皱。
旁边的大孙子是已经四十二岁了,看到这种僵持的情况,也在劝着确吉头人亲自去接土司大人下马。
听到自己的孙子们一个个的都是在让他下马,确吉头人的心里面一点一点的在憋气。
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殊不知,这般的情形是他一手造成的。
确吉头人在十几座寨子里面拥有绝对的权威,他的孙子们也是以确吉头人马首是瞻,处于一种时时的压迫下。
这种压迫倒不是对躯体上的,而是对精神上面的。
所谓隔代亲一般都是上一辈的亲下一辈,下一辈哪里会对上一辈有多么深的感情,深得应该是代沟才对。
阿爸被波拉逼死,波拉还一直占着头人的位置,这群当孙子早就看波拉不顺眼了。只不过真的是反抗不过。唉!
今天,好不容易土司大人来了,大家都想着土司大人能不能压着确吉头人一头,让确吉头人收一收那自负的状态。
确吉头人不乐意,不动,坚决不动。
那个丫头不出来算了,就算是都在外面耗着,他也饿不着冻不着的。看看谁先坚持不住!
耗!
他都耗了八十年,还怕耗?
洛松看到波拉没有动作,心底一叹。波拉也就是太固执了,自认当了八十年的头人,经历了四位土司,根本不把土司大人放在眼里。
不把土司大人放在眼里可怎么行,土司大人毕竟掌管着整个雪贡家。
洛松或许能够微微地猜到波拉的心思,但是洛松觉得自成一家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整个雪贡家都生存的艰难,要是他们叛逃出来,估计也存活不了多长时间。
可这话是不能对确吉头人说的。
成功的老人也不一定都会固执,自以为是,目光狭窄,但是确吉头人绝对是。
又等了一会儿,看土司大人的马车不再有动静,洛松叹口气,转头就向确吉头人走去。
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洛松转身离开的时候,马车里面一片寂静。
梅朵对三个侍女比出了"噤声"的手势,三个侍女不明所以但是却大气不敢出一下。
梅朵拿着一把弓和两只箭,静静的弯腰到门帘附近,低声叫了小白玛。
见到主子这幅做贼一般的悄悄偷偷的模样,小白玛也下意识的谨慎小心起来,弯着腰凑到梅朵这边。
"主子,怎么了?"
"那老头子在马车什么方向,多远?"梅朵问。
小白玛一惊,疑惑一下,不过还是慎重的看了一下再回道:"就在咱们的马车屁股后面跟着,大概半百步。"
梅朵心里立刻便有了一副示意图。
又道:"刚才来人走到那老头子马旁的时候,告诉我。"
"是,"小白玛刚答话,但是五十步的距离又能有多远,几乎是刚停下喘息的功夫,小白玛一看,便立刻道,"主子,他到了!"
不知道小姐是要干什么,但是看这个神神秘秘的模样,也不像是要干好事的。搞得小白玛也又鸡贼又激动。
一听,梅朵立刻掀开门帘,单手持着弓箭便站在了马车的车板上。在其他人根本都没有注意到马车里面钻出来了个人的时候,回身,车厢的高度正好适合梅朵将胳膊稳稳的搭上。
小白玛没有报告错,果不其然,马车的正后方,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老家伙坐在其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