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这么多年的奴隶,有个能翻身的机会,也就是想想就行了,二太太就算能够委身于他,那往后的日子也跟现在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能多一个上床选项罢了。
有点冒冷汗的从二太太的房间里面退出来以后,当秋普措认识到二太太的心狠,再被夜风一吹,已经一点也不敢有宵想二太太的想法了,抖着腿的去安排丹珠。
当丹珠听当秋普措会跟他一起出去时,有点诧异,猜测着这个驼背老头倒也是个有勇气的人,不过他只当这是二太太对他的监视,不做他想。
夜渐渐的深了,直到月上头顶,光芒照亮天地,在煌煌厚土和巍巍苍穹之中,蛐蛐的叫声格外的响亮。
雪贡官寨的后门——一扇小小的已经多年被封死弃用的后门,微微的一声"咯吱"被打开,从里面钻出来两个身形个头都不显眼的男子,在将后门关紧后,远远的绕着官寨开始向正门悄悄而去。
"小姐,今天晚上真的会有人来吗?"
漆黑的帐篷里,原本应该睡觉的主仆几人并没有安睡,反而是一个比一个眼睛瞪得大,注视着帐篷帘子,注视着或许下一刻就会映在帐篷上面的黑影。
央兰有些害怕的向梅朵问道。小姐要求所有的人今天晚上都不准睡觉,在帐篷里面守着,等候她的命令。小广场上面燃气的巨大篝火经过半个夜晚的消耗,火光已经不胜刚开始的明亮,可是在这寂静冒着冷汗的等待中,还是能给干等着的众人带来些许安慰的感觉。
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央兰本想着往小姐的方向靠近一些有安全感,但是她刚移动便被金娜央美给拽住了衣袖。
扭头,模糊看不见面目的金娜央美低声呵斥她道:"你就乖乖在这里,不要碍小姐的事!"
被斥责了,央兰垂下头,有点伤心。
梅朵看向抱作一团的三个侍女,想了想,决定还是出去,毕竟在帐篷里面干等着总有点五官都被蒙住的感觉。
"你们三个都待在里面不要动,玛杰,你跟着我到外面坐着去。"
小白玛因为担心大小姐的安危,而被批准留在了帐篷里。他点头,率先起身先出了帐篷去。
梅朵正要跟上,却被丹西给唤住了身形。
"小姐,披件袍子,外面凉。"
说着,便已经拎了件长摆的青花映红流苏披风过来给梅朵披在了身上。被她整理好以后,梅朵点点头,拍拍丹西毛茸茸的头发:"行了,你们三个安静的呆在里面,听到什么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除非是我叫你们出来,知道没?"
丹西乖巧点头。
梅朵掀帘而出。
小广场上面大概搭起了五六个帐篷,围着篝火一圈,听到有人出来,其它的几个帐篷里面纷纷有人露出脑袋,梅朵抬手示意他们都稍安勿躁,静静等候。
和小白玛双双坐在了篝火边上,小白玛拿着跟顶头烧黑了的大木棍拨动着被许多灰烬覆盖的火焰,让火势更旺一些。
其实,让其他人不睡觉的在这里干等着是没有必要的事情,然而梅朵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这群人能够帮她脱离困境,而是希望这群人在面对由二太太下令而来的危险时,能够认清二太太的真面目。再加上人多声音一大,周围的平民也自然会被惊醒。等大家都知道了二太太竟然派人来害大小姐时,目的才是真正达到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人来,都这么晚了。"小白玛可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有这样笃定的判断,大小姐的双眼之中有着跳跃的火光,而他的眼中却有着同火焰一样散发着光芒的大小姐。
梅朵润了润干燥的唇瓣:"如果她今天晚上不派人来,那也太蠢了。"
二太太虽然不聪明,但是其身边好歹也有一个做过土司的阿爸,应该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派人解决掉她的话,明天官寨大门一破,就必须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进行光明正大的对抗。而在大家的心中,即使雪贡土司没有留下儿子,但是这雪贡家也是应该交给雪贡土司的血脉,而不是一个其他灭亡土司家族的人。到时候,二太太就更没有资格和她争夺了。
也因此,今晚要是不动手,便会错过最后逆袭的机会。
这是梅朵的想法。随手往火堆里面扔了一把土,梅朵眸光闪烁,当然,要是二太太真的那么蠢,那么她就立刻叫她周围的这群人去拆门,她的人不能睡,二太太也别想安稳。
火焰被泥土压得低了一下,不过随后又恢复如常,在耐心的等待中,雪贡家的驼背管家当秋普措和杀人麻风丹珠已经靠近了这里。
小广场和官寨之间,有一条河,河上面建着一座宽宽的桥,而梅朵的营地正对着这座桥。
当秋普措和丹珠绕过了占地不少的雪贡官寨,在河的这边停下了脚步。距离很近,近得依稀可以看见对岸篝火周围有着两个人的身影。
当秋普措艰难的挺直了背,踮脚伸出脖子的向那边张望着,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大乌龟。丹珠斜眼看他,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最后,当秋普措确认道:"就是那个,那个姑娘便是二太太让你杀的人。你看到没有,篝火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男的..."
"我的个子可比你高多了。"没耐心等当秋普措的废话说完,丹珠冷冷的回这么一句。站得高望得远,个子比当秋普措直起身子来还要高上一个半头的丹珠自然看到了对岸的两个人。
继续打量了一下,丹珠确认说:"关键是把那个女人杀掉对吗?"
当秋普措不愿意理他,"恩"了一声当做回应。
"那好,"丹珠自顾自的说道,"我现在就过去把她杀掉,你在这里等着好了。"
当秋普措听这话,有点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他,这话说得好生大气和狂妄,先不说大小姐会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被解决掉,就是这河就没有方法过呀。
"你怎么过去?"当秋普措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