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多,所以并没有出口指责梅朵的行为,再说了,他的斥责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一看见梅朵竟然重伤查尔斯,麦其土司气得都要咬碎了牙。
麦其土司又何尝不知道梅朵今天找他来的大事,就是希望他能够把那片罂粟花地里面的花给全部除掉。可是就这些花也是他花着白银养了这么久,这一生都把白银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麦其土司怎么可能会舍得他的这些命根子。
方才的对峙,说是他在犹豫不决,其实到不如说他是一直在从查尔斯的话语里寻找着最有利于他赚银子的方法。一开始,梅朵所说得罂粟花的毒性确实引起了他的重视,他自然也不想在麦其家长粮食的土地上种植罪恶。可是,查尔斯给的解决方案实在是没有可以挑刺的地方,他要是不种这批罂粟花,他真的就是傻!
好不容易将梅朵这个小丫头片子给磨得没有力气斗了,麦其土司已经乐呵呵的开始和查尔斯商量着大概多会罂粟花能结果,果实怎么交易了,刚聊了几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梅朵竟然这样没有规矩,不讲礼数的动手了!
麦其土司很愤怒。他能够让梅朵她这一个小小的雪贡土司家的女儿进他麦其家的官寨大门,就算是很给面子了,可这梅朵怎么能仗着他给了她一些好脸色,就如此的插手插脚,还敢当着他的面打人?
真是个泼妇!
麦其土司怒,对梅朵的好印象急转直下。
对梅朵的印象一差,再想到刚才梅朵拉着仁青诺布大大咧咧就冲了进来的事情,麦其土司很干脆的就给梅朵带上了"野丫头"这个标签,这个听起来挺有宠溺但是放在这里就是嫌弃和鄙视意味的标签。
他麦其家的事情,还用不着这一个没有嫁过来的野丫头插手!
这么一怒,麦其土司直接就对着还在抱着挣扎中的梅朵的仁青诺布道:"诺布,把你的女人给关回房间里面去!咱们麦其家的事情,她没有资格插嘴!"
之前还是看在梅朵是他的儿媳妇,麦其土司才让她一句又一句的说,而这会儿见到这个儿媳妇竟然敢如此忤逆他,麦其土司甚至连解除婚约的心都起了。
才来到麦其家的第二天就让他发这么大的怒火,这要是等到再过一段日子,这个野丫头可不就是要骑到他的头上了?
绝对不允许。
仁青诺布死死地抱着梅朵,虽然见梅朵因为他的禁锢而皱着一张脸,不过他可不会放手再让梅朵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没看见他阿爸已经够生气的了么?
土司老爷生气意味着什么,这跟皇上大怒是一个等级的。
所以仁青诺布紧紧的抱着梅朵,听到麦其土司给他吩咐的话后,抱着梅朵就强行的把她往屋子外面拉着。
梅朵大叫:"仁青你放手!我不是给你说了那些是什么东西吗,你怎么也这样!"
被牵连进怒火的仁青诺布不在意,只是一点一点地移动着手更加让梅朵被抱得舒服点,一点一点地移动的步子,向房门走去,离麦其土司能远一点是一点。
他挪动着,低头在梅朵的耳边轻轻而镇定的道:"梅朵,你冷静一些!"
他温热的气息在耳后沾染,被仁青说的这话一定,梅朵不知道是本来就已经知道自己太冲动还是真的是被仁青诺布给说动的,总之竟倏地闭上了嘴,一张脸跟嫌弃这整个世界一般的纠结着。
直到一步一步的被仁青诺布半搂半抱的给抱回了房间,坐在了椅子上,央兰、丹西和金娜央美一个个紧张不已的在身边打转,蓝宝也难得的不再置气在她脚边给乖巧的蹭着时,梅朵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见到小姐肯喝了茶,便知道小姐的心正在定下来。丹西乖巧的蹲下身子给梅朵敲着腿,顺便轻轻的说道:"小姐,不管发生了事情,总会熬过去的。"
金娜央美点头:"丹西说得对,小姐,我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就是小姐你的人,大家一起熬,总会熬过去的!"
跟随着金娜同志领导的央兰童鞋,很是跟风拍马屁的连连点头表示赞成:"是的呀小姐,能有天大的事情让你愁成这样?要做什么,你只管吩咐,我们给小姐你做去!"
这里说的"我们"自然指的是这次跟随梅朵前来麦其家的所有雪贡人。
才旺平措、小白玛还有旺堆三个人和上午的梅朵一样,是出去转悠了,不在官寨,他们要是此时在梅朵的身边,保准也会跟央兰她们三个说出同样的话来。
他们这些当下人,当奴隶的,自然是主子说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了。
哪怕主子让他们去死!
看着这三个侍女,梅朵被她们的忠心忠言微微的感动到,一时倒也真是消了不少方才同麦其土司和查尔斯,还和麦其大少爷多吉次仁所生得气。
又大大的喝了一口茶,茶叶的苦味让梅朵的思绪一点一点的冷静下来,心也慢慢的散去燥热和狂乱。
她今天确实有些反常的冲动了。如今事后再仔细想想,她一开始,就应该在发现了罂粟花的秘密以后,就和仁青诺布联合起来,两个人安排下各自的人,到麦其家各个有人的地方去,去讲这罂粟花的毒性告诉给每一个人。等到最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查尔斯的阴谋,那可就不会担心查尔斯再诡辩,麦其土司再舍不得白银了!
虽然耗费的时间长一些,不过总会起到一举歼灭的效果。
唉,事后怎么想怎么的一堆办法,可是在刚才,真的是怒火冲进了大脑,将里面烧了个干干净净,是一片空白,蠢得就是个傻货!
梅朵既是后悔又是恼怒的叹着气,没过一会儿,眉头就是重新皱了起来。
金娜央美见此,给央兰使了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央兰自觉的到了小姐的身后,抬手给小姐揉着想得发胀的脑袋。
梅朵叹:"我真是蠢货。"
和她共处一室的仁青诺布很不赞同的在旁边摇着头:"你只是有些太紧张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