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溪健步如飞的跑到了大夫人的大门外的时候,已经累的只觉得肺都要炸了。
黄昏下,杜鹃的身影,只是小小的一团,不知生死的卷缩在地上。
杜溪的心顿时一疼,心里的怒火犹如野火燎原一般的冲上脑门,扑了过去,声音小小的,怕是吓到了孩子般,叫着她的名字。
“杜鹃?杜鹃?”
孩子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稳了稳心神,她手指颤抖的摸到孩子的手腕,脉搏微弱,迟缓无力,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脖颈,孩子在发烧。
她伏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道:“娟啊,乖,姐姐先救你,等等的,姐姐再为你讨回公道。”
“呀,杜溪回来了?正好,夫人让我看看杜鹃这死丫头死了没有,若是死了赶紧拖走,死在夫人的门前,那可就是她的罪过了,倒时可就投不了生的。”
杜溪抱起杜鹃,咽下哽咽,低哑的道:“这恐怕让夫人失望了,我的妹妹命大的很,离死也早的很。”
“你……”
“啊,对了,容我先给妹妹治伤,稍后,我会来给夫人请安!”
杜溪说完,抱起杜鹃就往她的院子走去,从大夫人的院子到她的院子,也不是很远,对于抱着十岁的杜鹃,她没觉得多沉,但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大夫人敢动她的人,说明了什么?她们撕破了脸的节奏?还是她在给自己的警告,下马威?还是其他的?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问问杜鹃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就是冲动的进去找大夫人理论,也不过是听她一家的之词,或者是欲加之罪。
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耽误了给杜鹃治疗的时机。
杜溪把娟儿放在榻上,赶紧点了几盏灯,放在了榻前,这才开始动手。
手指颤抖的解开孩子身上的衣服,瞬间,身上那道道交错的手指粗的鞭痕触目惊心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继续的向下拉开……
手颤抖的好像风中的残叶,一滴滴心疼的泪水如同豆大的雨滴般砸在孩子的身上。
她赶紧的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好似平日里那般嘱咐着她,“娟,娟,你要挺住啊,没事的,你是坚强的,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日后也不会让你身上留下疤痕的,乖,不要怕……溪姐姐,溪姐姐就在你身边,再也不会单独留下你一个人了……”
清洁伤口,又上药的,一直忙到一更天,眼睛酸涩,腰酸背痛,她摸了摸娟的额头,她吁了口气,终于退烧了。
她疲惫的靠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屋顶,她如何不懂,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争斗,但她好像才刚刚领悟了权力下的残酷,然而还没开始,她竟然已经感到了厌倦。
杜溪担心杜鹃的伤势,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天刚放亮,便听见杜鹃小猫般的叫自己。
她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看见她正虚弱的看着自己。
杜溪弯起唇,端过炉子上煨着的药,温柔的笑道:“你怎么样?来,先把药喝了……”
“溪,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杜溪听着她担忧又无力的声音,即心疼又难过,“傻瓜,不会的,你溪姐姐这个神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放心吧,放心吧,溪姐姐不会让你死的。”
孩子的笑容纯净而又美好,杜溪忍住了哽咽,耐心的问道:“你告诉溪姐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会挨打?真的是因为你撞翻了小公子的膳食吗?”
“主子,杜溪求见。”青梅进来轻声禀报道。
大夫人点着额头的手指顿了一下,冷哼一声,“她还真能忍得住,现在才来,好吧,让她进来吧。”
说完,给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会意,立即迎了出去,看见杜溪,笑的得意,“杜溪啊,听说你昨日跟贵人办事去了?我就说嘛,你领养的那个孩子没你在身边管教着就惹祸,也就是夫人仁善,否则,绝不会给她留口气的。”
杜溪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孙嬷嬷,走到大夫人的面前,面沉似水的凝视着她,“夫人,我杜溪自问,从来到池家,一直安分守己,恪守己任,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池家的事,就算杜鹃那个孩子犯了错,不管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是大夫人一点情面不讲是不是太过了?”
此刻的大夫人如今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现在的心境,因为除了后悔,还有那种郁郁不得解,她早该打杀了她,也许她的儿子就不会死,此刻再想按死她,已经迟了,她已经没了机会。
她不敢拿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安危来赌,她承认,她的做法有些太冲动了,动不了那个臭丫头,却只能从她身边的身上找回些利息。
“杜溪,你在说什么?太过?哈哈,笑话,这里是本夫人的天下,本夫人做的事,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夫人!”孙嬷嬷安抚般的拍拍她的后背,但仍旧能看得出来,夫人在隐忍着。
杜溪面色冷沉似水,声音毫无起伏,“夫人对杜溪有意见,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何必因为屁大点的事就虐待一个孩童?”
孙嬷嬷顿时怒喝一声,“杜溪,知道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夫人一直在容忍你,你不要得寸进尺。虐待?没打死她已经够给你几分颜面了,你不知道感恩,还恩将仇报?”
大夫人紧接着她奶娘的话,冷笑道:“嬷嬷说的不错,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夫人的面前指手画脚?真是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本夫人不怕告诉你,你若惹恼了本夫人,本夫人照样可以打杀了你,或者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好啊,那夫人就试试?来呀,我警告你,杜鹃的事,必须要给她一个说法。”
杜溪敢这样将她,也是在赌,她一直不明白,以大夫人的个性,即使都恨上自己了,一定会如杜鹃一般,打骂自己,然而从几年前,她好像一直在隐忍,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隐忍,还有拉拢自己。
别开玩笑了,她是那种什么爱才的人么?那纯属扯淡,若是她没猜错,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所以,她只要有机会,都在试探大夫人的底线。
这次杜鹃的事,刚刚好给了她一个借口,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