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溪索性把帷帽摘了,不会那么巧,所有人都认识她吧,对逍遥一笑,“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曾经是否相识?”
“我们现在相识。”逍遥温温吞吞的说了这么一句。
顾如溪却是没听出来,有些怅然的道:“抱歉,我失忆了,所以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无碍,咳咳……”
看他又咳嗽了起来,她顿时把他刚过的那杯茶又递了过去,而他身后的一名小丫头却着急的想要阻止,却是逍遥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他顺势拿起喝完放下了茶杯。
咳嗽也被他给压了下去,然而他的手还没收回去,瞬间便被一双素手给握住了,在他讶异看过去的时候。
她却垂眸为他诊脉了,身后的小丫头顿时一脸的期翼望着对面的顾如溪。
这一诊脉几乎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她才松开手,心里是万分的遗憾,他的确是命不久矣,他已经并入膏盲,药石已经无法挽回了,他还能活着,只能说他的生命里顽强。
逍遥却好像是早有准备,更是心中有数,一点都没放在欣赏,坦然的笑道:“让姑娘费心了。”
他并没有让她诊脉,然而他却仍旧说她费心了。
然而他身后的那个小丫头却是没他那般豁达了,小脸上是赤裸裸的失望,还有死灰之色。
顾如溪心中升起了淡淡的伤感,他竟然能如此坦然的面对生死,这是多么大的心里,她几乎是瞬间心中升起了敬重之感。
“没费心,是我医术不精罢了,等抽出时间,我请师傅出来让他为你看看,也许师傅比我厉害,能治愈你也说不定。”
她虽然平时都是故意扭曲师傅这个词汇,但这一次她说的真心实意。
“音陌为何要为在下如此费心?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这样的问题也是顾如溪不明白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莫测的缘分吗?
她呲牙一笑,露出满口的明晃晃的洁白的牙齿,“刚刚不是说了要向你表白吗?我可不想守寡呢。”
他却轻笑出声,宠溺的说了一句,“调皮。”
他的面容本就精致,这一笑,犹如千里冰封一瞬河开般让人炫目。
他只是把这句话当成她的调笑,所以便说起了别的,在这嘈杂的大厅里,他们这一处好像一道透明的屏障隔开的另一个世界,忘记了周围的熙攘。
再次看向大厅里的时候,贵族男女少年已经到齐了,各个身着鲜衣,流光粉面,生机勃勃。
人虽然多,但是偌大的厅楼里摆满了的长案后都很有层次的坐满了少年和少女们。
他们有着魏晋之风的宽袍大袖,席地而坐。
中间一个空地上有两条长案,长案的后面都是一方蒲团,是斗诗斗才之席。
主持诗会的是一名四十几岁的男子,那男子也是着着宽袍大袖,更是不要讲究什么体统了,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半个胸脯,一股风流之态,但在这样的氛围下,却是没有让人觉得不堪之类的东西。
顾如溪四下扫视了一番,吓了一跳,外面已然是人挤人,整个交通堵塞,水泄不通,看样子都是普通人家的郎君和女郎。
再往参加诗会的人里面看去真有几个她认识的公子,什么大陆御史家的第一美人了,要么就是什么史部尚书的公子,还有她最看好的
还有如今后宫已经升了太正君的侄子楚易也已然在列。
顾如溪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懂这些规则,太正君这几日不断的宣楚易进宫,有意让自家的侄子成为新帝的正君,但他却来参加这个诗会,这就有些不对了吧。
逍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很善解人意的解释道“来此诗会,并非都是为了表白而来的。”
顾如溪望着他那双秋水眸,“是为了博得才名吗?”
为她只一瞬便能想明白而笑,“不错,若是以此出名,那将让自身的价值更上一个台阶,一年只五次这个塞诗会,所以,很多人想要跳出来以此得一个才子的名头。”
“如意楼也不过才开了两个年头,出来的才子才女更是凤毛麟角,先帝是爱才之人,都已经安排了相应的职位,所以这个塞诗会才更受到推崇,更让这些精力充沛的少年少女们趋之若鹜。”
他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咳嗽生一起,瞬间传到了整个大厅里,少年少女们的目光顿时移向了他们,几乎是刹那间都闪过了惊艳的吸气声。
他们本就并排坐着,还是靠窗的那个位置,外面明媚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漏进来折射出一道缤纷的光幕,瞬间把他们的面容打上了一道玫丽的色彩,他们的脸给人的感觉是那么虚幻缥缈。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然而二人却没发现,因为此时的顾如溪正轻拍着他的后背,然后还埋怨道:“你少说两句吧,回头我给你制点枇杷露来。”
而逍遥那咳嗽的好像要把心肝脾胃肾都要咳出来的节奏,后面的小丫头给他拿过一杯白水放在了他的嘴边,他就着喝了,这才逐渐的压了下去。
“有劳你费心了。”
在鸦雀无声的大厅里,逍遥的声音尤为的突兀,瞬间人们回魂,都低声的私语起来,一时间大厅里那嗡嗡声响起。
但仍有人迷离的望着顾如溪和逍遥,因为他们的面孔太陌生了,除了朝中的大臣,这些少年们并不认识她。
而逍遥又是没事总在自己的院子里烹茶作画的,更是不会常出来,今日也是因身边的鸣琴说来了一个陌生人,不过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他这才出来的,一是想看看是谁,而来也是探下对方的虚实,然而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她!
顾如溪几乎是他说完的瞬间便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就说嘛,否则不会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等着表白,她压根就没觉得,男女同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她今日来诗会的目的可不是让他们看的,而是来看男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