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藏在袖子里的手也是握紧了拳头,只是面色好像与有荣焉的笑着,应对着两侧夫人的赞叹声。
不等皇后在说话,一声绵长的扯着嗓子的叫声传了进来,“皇帝驾到……二皇子,三皇子,冷世子到……”
宴会里的私语声顿时就是一静,然后是嫔妃还有世家夫人小姐们的拜见皇帝的声音。
皇帝身穿一身龙袍,笑着就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皇后的身侧,这才道:“平身吧。”
一番见礼后,众人这才规矩的坐好,萧泽几人单独坐在了一边。
顾如溪偷偷的看了一眼萧泽的方向,他的脸色是冷凝的,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他也正好看向她的方向,他们的目光正好在空中相遇,然后在她垂下眼的瞬间,萧泽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也转了开去。
萧逸的脸是黑的,他的母妃去后,他就知道,他只剩下一个人了,他更是明白,这场婚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包括二皇兄。
他们谁都没有为自己做主的机会了,想起了书房里,父皇那威严而冰冷的话,让他们知道,父皇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到现在,父皇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回荡着,好像是从天外传来的一般,父皇说,“如果不想让顾如溪死,你们最好要懂得安分,和本分四个字。”
天家无父子,他好像现在才领悟到,足智多谋的二皇兄还有他,从父皇的话语还有神情,都知道,若是他们敢再多说一个字,顾如溪不是遭人暗杀了,没准就是父皇赏赐的一杯毒酒,或者三尺白绫。
贵女们的脸上都好像染上了上好的胭脂,欲语还羞,偷偷的看着已经坐定的几位年轻的皇子,还有冷世子,都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不管从权势还是从地位上,都让这些未定亲的贵女们心之向往。
皇帝现实哈哈大笑几声才道:“今日是为了君臣同乐,不必拘谨,想必小姐们也都准备了才艺,不如赵爱卿家的千金开个头吧。”
这时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带头莲步轻移的走了出来,声音娇娇弱弱的,“翩然见过陛下,各位娘娘,见过各位殿下,那翩然就献丑了。”
杜溪听二墨说过她,翩然,赵翩然,皇后的嫡亲侄女,赵丞相最小的爱女,可想在大良来说,抛开公主和郡主,足够贵重了,成为一众世家女的中心领袖。
她长了一张大家闺秀的瓜子脸,一双眼的神色让顾如溪觉得眼熟,眼珠一转,想到她那便宜大哥也是那一身白色长袍,足够和顾弦月搭成一套情侣装了。
可能是早就有准备,她话音刚落,舞乐之音顿起,而刚刚还娇柔的赵翩然好像顿时变了一个人般,顿时柔弱无力尽去,好像变成了一只欢快的精灵,在空场中旋转腾挪,身体更是显得轻盈灵活,那一身的白衣好像九天仙子般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顾如溪看她穿的轻薄,她穿着夹衣披了斗篷,这还觉得冷,再看看一众贵女,好像已经过上了夏季,她不免打了个寒颤,要风度不要温度,她却没那境界。
她偷眼看向父亲,父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眼,好像在闭目养神,又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无声的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感觉十分的憋闷,她不想来的,但德妃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让自己跟来。
她的思绪飘的远了,接连下来的提拉弹唱的她都没放在心上,等回过神时,她已经看到顾如月正在表演琴艺了。
顾如溪对于琴棋书画还真是不懂,不过听着还是蛮好听就是了,没想到蛮横的顾如月也是有才艺的,她不免有几分羡慕,这不是一天练出来的。
顾如月可能有所感应,和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看到她眼里闪过一抹嘲讽的目光,顾如溪顿时没了看她弹琴的兴致了,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如溪下去后,陆续的有两个少女上台也不过就是歌舞琴棋书画的表演,她看了一会没了兴致,便转回目光看看德妃,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也没看出她对哪位小姐多欢喜,直到许梦儿上台的时候,她才好像有了精神般,许梦儿表演的是笛曲,看样子这是她拿手的了,一支笛曲被她吹的呜呜啦啦的很有一番韵味,好赖她听不出来,不免看向萧泽的方向,看不清他是欢喜还是什么,他只是那么平静的看着,但她却看出来,他好像是在跑神。
她暗叹一声,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说出是什么滋味,不免往下看去,真是百花争艳,贵女们都处处表现的得体,礼仪更是无可挑剔。
许梦儿一曲吹罢,德妃的脸上明显的流露出对她的喜爱,对许梦儿招招手,“来,过来,坐在本宫这里。”
众人哪有看不出来,德妃这是中意自家侄女了,但也在情理之中。
许梦儿莲步轻移的,羞红了脸颊,挪到德妃那里,礼仪良好的福了福身,德妃却已经等不及一般,“过来坐,你这孩子就是礼多。”
这时,顾如月好像脑袋突然被驴踢了,还是无意的脆声道:“陛下,我妹妹溪儿进宫了这么久,家里人甚是想念,不知何时放她归家?妹妹虽然在市井中长大,但我这做姐姐的甚至知道,她可是多才多艺。”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顾如溪的身上,顾如溪却锁了下眉,瞬间转眸看向她,眸色发冷。
元氏眼皮一跳,暗骂自己闺女蠢,怎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你这不是给那丫头出风头的机会吗?真是自己这闺女就是不动脑子,但气恼也没用,女儿的话已经说出去了。
只见元氏好像慈母般,顿时接过话道:“请陛下恕罪,如月无状,只是她们姐妹情深,一时失了分寸。”
不等皇帝说话,萧泽淡淡的接过去道:“既然知道失了分寸,那就回去后好好教导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