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级法国餐厅里面,李昕有些不安地扯了扯男人的手指。
侍女引导他们落座后,礼貌地前来询问,"先生,小姐要吃..."侍女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她眼前随意坐在椅子上的贵公子给吸引了全部目光。
这家高级餐厅虽然是经常接待贵公子小姐们的,但像贝毅这样出色的,却仍是非常夺人眼球的。
李昕看着侍女呆愣的表情,低下头掩嘴哧哧直笑。
男人见状,抬起头,眯起眸子冷瞪了一眼侍女,侍女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将餐牌递到两人面前。
李昕意兴阑珊地翻着餐牌,突然想起什么,两眼亮晶晶道:"毅,我突然有点想念阿姨煲的中药!"。
男人一挑眉,颇有些不解,"你不是嫌苦么?"
"我是好孩子吧?吃苦都吃成了习惯。"她微噘起唇,眨眨眼道。
听着她淘气的话,他微勾嘴唇,眼神闪过一抹宠溺之色。
"毅,我想家了。"她合起餐牌,扁着嘴道。
"嗯?"男人翻着餐牌的手也停了下来,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我们回花样年华好不好?我煮好吃的给你吃?"她两手支着下巴,一脸诱惑道。
他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了看腕表,想拒绝的话却转声应了一声好。
"耶,贝毅万岁,走,我们回家。"说完,她牵起他的手离开餐桌。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看到众人瞅着她的王子猛看,她的心里有点不太自在。
这样的出色的男人,她有种冲动,想要将他藏起来。
而男人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唇,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丫头,就这么点小事就让她高兴成这样,都八点多了,他怕她饿坏。
但是,她说回家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好像瞬间被一股温暖的潮水包围起来,很暖。
离去时,贝毅随意将皮夹里面的现金抽了几张在桌子上,在侍女目瞪口呆下,两人手牵手走出了门外。
回到花样年华,李昕翻了翻冰箱,又在柜子里找了几圈,最后,只能苦着脸道:"怎么办,只有泡面了。"
"没有鲍吞枪鱼?"男人挑起一边的眉。
"没有。"女人心虚道,都忘了这几天他们没回这里,东西早就被阿姨清理了出去。
"没有盐酥鸡?"男人呶着嘴,垂下唇角,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
"没有。"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用眼角余光瞅着他。
"所以..."微扬的语气,竟然有一丝顽劣的味道。
"只能吃泡面了。"她小小声地宣布,一手拿着泡面,一手轻轻扯着他的衣角,好像是只做错坏事的猫儿般讨饶。
"那还不动手?"他轻叹一口气,摸摸她的头。
"得令,五分钟就好!"她朝他行了个军礼,欢呼着去煲开水。
两人吃饱了,靠在一起躺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却气氛很好。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有情饮水饱!
大抵就是像他们现在这样吧!
只是,当天晚上,当两人回到大宅子里后,一场突然其来的狂风暴雨毫无预期地侵袭着这个城市。
狂风拍打着窗纱,呼呼作响。
她睡得迷糊,习惯性地更加偎紧在他怀中,含糊不清道:"嗯...下雨了吗?"
男人有节奏地拍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哄着,"嗯,没事,我去将窗子关好,睡吧。"
"嗯..."她模糊应了一声,又微微蹙起眉道:"可是我怎么还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男人闻言,身体瞬间一僵凝,起身,将窗子关得死紧,不让外面的一丝声音传入卧室里面。
他担忧地再次上了床,见她已沉入梦乡,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他得加快脚步了,他的宝贝,不容许受到一点点伤害。
雨,下了一夜,像是无止尽似的。他的心跟着湿漉漉的,可却有一块地方,因为有她,始终阳光明媚。
第二天,李昕懒洋洋地从床上醒来,旁边的枕畔早已凉了,其实今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只是因昨晚睡得不安稳,身子很倦,在他的轻哄下又睡着了去。
起身,拉开房门,她沿着长长的走廓向旋转楼梯走去,地上铺了厚厚的毛毯,而她走路的步子很轻,在她前方正有两个女仆背对着从其中一个房间里面出来。
其中一个微胖一些的女仆捧着一堆床单放进收纳篮里,嘟嘟嚷嚷道:"哎呀,里面真是闷死个人了,那气味简直薰得我快要吐了。"
另一个女仆心有戚戚地点头附和:"哎呀,倒楣死了,每次贝主子带了人回来,你不知道刚刚散落在地上一堆的那些东西,看得我..."
女仆说到一半,不经意抬起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从另外一边缓缓走过来的李昕,她赶紧扯了一下另外一个女仆,两人微弯着腰请安问好,"小姐。"
两人心里惴惴不安的,虽然李昕身份尴尬,但她毕竟是贝毅房里面的人,在主人面前碎言可是犯了大忌的。
李昕点点头,径自往楼梯口走去,并没有为难女仆们,也没有开口去问她们在说什么。
她知道她们口中的贝主子是指贝世荣,贝世荣虽说辈份比贝毅高一阶,但是像是贝家这样的豪门望族却是贝毅这种嫡系一派更为尊贵。
而这位贝毅爷爷的偏房之子,因身份特殊,所以贝家上下平时都是喊他贝主子。
自从第一天在这个大宅子她跟他打过一次照面后,便再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因为每次只要一想起贝世荣瞅她的眼神,她的心里就止不住一阵一阵发毛,总觉得这个人太过阴森。
"站在那里做什么?"李昕正在想着心事,冷不防从后面传来郭文君冷冷的询问。
李昕转身,拍拍受惊的胸脯,只见郭文君穿着一袭褐色高档睡袍站在房门前眯眼看着自己,她定了定神,这才软声道:"早安,夫人。"
"见到鬼啊?"郭文君见她圆瞪着眼的模样,没好气地来一句,她可没忘记昨天晚上贝毅那小子因她给自己的难堪。
她一生骄傲如斯,凡人见了她不是谄媚便是恭敬,哪曾受过如此窝囊之气。
偏偏那小子当她是块宝,真真是含在手心里怕化了,居然不顾一切地与自己做对。
昨天晚上两人走后,她只好将在贝毅身上受的气悉数撒到仆人身上。
鬼?
这本来是郭文君一句脱口而出的恼话,却让李昕登时想起昨天晚上睡着后迷迷糊糊发生的事,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战战兢兢问道,"夫人,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音?"
"怪声音?"郭文君奇怪地瞥她一眼,眼神略带凌厉道:"瞎胡说什么?"说完,踱着优雅的步子走下楼梯。
李昕看着她的背影,悄悄吐了吐舌头,跟在她后面也下了楼。
待两人在餐桌边坐定,仆人们立即端出了两份丰富的早餐。
郭文君拿起一旁的报纸翻了起来,何翠随侍在郭文君后面,拿着PDA恭敬道:"夫人,刚才刘市长打电话过来说,想请您到府上喝茶。"
"哦,是吗?郭文君轻应了一声,沉吟了两秒,眼神一闪道,"阿翠,你帮我挂个电话给刘市长,邀请他下午来大宅子里,我们马厩里不是前几天刚从英国空运了一匹好马么,请他过来鉴赏和运动一下。"
何翠应了一声,弯了弯腰,退出去安排了。
"下午你也一起来吧!"郭文君轻瞥了一眼李昕,突然开口道。
正吃着燕麦粥的李昕赶紧放下勺子,猛地抬起头,结结巴巴道:"呃...夫人,您的意思是让我一起去...骑马?"
"对。"郭文君金丝框眼镜后面的眸子锐利地眯起,应了一声。
李昕瞪大了眼,张嘴欲解释:"可是,我不..."
只可惜,李昕刚开了口,郭文君立即打断她,用着不容反对的语气沉声道:"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吧,到时间我会让仆人去请你,贝勒看上的女人该不会连这点也上不了场面吧?"
说完,郭文君倏地放下报纸,起身又再次上了楼,完全不给李昕任何反对和异议的空间。
李昕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原本颇合胃口的早餐也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心里升起一丝弧疑。
骑马?
李昕不由地摸摸头发,天知道,她对马有一种后天的恐惧症。
大学毕业旅行的时候,他们这一班人去的是内蒙古大草原,有一些当地的牧民会为专门到此旅游的客人提供与马合照的服务,这些马受过训练,脾气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轮到她拍的时候,原本很乖的黑马却突然之间张口将她右边的头发当成草给吃进嘴里。
当时的她吓坏了,同学们见这突发事件,赶紧过来帮她忙,与马拉据了好久最后才分了开来,自此以后,她永远都觉得右边的头发要比左边的头发短半公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