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行为的差异无法以常人在不同场合,不同角色的不同行为来解释,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每个人格有其个别的姓名、记忆、特质及行为方式。通常原来的人格并不知晓另一个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现的人格则对原来的人格有相当的了解。
后继人格和主体人格在其情感、态度、知觉和行为等方面是非常不同的,不时甚至处于剧烈的对立面。在主体人格是积极的、友好的、顺应社会的和有规可循的地方,后继人格可能是消极的、攻击的、逆社会的和杂乱无章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阮维维白天跟夜晚的她会完全不一样。"
冯程程点点头,将最关的问题提了出来,"这种病能治好吗?"
关小刀拧眉,轻轻摇了摇头,"首先还是要找出原因吧,据我了解的信息是,这种病可能有融合、理情治疗、催眠疗法等,但是能否治疗目前也不能肯定,唯一的方法应该是可以引导其往健康的方向发展。"
冯程程听完,嘴角泛开浓浓的苦涩,"我想她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据阮乔说,她是在16岁生日那天之后,她足足病了一个月,醒来后,他突然发现白天的她跟晚上的她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一点,他才是结合起她的日记,推断出来的。
他又将10年前那件事情仔细回想了一番,细细说给关小刀听。
关小刀听完,忍不住横了冯程程一眼,"也许就是因为你那刻意的一句句污辱,印在她脑海里面,成为梦魇,挥之不去。大病一场后,才出现了另外一个人格,白天的她依旧温纯善良,晚上的她摇身一变,成为妖娆而美艳的女子。而她夜晚之所会变成妖娆的女子,是因为你曾说过,你只喜欢那样的女子。"
冯程程满眼苦涩地点点头。
关小刀忍住想打他一棒子的冲动,剜他一眼,"你这是自作孽,活该!"
冯程程摸摸鼻子,一副欠教训的模样。
关小刀叹一口气,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几个每次谈恋爱都搞得这么轰轰烈烈的。
贝毅如此,冯程程也是如此。
他以后,该不会也要步他们后尘吧?
想到这儿,他缩了缩脖子,将冯程程打发了出去,"她的眼睛,我会尽量想办法的,这段时间我联系一下在脑科界的朋友吧。"
冯程程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有一种预感,她就在那儿...
而他需要做的是,找到她...找回自己遗忘在她身上的心...
在丽江古城某一个小镇的广场上,慕名而来的游客们纷涌而至,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而就在小广场内的东南方向,却静静地辟开了一个小小的场地。
有一个女孩子穿着云南的传统服饰黑发女子,安静地坐在画架前,正在帮一个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红衣女子画素描。
只见黑发女子用干净的毛巾抹干净手,然后她仔细地摸了摸女孩的五官,又询问了几句,这才回到画架前,开始画画。
黑发女子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额间一颗漂亮的小红痣,她的五官清秀柔美,脸上一直泛着柔柔的笑,一双修长的手拿着画笔的模样比画更像画。
除了女孩漂亮的五官外,她还有一个特别之外。
她不像其他人一样单手画画,她画画的时候,是左右手同时着笔的,左手边的线条接上右手边描绘的轮廓,不一会儿,红衣女孩的脸庞便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只是,女孩子漂亮的眼眸,没有焦距。
很多人望着她大大的眼神,都在悄然叹息,真是可惜了。
不一会儿,她便完成了好幅素描,当红衣女子看清楚画中的自己时,连声惊叹,太神奇了,黑发女子居然就连她的神韵也描绘得八分相似。
盲人画画,原本就算是一个奇迹,况且,像她画得那么好的,更是少之又少。
红衣女子欣喜若狂地捧着素描离去,女孩身边的男友感染了她的喜悦,也不禁多看了素描两眼,看着右边落款上的名字,轻声念了出来:"天线宝宝..."
天线宝宝?
旁边的俊美男子闻言,也是一愣,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难怪他们会找不到她,他们竟然忘了,她还有这个笔名。
幸而她喜欢画画这一个兴趣没有变,一些来来此地旅游的客人,纷纷将盲人画画这一事件传播出去,而她也迅速被喻为丽江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他贪婪地看着她,如今找到了她,可是看到她近在眼前,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她重逢。
她似乎很喜欢这儿,脸色也有着天然的红润光泽,这里民风纯朴,附近的村民都对她照顾有加。
他打听到她已经在这里免费帮人画画一个多月了,大家对于她失明的事情也大多叹惜不已。
他看着她空泛的眼神,胸口处,一直疼得要命。
关小刀说得没错,他真的是活该。
临近傍晚,一阵大风吹起,吹起了她单薄的画架,她似是听到声音,连忙起身欲扶住,可她似乎忘了自己看不见了,双手一摸索间,脚踩到摔到地上的木制画脚,脚踝一崴,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上...
冯程程一惊,疾奔几步,他正欲伸手扶住她,可他预料不到,另外一个男子比他的动作更快一步扶住了她,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僵硬着收回。
那个男人看了冯程程一眼,将阮维维扶好在椅子上坐下,他蹲下身子,温柔地问她,"伤着了吗?"
阮维维摇摇头,温婉一笑,"没事,只是刚才太着急了,都忘了自己看不见了..."
冯程程将身体退到一旁,看着两人收拾好画架,准备离去。
那个男人,他见过一面,名字叫易燃,同时,也是她的医生。
只是,他不是一个单纯的医生,医生不会陪她到云南来,更不会将自己的眼神长久地落在阮维维身上。
东西很少,一个画架,一个画包,一把椅子,很快便收拾完毕。
易燃提起画架和椅子,又从她手中接过那个小画包,她正欲感激地朝他笑笑,突然,她往空气中嗅了嗅鼻子,脸上,写着一抹讶异的神色。
她突兀的动作让他一愣,他将她颊边的头发勾到耳后,温柔地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从斜挎在肩上的包里拿出一条盲人拐杖,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易燃轻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远远站在原地的冯程程,眼神很深沉很深沉。
一路上,易燃并未因为阮维维的眼睛不方便而对她特别优待,他也并不扶她,只是在后面看着她,遇到突发状况,提醒她该注意避开哪里。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很快便消失在路口的另外一端。
冯程程缓步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一路轻松地闲聊着,眼神却越来越黯淡。
他和她之间似乎没有像她和易燃之间这样轻松过。
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发现,她画画是如此厉害。
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下这心思去了解过她。
微仰起头,看着头上快要被黑暗吞噬的天空,心,也像沉入了冰川之下。
这种迟了一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餐桌上,一男一女坐在对面的位置,两人一边进食,一边闲聊。
易燃将去掉骨头的鱼肉夹到女人碗里,缓缓出声道:"维维,我已经申请了镇上的医院,从明天开始上班。"
"是吗?"阮维维放下汤匙,开心地扬起眉,继而又狡黠道:"哈哈,易燃,这下你是想摆脱我也摆脱不了啦..."
她一说完,两人又是相视而笑。
半晌,阮维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往男人方向说道:"易燃,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去学盲人按摩?"
男人轻嗯了一声,"你喜欢就成,到时我帮你联系。"
阮维维又吃了一口饭菜,"易燃,我看以后我还是请个钟点工吧,你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肯定累得很..."
易燃看了一眼西南方向屋檐下的那个黑影,眼眸一闪,一个主意闪过心头,"好,我会帮你选一个能够信任的人!"
饭后,趁着阮维维回房冲凉之际,易燃从冰箱里面拿出两瓶啤酒走了出来,他将其中一瓶递给一直守在两人屋外的冯程程,两人齐齐坐在一旁的石椅上。
这个小镇居住的大多都是原住民,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很多太过现代的东西,屋子采用的全都是一层式建筑,宽敞,明亮,一如他们现在所租住的这个小房子。
这里,民风质朴,人们热情友善,像是这样静谧的夜,侧耳倾听,可以清晰听到从不远处的水稻田间传来的虫鸣蛙叫。
易燃仰头看着夜空中灿烂耀眼的星星,突然打破沉默道:"真是个好地方,不是吗?"
一旁一直僵硬着身体的冯程程闻言,松下心来,轻啜了一口啤酒。
其实,他对这个男人真的讨厌不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