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明白冯程程是怎么了?自从他遇到阮维维,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只是觉得,如果真的喜欢,那么只要在一起就行了。
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
猴子伸手搀扶着冯程程坐在车上,冯程程粗喘着气,瘫在座位上,连话也说不清,只是嘴里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猴子帮他扣上安全带,俯身的同时,这才看清他的面容,身体猛然一愣。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猴子听清他的话,眉毛拧起,醉酒后的冯程程他并不是第一次见,他的酒量极好,而据服务员说他只喝了半瓶酒而已,却为何会吐得如此厉害。
刚才他还在纳闷,却原来是这个原因。
背叛么?
醉了的冯程程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怒和难过,浓如墨的眉毛深深地蹙起一座小山峰,嘴里不停地呢喃着阮维维的名字,像是失了心一般。
猴子摇头叹气,将车里的暖气开到合适的温度,再将冯程程的座位放倒,让他能舒服地平躺在上面,自己也窝进里面,听着旁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渐渐沉入梦乡。
清晨的阳光耀眼地撒在阳台上,窗外是晴朗的天空。
沙发上,枯坐着一个娇小的女人身影。
女人睁开微阖着的眼睛,看着地上自己的倒影,神情出现一丝茫然,无措。
是梦吗?
她整个人蜷曲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双膝,颤颤发抖。
如果是梦,为什么明明她记得昨晚下的是大雨,现在却是艳阳高照?
如果是梦,为什么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
如果是梦,为什么她的身上会那么疼痛?
布艺沙发上一滩未干的水渍,说明从昨晚到现在,她就这样维持着同一种姿势,一直未变。
她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脚上沾满了沙子,一只鞋子里面灌满了雨水。
太阳升起的光芒终于照耀到她身上,那炽热的光线却根本温暖不了她冷透的心,她的脸上,苍白得仿佛连青色的血管都能瞅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睛仿佛不能适应突然的光亮,下意识地扬起手掌挡住那抹灿烂的光线,沙哑着嗓子低叹一声,"天亮了啊..."
回忆,如潮水般回覆到她的脑海里。
她无神的眼睛更加黯淡,像是一颗暗哑的黑石。
良久,她挪动手脚,欲起身,一动,麻痛感袭来。她跌倒在地上,膝盖狠狠地撞上一侧的桌角,顿时红肿了一片。
她挣扎着起了身,连眉头也没皱,这些痛,又哪里比得上心被撕碎的疼痛。
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
猴子看着坐在车子右座上的冯程程,他醒来后,一直沉默,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
猴子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哪些事该提,哪些事不该提。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小声地问道:"BOSS,我们现在..."
冯程程斜睨他一眼,疲惫地叹了一声,"回家吧!"
猴子点点头,正准备发动车子,冯程程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改口道:"不,直接去公司吧!"
猴子一愣,照办。
只是,车行了二百米,冯程程又突然改变主意,"猴子,回家!"
他像是根本拿不定主意,车子一动一顿,几个回合后,猴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冯程程道,"BOSS,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冯程程冷瞪他一眼,猴子叹气,知道这是冯程程不悦的信息,他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车子很快回到了碧水云天,他没想到,一开了门,会看到她刚好从浴室出来的画面,他的手里甚至还拿着那只被她遗漏,后被保安拾起放在家门口的白色高跟鞋。
两人眼神对上的一瞬间,不约而同地一愣。
他看着她身上保守的睡衣,嘴角勾起痞笑,轻佻道:"怎么,今天要跟我玩良家妇女的游戏?"
她听着他狂浪的话语,小脸倏地染上一层红晕,一双小鹿般的眸子闪烁着讶色。
他扔下手中的高跟鞋,欺身来到她面前,炙热的大掌贴在她肌肤上,她的身体因羞意而止不住微微颤抖,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结结巴巴地开口:"我..."
她才开了个口,他已邪笑一声打断她,搁在她腰间的大掌爬到她的背上,嘴唇贴在她耳边邪肆道:"不愧是个戏子,你这个样子还真是有让我想狠狠撕碎的冲动..."
话还未完,他已如自己所言,撕开了她的衣服...
梦睡...梦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伸手一摸,枕畔冰凉。
一见面,他又再次掠夺了她的身体。
她苦笑,现在,她唯有这副身子才能吸引住他了吧?
她紧紧地裹住被子,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收拾好一切步下楼的阮维维没料到会在门口看见阮乔。
自从发生那件事,他与她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他的身上很狼狈,胡子好像两三天没刮了,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像是好几天没有用心打理过自己。
看到他这个样子,让她根本无法挪步。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却无言。
阮乔贪婪地一瞬不瞬盯着她,她的样子看起来憔悴了一些,可是并无大异样。
两人的神情都有着一丝不自在,毕竟那件事才过去了一天而已...
好像怕她会调头而去,阮乔踟蹰着,不敢走向前,期期艾艾道:"我...我不会...你不用对我..."
阮乔话还未完,阮维维已启动脚步,上了车副座。
哥哥始终是哥哥,就算他做了再错的事,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又岂能无动于衷?
车子以缓慢的速度在路上行驶,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不语,阮维维直直地看着车前进的方向,眸子流转间,不经意间看到车子上的标志,怔了一下,"哥哥,你的黑色幻影呢?你什么时候换车了?"
阮乔身体一僵,眼眸一闪,笑着道:"在家里,那辆车太招摇了。"
看着这辆德系车,阮维维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就算幻影太招摇,但是哥哥也没必要换上一台这么大众的车,这与阮家的形象不符啊!
阮维维拧眉看了阮乔一眼,阮乔被她犀利的眼神瞅着,心虚的他竟然不敢直视她的视线。
她正欲借机深入探寻,突然感觉臀部被一张纸硌住,她抽出那份东西,还未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阮乔却慌乱地一把压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到自己身后。
阮维维一愣,尽管他手脚很快地收起,但她还是看到了标题上那几个大字,"不动产变卖证明!"
阮维维转头,在看向他搁在方向盘的双手时,又是一愣,她微蹙起眉,只是一瞬,歪着头问:"哥,现在几点了?"
阮乔听到阮维维的问题,下意识抬起手腕,却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左手时,突然一僵,然后他的视线转到车内的显示屏上,不太自然道:"十一点差一刻。"
"哦。"阮维维轻轻应了一声,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
哥哥从不离身的那只江诗丹顿不见了,那记得那是他18岁时,未过世的爷爷送他的成年礼物。
那是哥哥非常珍视的礼物,为什么会没有戴在身上,而他刚刚的表现也说明,阮乔正有事情瞒着她!
她目光如炬地看着阮乔,微扬起声音问道:"哥哥,是不是他?"
阮乔听到她的问题,眼皮直跳,却猛地一口否定,"瞎说什么呢...哥哥很好!"
阮维维的心在谷底不停地飘荡,他的否定却令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车子兜了一圈,又在小区门口停下。
他帮她打开车门,看着她低着头欲离去的背影,这才缓缓出声道,"哥哥只是想确定你过得好不好...还有,哥哥可能会出差很久...很久...你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她身体一僵,仰起下鄂,看着天上的烈阳,一滴眼泪从眼眶之中滑落下来,她咽了咽口水,重重地点点头。
她知道,她正与哥哥越行越远!
那个凶手,不是冯程程,而是自己。
因为她知道,纵然阮乔对自己有着不该有的情愫,可是他对自己的那份疼爱之心,却是如何也抹杀不了的。
她猜测,哥哥一定为了她,向冯程程妥协了什么。
她是个罪人...可是,哥哥,请原谅我的任性,我现在,还没办法离开他...
阮乔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将眷恋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没说出来的话,他和她都明了。
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掏出裤袋里面不停在震动的手机,话筒另外一端传来一个焦急的嗓音,"少爷,您回来一趟吧,公司..."
阮乔听完,瞳孔一缩,低下头启动车子,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一个从马路边冲出来的小男孩。
车子在离小男孩三公分处紧急停下,一个中年妇女将惊得大哭的小男孩抱在怀里,一边哄着他,一边用眼神朝阮乔道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