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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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她一恍神,就到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发直,直到看到电梯门又要再次关上,她才骤然回过神,手指不停地按着开门键,由于太用力,指甲蹦开,顿时一道血丝顺着指尖流了出来。

李昕抽出纸巾,包着受伤的指头,血丝立即渗过白色的纸巾,盛开了一朵小红花,她拧着眉,她身体里面的凝血细胞似乎比常人脆弱,总是一点点小伤口,就流血不止,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她轻轻地按压着伤口,低着头,按照牌子的提示,转往右边,穿过长长的走廊,往8088号房走去。

抬头的瞬间,看到对面远远走过来的两人,她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眼神瞄到一旁正在整理床单的清洁员,她想也没想,快速地闪到一旁,将身体隐在大推车后面。

清洁人员轻瞥李昕一眼,怔愣了一下,脸上倒是并无任何疑惑之色。因为这种现象,几乎每三天就会上演一回,心里暗想,今天这又是一出花心老公带情人来开房,老婆偷偷来酒店捉奸的戏码。

清洁人员轻叹了一口气,哎,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不管男人或女人,出轨这两个字倒像成了感情的附属物似的,仿若两人之间不出现点什么就正常似的。

李昕小小的身体隐匿在大大的推车后面,脸上的颜色比白色的床单还白。他的身上穿着她早上亲自给他挑的深蓝色西装,衬托着他俊魅的五官更加出色,她将眼神入在他脚下的黑色皮鞋上,被刷得光亮照人的鞋面突然炫花了她的眼。

两人路过她藏身的地方,李昕的胸口急剧地跳动起来,不知道是害怕他们发现自己的身影而尴尬,还是害怕更深一层的...真相。

"一哥..."走在内侧的夏宇瑶突然出声,娇柔的嗓音带着一丝楚楚可怜。

贝毅没说话,只是挑起眉瞅着夏宇瑶。

夏宇瑶咬着嘴唇,卷翘的睫毛不停地扇动着,像刚学会飞翔的蝴蝶般脆弱,脸色微显苍白道:"有点痛..."

贝毅脚步顿了一下,眼眸一闪,轻轻伸手搀扶着夏宇瑶离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面,李昕这才从后面走了出来。

一个恍惚,受伤的指甲刮过冰冷的墙面,又是一阵扯痛。

她鬼使神差地来到8088号房,房门虚掩着,晕黄的灯光缓缓从门缝里面流泄出来,发出丝丝寒气。

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看,可脚步却忍不住往里面走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略显凌乱的床被,一个红色的开了封的保险套锡箔纸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在告诉别人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大床旁边的垃圾桶里面丢了一条染了血的内裤,她想起刚才夏宇瑶一脸苍白地对着贝毅说好痛的神情,她的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她木然地站在床侧,忘了呼吸的频率,像是一樽没有生命的雕像。

寒风从未关紧的落地窗肆无忌惮地溜了进来,扑打在她脸颊上,犹如刀子刮过一般,痛入心扉。

有什么东西快速地涌动在她眼眶之内,小小的拳头紧紧地攥成一团,她仰起头,不让那温热的东西掉落下来,沾湿她的脸颊。

她不停地眨动着长长的睫毛,沾了泪珠的眸子就像清晨染上露水的花朵,脆弱得仿佛是水坝上一个装满洪流的沙袋,轻轻一碰,就会马上决堤。

死寂一般的房间里,只有冷风呼呼作响,那个红色的锡箔纸不知何时吹到她脚下,她想弯腰捡起来,手一触到,却猛然退后一步,仿佛那个红色的锡箔纸是一块烧得滚烫的烙铁,灼伤了她的皮肤。

她缩回手,不断往后退,直到身体抵在一扇冰冷的墙上,她还在继续后退的动作,脚后眼一次一次地撞击在冷硬的墙上,十指收紧,害怕着什么。

风,从四面八方钻进她的衣服里面,钻进她的皮肤,就连血液也像凝成冰,一块一块的,硌得她一阵一阵发疼。

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怦怦怦微弱的跳动频率就像有人拿着一只最大号的电钻猛地打进她心脏最深处,破裂,幻灭!

喉咙犹如被人扼住般难受,她双手环抱着自己,却发现身体越颤越厉害,仿若老妇手中不停抖动的糟糠筛子,似乎就连自己也能听到上下牙关颤动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冷还是痛,也许是冷痛交加,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她的王子,跟夏宇瑶发生了什么吗?

她不愿猜测,却忍不住往坏的一方面想。

为什么两人会一起出现在酒店?

她的脑海不由地想起两人刚刚并肩走在一起的模样,般配得刺痛了她的眼。

她在心里大吼一声,终于憋不住,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留在这儿,她也许会发疯的。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站直身体。转身的瞬间,由于出神得太厉害,她的膝盖不小心磕在墙壁转角处,顿时麻了,一阵刺痛攫住了她的神经。

她靠在门框边,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房间里面的桌椅好像动了起来。

地震了么?

她才作如是想,手掌擦在地上铺着的米色地毯上,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地震,而是自己滑倒在了地上。

漂亮地毯上面厚软的毛毛此时却像一根根尖利的刺,透过衣物,扎得她皮肤一阵发疼。

她的视线不由地又落到地上那只被遗忘的红色锡箔纸上,她想起,因为自己不孕,他跟自己在一起,从来没使用过任何保险措施,所以她并不能分辩出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他用过的。

脑中一升起这个想法,她张开嘴,想大声尖叫,怕自己失控,她将自己其中一个拳头送进嘴巴里面咬着,另外一只手大力地捏了一下大腿上的肌肉。

痛意逼走了她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让自己紊乱的心绪恢复一丝清明。

她这是在干什么?居然在替他找借口开脱?

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就算不是外带的,酒店一般都会提供这样的'便民';服务啊...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自欺,欺人!

跌跌撞撞地起身,脚下一个趔趄,身体猛地撞在门框的把手上,痛,已经麻痹。她轻抬螓首看着头顶,扬起手挡在额头上,是什么模糊了她的眼睛,还是,灯光太过晃眼...

而在此一个小时前——

贝毅与夏宇瑶一起驱车来到与客户约好见面的星巴客,夏宇瑶率先跳下车,捧着项目书走在前面。

"一哥,一会我们要怎么跟盖森谈判啊,听说他可是出了名的难搞..."

夏宇瑶说着话,却感觉得不到回应,一回头,发现贝毅还站在车门边,脸色有些古怪。

她抱着文件夹又走回贝毅身侧,低声问,"一哥,你怎么了?"

"宇瑶,你..."贝毅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夏宇瑶白色的裤子,眼神闪过一丝尴尬,"我想你现在最好先去一下洗手间,你的裤子..."话未说完,他的脸上更显窘迫,转过头,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鼻子。

夏宇瑶经他一提醒,瞬间红了脸,意识到应该是月事来了,她赶紧将抱着的文件夹挡在臀部。

低下螓首,脸上似乎要烧起来般,"一哥,前面有间酒店,能不能麻烦你掩护我到那儿去,我要先去处理一下。"

就这样,出现了李昕适才看到的那一幕。

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店大门,外面冷风一激,李昕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她将敞开的米色大衣收紧,半垂着头往前走去。寒风吹开她垂在颊边的头发,露出纯净的小脸,更显得下巴尖尖的,惹人心怜。

她黑而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脚尖,仿佛只要一眨眼,那个俗称软弱的东西就会夺眶而出,让她的伤痛更无以遁形。

突然,她的前面出现了障碍物,一堵'墙';挡住了她的前进的方向,她也并不懊恼,就这样抵在'墙';上原地踏着步子。

她就像是全世界倔强的牛,永远只认准一个方向,死也拉不回来,最后还是那堵'墙';自己移了开来,她继续往前走。

明明是大白天,她为什么感觉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好像突然天黑了一般。

她紧咬着下唇,嘴里尝到血腥味仍不罢休,只是倔强地环抱着自己向前走去,仿佛只要这样,那些无端的猜测就能远远离她而去。

看着那个神色惶然地从他身边掠过的白色身影,刚刚自动挪开位置的那堵'墙';挑眉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唇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今天第二次了!

陆飞轻轻的用手指婆娑着下巴,这是他的伙伴龙跃给他安排暂时下榻的酒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是怎么了?

她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完全在状况之外,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绿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类似心疼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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