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选秀花园,咫易渊没有离开后宫,直接去了雅瑟的启寿宫。快到正午了,岸芷却告诉他太后还没起床。
“还没起床?”咫易渊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闯进去,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岸芷慌乱地拦着他,一边遣宫女去叫雅瑟。
咫易渊没有停步,直接进了内室,雅瑟仿佛是真的刚起床,头晕脑胀的样子,一双洁白的小脚在摸索着找不到鞋。
她穿着一袭黑衣,一头黑发,衬得她格外苍白,微肿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神情。这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这无人问津的宫室像一座孤岛,冷冷清清,她与世隔绝,不施粉黛。独守自己的思念。昨晚她的吟唱中想念的是哪个故乡,故乡里有谁?有她那个眉目传情的哥哥么?虽然早就知道所谓的墨国公主一定带着目的而来,虽然知道她也许是训练有素的细作,却没想到她竟和墨皇有理不清的关系。
“那么多秀女是你选的?”雅瑟抬眼看他,仿佛觉得他大惊小怪,亲自来问这么无足轻重的问题,她点点头,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皇上不满意吗?”
“人那么多,都是庸脂俗粉,你是男人你会满意吗?”
雅瑟眉头一挑,甜甜一笑,说:“我是男人,有这么多女人也会很高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每晚搂着一个不同的女人。皇上的女人是哀家不小心弄死的,哀家自会给你找质量更优的弥补。”
咫易渊坐在床边,“朕从未想过让别人弥补,朕对太后倒很有兴趣。”
雅瑟似乎有些害怕,怕触怒他自己吃亏,但嘴上不肯求饶,尖刻地说:“这么说,你想亲自参与到游戏当中了?你与咫御天不愧是父子。”
咫易渊不喜不怒,慢慢扯过雅瑟的墨色衣襟,灼热的气息灼伤她的面颊,“你与墨离,也不愧是兄妹。”
两人如此逼近的相视片刻,气息紧张同时却暧昧,雅瑟的眼帘慢慢垂下,咫易渊凑近她的红唇,一吻印上,深深浅浅,两人如着魔般一发而不可收,这是游戏之外的突然,同时沦陷,同时坠落,彼此厌恶,却对这吻鬼使神差般的着迷。
气喘吁吁的分开,呼吸交结,咫易渊邪魅的一笑,笑容仿佛一个万劫不复的漩涡,站起来,“晚上等我。”
雅瑟坐在那里,刚才的吻余温还在,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总是言不由衷地让她等他,上次是他戴着面具,这次是她。
高台上长风四起,吹起了玉箫的发丝,她紧了紧披肩,掩口咳了几声,望着夕阳落下的方向,雅瑟,姐姐已经尽力了,却调不动墨国的千军万马,墨离会把你带回来吗?也许你回来,凭墨离对你的宠爱,能劝说他发兵咫国。只是面对这个男人,你能狠心利用他么?我的家国,何时能再踏上那片故土,而不再以亡国公主的身份。
夜深了,岸芷侧耳听了听,问雅瑟:“他会来么?”
雅瑟开口,声音有些抖,“会的,我,我有点怕。”她像一个猎人焦急而沉着的等着猎物,可她怕这个猎物反咬她一口,游戏已经增加难度,他们是彼此的驯兽师,在驯服对方之前,但愿自己不要牺牲。她盯着门,每根神经都紧绷着,她也是猎物。
御书房里,太监们看着皇上发呆,而皇上已经发呆一整晚了,从他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心情,只是他的目光落在某一处虚无,皇上在想什么呢?咫国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后宫空空,没有女人可想,小东子突然想起,莫非是病着的夏蔓儿?听说这姑娘的病要好了。
咫易渊随手端起茶,心不在焉地啜了一口,不知怎么被呛到了,剧烈地咳了起来,吓得小东子赶紧上前为他抚背,递上帕子,咫易渊有些狼狈,却也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衣襟,溅上了茶迹。咫易渊呆呆地看着他,像迷路的人找不到方向。
小东子从未在这位新君的脸上看到自信以外的神情,着实被看得手足无措了,以为皇上被鬼附身了。就在他腿一软想要跪下之时,咫易渊终于开口了。
“给朕更衣。”他今夜声音里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一般,没有高高在上的倨傲。
换完衣服,咫易渊恢复了些许,理理衣袖,走出门去,好像是散心,走到门口对身后的太监侍卫们说:“不用跟着朕。”
侍卫担心地相劝:“皇上,深夜……”
“你们能打得过朕么?”
侍卫没话说,确实,他们几个人远远不是皇上的对手,若真有危险,他们能应对得了的,对于皇上自然不在话下。
咫易渊独身步入夜色中,驾轻就熟,来到启寿宫。宫中的灯火还未息,在秋夜中倒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手抚上宫门,沉默片刻,似下了决心,猛地推开。咫易渊快步走进,启寿宫中,她肌肤胜雪,长发如瀑,一袭黑衣如墨,却如最明媚的阳光刺得他眼痛。
他一语不发,抓起她的手臂,向外就走,雅瑟不作声,心照不宣,被他拖着,两人在夜色中奔跑,衣袂飘扬,两边高大的宫室向后倒去,耳边的风掠过,发丝被吹起。
转过一座小山,他停下,粗暴的把她抵在突起的山石上,狂乱的吻着,再没有昔日让人沉浸的温存,反而如困兽的挣扎和绝望。她疼得眉头拧了起来,感到一股热流顺着后背流下,慢慢变凉,她奋力推他打他,气喘吁吁,渐渐地她的头脑清醒起来,她冷笑着,“皇上,这么可怜,还要偷情。”
他狠狠的咬着她的唇,“你不是只会偷么?”
她反诘:“我只偷……”
他封住她的口,她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扯碎她的外袍,洁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晶莹而柔软,他的目光落下,她连胸衣都是墨色的,她挑衅地看着他,这眼神让他恼怒,他的手探进去,毫不顾惜,漆黑的眸子直视她的眼睛,她疼得眼中含泪,倒吸了一口冷气,咬住嘴唇,他猛地一用力,她惨叫一声,唇上滴下血来。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依旧冷笑着,笑这个疯狂的男人,笑疯狂的自己。她始终难逃这一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