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到冷王府门前打斗的消息，李歆马上赶到冷王府，但是事态已经平息下来。

李歆疾步赶到客厅，冷澈略有疲惫地坐在哪里，“澈，听说许驸马来闹过事？你大病初愈，恐怕不是他那种小人的对手，有没有伤着哪里。”

提到许勋，冷澈冷冽的寒眸望着李歆，渐渐把怒火化为平静，“没事，他被本王给撵了回去，是老皇帝派他来的，估计他不会再来自讨苦吃。”

虽然澈看起来没事，李歆还心有余悸，因为府门外好几个家丁，在清理着血迹，看来流血的人不少。

那个皇上是老糊涂了吗，难道他不知道澈虽然暴戾，但是对启龙来说，却是不可缺少的吗？

李歆还是愤愤不平，“没伤着就好，你也不通知我来帮忙，好帮你揍揍那小子，要不是他捣鬼，你怎会受伤。”

“他是个人才，比本王的功力仅仅差一点，本王险些不是他的对手，他最终是输在心智不成熟，急于取胜。要是他能归顺本王，他恐怕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冷澈的话语里，竟然隐藏着失望。

李歆发现澈变了些许，以前的他戾气更重些，一幅唯我独尊的模样，现在他也会夸奖自己的对手，说明他多了些稳重，更能从大局出发，“那次比武就看得出来，他最近这几年，是狠下了功夫练习，想要超越你。”

冷澈望着远方，并没有看李歆问着，“不再提许勋，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你指的是公主，这还用问，天下人都知道，公主早已经嫁给许勋。”想起自己与公主无缘，甚至从来没有向公主表露过自己的心事，李歆失望道。

冷澈瞥了眼垂头丧气的李歆，“不，她没有嫁给许勋，逃去了蕃利国。”

“澈，你从来不开玩笑的。”李歆有了丝惊喜，可他不相信好友的话语，皇上的旨意岂能随便更改，好像不太可能。

冷澈有些不耐烦，今日的李兄怎么这么婆妈，像个女人似的，“本王何时骗过人，句句属实。”

李歆想了想，澈确实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选择相信了他的话，毕竟他也不愿意公主嫁给许勋，“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公主真是不一般的女人，不但抗婚还敢潜逃，可她毕竟是女人，如何能穿越得了那戈壁滩！”

“本王早有准备，已经把追风送给了她，客栈的伙计回信，她收下了。”冷澈知道，他自己要是亲手送给她，她一定不会接受，况且那天他真的很生气，只是让客栈伙计代劳。

“澈你真舍得，有多少人摸一下你的追风，你都会严厉处置，现在你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把我生平见过的，最优秀的战马送给了公主。”李歆知道，这回澈可能真的是对公主动心，看来自己是毫无竞争到公主的希望了。

“最近本王一直心绪不宁，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叫做担忧的情绪。就连曾经面对十几万大军的包围，本王都能泰然处之，在追风的帮助下突围出来，可本王竟然因为一个女人，魂不守舍，如今本王也有了被别人窥视到的弱点。”冷澈为此很懊恼，甚至烦躁不安。

“澈你多虑了，追风是从一万名战马中选出来的，它可以用一敌百，公主肯定会安全到达，哪里有二公主在，公主不会有事的。”李歆很少见过冷澈慌乱、烦躁的样子，只好让他往好的方面去想。

冷澈走到窗前，表情坚定地望着窗外的蓝天，“追风是在代替本王保护胜男，可是本王还是不放心，本王要看着她，确实到了蕃利国才能安心，所以你今天的到来，只是加快了本王的决定。”

李歆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一个男人一旦陷入情网，就失去男儿气概，选择委曲求全，“你决定把兵符还给皇上，然后跟随公主远走天涯，不再问世事？”

冷澈矢口否认，“不，本王不会那么愚蠢，本王决定把兵符交由你妥善保管，一切军务都由你全权代理，然后让然来协助你。”

李歆耳朵听到的，幸好不是如他所想的，澈并没有因为喜欢上公主，对皇上妥协。但是他还是没有太多的欣喜，他宁愿澈交给他的差事，是去找到公主，暗中保护公主，而不是留守启龙国。

可是澈又是这么信任他，把生死攸关的大权交给他，他怎能还有二心，岂能为了公主放弃兄弟情义，在他们这些军人眼里，生死之交的情谊更重于男女之情。

想到此处李歆笑了笑，“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我爹又是当朝宰相，皇上是不会动我的。”

往客厅走来的须眉汉子名叫萧虎，在冷澈和李歆交谈时，他敲门进来，“王爷，然王爷求见，见还是不见，请王爷下令。”

冷澈的剑眉舒展开来吩咐道，“见，快请然进来。”

不多时，永远是一袭白衣的冷然，已经站在客厅里。

他的到来，如同给客厅里吹进了，一股和煦的春风。

冷然带着惯有的笑容，对两个男子问好，“大哥好，李兄也在这里，几日不见气色好多了。”

“然，你可是稀客，几乎是不出门的，今天怎么主动来看望你大哥。”刚才他和澈的情绪都太紧绷，李歆想借冷然开个玩笑，缓和下紧张的气氛。

冷然面带微笑望着李歆道，“习惯了，出去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今日来是想看看大哥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复发，却听到府内有人议论关于皇上的事情。”

冷澈摊开手掌，指着身边的位置，“然，到本王这里先坐下来，今日你们两人都不请自来，更省去本王派人去请你们的麻烦。”

冷然走到冷澈身旁，并没有坐下，而是注视着冷澈瞧了会，然后说了句让在场的两人，都大吃一惊的话语，“大哥也是面色正常，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要少操劳，少发怒，否则会加快衰老的迹象。”

“然，你在说什么，澈正是大好年华，身体怎能快速衰老？”李歆闻言脸色大变。

冷然平静地解释着，“那倒不至于立刻衰老，也不至于恨快夺去大哥的性命，只是长久下去会有不良的影响，时间越久会越明显。”

李歆扑过来揪住冷然的衣襟，“当时我们不是在一起，看着你把澈的毒蒸出来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冷澈起身把李歆的手从冷然身上扯开，“李兄放手，听然把话说完，本王承受的住。”

“大哥的毒表面看来已经散尽，面色正常没有了於黑，可是后来我仔细回忆过当天的情形，从蒸腾的黑色雾气中，我判断出有里面还有铅的成份，还有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慢性毒药夹杂其中，当时三天后我们才想到用蒸的方法，把大哥身上的毒弄出来。可是由于时间托的太久，一部分已经浸入到了大哥血液中，并没有完全被蒸除掉。”冷然依然不疾不缓道。

冷澈听明白了然的意思，他表面上看起来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没有逃脱三步倒的阴影，“这个铅，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真的这么恶毒，能加速人的衰老？”

冷然列举了例子，来给他们说明自己猜测的根据，“是的，启龙国内很多显贵的大臣，利用职权搜刮民脂民膏，聚敛了大量的财富，但是怕自己早早离开人世，无法享用富贵荣华，盲目地追求长生不老。更有不少人曾经来求我，愿意花重金让我为他们配制丹药。”

李歆迫不及待地问着，“这个丹药和澈的余毒有关？”

“李兄，听然把话说完？”冷澈制止了李歆插嘴。

冷然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虽然我拒绝为他们配制，但是还有很多人去做，为可以谋取高额的利益，去欺骗那些有钱人，丹药里面就含有这几种东西。很多人大量服用后，短期内看起来的确年轻了不少，可过段时间之后，不但没有长生不老，反而比常人衰老的还要快些，甚至死亡的比比皆是。”

“如你所言，那本王很快，就要成为一个糟老头，也许很快就要和那些人一样，命丧黄泉。”冷澈纂紧了双拳，青筋暴起，他不是怕死，只是皇帝与许勋合谋，让他付出的代价，未免太沉重了些。

冷然温和地对冷澈道，“大哥息怒，大哥的症状，并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但也要注意及时预防，我知道大哥的性情，才专程来提醒大哥。”

李歆也在为冷澈担忧着，“澈，然说的也是，往后不要再动怒了。”

冷然接着道，“我的话还未说完，大哥不必太过担心，但是要有心理准备，今后一定要注意饮食调理，保持良好的心情，就可以慢慢将它排出体外，排毒的过程是长期的，恐怕要费些时日。”

“谢谢然的提醒，本王会注意的。”有这样的好弟弟，冷澈感到由衷的欣慰。

冷然心里很开心，他要的并不是大哥的谢谢，是真心想对大哥好。既然他的任务完成，就不用留在这里，“大哥知道就好，然就不打扰大哥与李兄商谈正事，告辞了。”

冷澈出手拦住冷然，“等等，本王有事要和你商量，本来是准备去找你的，既然你来了，那就顺便讲了。”

冷然没有抬脚离开，“大哥还有什么事，请讲？”

冷澈对冷然的能力充满的信任，“然，你的武功并不在本王、许勋之下，要是你同李兄携手，帮忙治理军中要事，本王会更放心些。”

“大哥为何自己不打理？”冷然不明白，大哥的用意是什么？

“本王决定去蕃利国一趟，知道自己余毒并没有完全清除，那本王更要去哪里一趟。”冷澈坚定不容置疑的目光，又凝望着远方。

冷然总是带笑的面容，有了一些紧张，“又要起战事吗，大漠的酷热天气，加上长途跋涉，与不得当的饮食，会对大哥的余毒非常不利，大哥要慎重。”

冷澈冷笑出声，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被人陷害摆脱不了的一天，“然多虑了，此行与战事无关，胜男没有嫁给许勋，她为了成全五公主，自己离开了蕃利国。”

“大哥想要去保护胜男的安全。”冷然脱口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本王那个时候，对老皇帝的恨太深，所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过诸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很难得到她的原谅，追悔莫及。如今本王已经是残败的身躯，更想为自己的过错弥补，看着她平安无事就好。但是本王分身乏术，只有请你们代管军内事务，相信有然的帮助，李兄更是如虎添翼。”

冷然从大哥的嘴里得知胜男的消息，她果真没有嫁给许勋，他感觉到庆幸，似乎得到了一种解脱。可是这个爱冒险的丫头，怎么跑去蕃利国，是否太过了些？

听大哥的语气，大哥已经发觉了胜男的优点，对胜男的态度改变了，开始关心她的安危。如果大哥能真心对胜男，他这个颗烦躁不安的心，也就放下了。

让大哥去吧，只要他们幸福，也就是自己的幸福。他要是答应协助李歆，大哥必然会一路安心，没有后顾之忧，胜男也会平安无事的。

冷然想协助李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哥，我对军内事务一窍不通，恐怕会越帮越忙。”

“李兄一直跟随着本王，对军中事务没有不清楚的，以你的能力，先从做他的副手开始，慢慢领悟即可，男人总不能永远窝在自己府里，整日捧着书本，空浪费了你的一身好武艺。”

冷澈的话语给了冷然信心，加速了他的决定，大哥这么信任他、鼓励他，一个男人也是应该有所作为。

他蛰居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久到只知道为了自己，忘记更多人的需要帮助，忘记了当初父王让他们兄弟，到农家去生活了十年的目的，“大哥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冷澈在冷然的胸口锤了一拳，“这才是本王的好弟弟，希望本王回来之后，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然。”

冷然第一次握住了冷澈的手，“大哥请放心，有我们在一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李歆走了过来，三个男子的手握在了一起，“祝澈一路顺风，然，祝我们两合作愉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