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宰相再有不满,也得小心翼翼,将韩茗放下后,起身走到我面前,单膝点地跪在我面前,道:“下官参见皇妃娘娘!”
“皇妃娘娘?宰相大人的眼中也有本宫的存在吗?”我没有回头,仍是面朝着那一波湖水,被韩宰相激起的的水波也已经消去,湖面恢复了平静。
“下官不敢。”
“是吗?可是珑亲王妃所言的,却是要让韩宰相灭本宫的九族,不知道韩宰相怎么说呢?”
“小女年幼无知,都是下官教女无方,还望皇妃娘娘高抬贵手。”妄韩宰相乃是两朝权臣,满堂文武谁敢对他不敬,就连皇帝太后也得忌他三分。
可是现在,堂堂韩宰相就跪在我面前,即便有千万的不甘也不敢造次,只因为他韩氏一族几千条人的姓命都握在我手中,他别无选择。
我转过身,对上韩宰相投过来的仇恨的目光,我笑着,妖娆而邪魅,“宰相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可是我朝的权臣,哪怕是打个喷嚏苍韵都不知道要晃几晃了,本宫那哪敢向你下手啊。”
韩宰相那愤恨地目光越来越深,我也变笑的越是狂,道:“至于珑亲王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不但一再冒犯本宫,还胆敢口出狂言要本宫的项上人头,宰相大人你说按苍韵的国法,这可是什么样的罪行,要处以怎么样的刑罚?”
“皇妃……”
“先回答本宫律法,现在论公不讲私情。”我打断他的话,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让他一直跪着,他在皇帝都难以得到的待遇,我会好好让他尝试一下。
沉默,可是他耗不起这个时间,韩茗浑身湿透再不找医怕是会有麻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我:“死罪,处以极刑。”
“是吗,那本宫将珑亲王妃交给宰相大人,相信一直来秉公守法的宰相大人定是不会徇私的。”我蹲下身与韩宰相齐肩,轻轻地说着,直接地看到他的身子终于开始颤抖,他怕是已经惊慌失神了吧。
我向身后的侍卫招招手,便起身向着自己的闺房走去,留下错愕在场的韩宰相及一帮侍卫。
推开门走进房间,便见阿涟正昏睡在榻上,紧闭的双眸颤抖着,哪怕是睡着她也是不安的,脸颊上的两道泪痕还未完全风干。
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阿涟我不想这么对你的,可是你也不要逼我好吗?
明显感受到手下的脸动了动,才看见阿涟睁开双眼,一脸的伤心,看着我时一脸的迷茫,深深揪动了我的心。
“小姐,不要杀人好不好?”阿涟抓住我还来不及从她脸上抽走的手,颤抖着对我乞求道。
“为什么?”
“阿涟不要看着小姐杀人,小姐是善良的,小姐不应该杀人的。”说着泪水又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是那么悲伤。
“阿涟,你告诉我,你失踪的那几天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回来之后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什么都不愿告诉我,我做什么你都要阻止?”我将阿涟的手反握在手心里,我承受不起阿涟的背叛,就怕她早已经背弃了我。
阿涟垂下了眼,身子像是在颤抖,良久才勉强张开双眼,启口道:“那天,小姐带着薛管家离开雪心阁,国师大人就找上了门,他暗中带着我一直跟着小姐,他还告诉了我好多的事,包括薛管家的不育之症、姜小姐的新婚夜不贞,还有其他一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所以呢?”
“小姐,不要再害人了,好不好?”阿涟握着我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使劲全力将我牢牢抓住,以防我再出去害人。
“阿涟,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是蛇妖,对不对?”龙海湫,你竟然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是要告诉阿涟真相,我宁愿她一直蒙在鼓里也不愿她知道我是妖的真相啊。
阿涟默然无语,她不说我也知道了真相,她知道我是妖,满身邪恶嗜血如命,所以才会阻止我做任何事,因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妖魔啊,她又那么可能会不害怕呢。
我放开握着的阿涟的双手,站起身背向她,“阿涟,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我是妖注定一生血孽,你不必再跟在我身边,提心吊胆的。”
走吧,都走吧,娇儿说的对,我是妖本就不该奢望有人的感情,即便有也都是假的,一旦他们知道我是妖,剩下的也只是他们的惧怕而已,不会有坚不可摧的情谊。
推开房门,阿涟没有再说一句话,我在寂寞中回到那个小榭,不知何时那里放置了一把琴,是白天苍珑教我练琴用的那把名琴。
我静静地坐下,伸手抚摸着琴身,合上眼手随心动,音符缓缓溢出,我却听不见,只是感到心地在滴血。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四周早已经不宁静,轰鸣的雷声声声震耳。
老天,你是在惩罚我吗,是我的杀戮太重,所以要用雷劈我吗?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劈在我身上,这样一了百了不是吗,又何必那么大费周章地只是用雷声来吓唬我。
雨水倾盆而下,淅沥淅沥的雨声敲打在瓦砾上,敲出一段段惊人的音符,撼人心魂。
隔着雨帘,我看见亭外雨中跪立着两道身影,一大一小。
“哈哈哈哈……”望着那两抹身影良久,我冲着那片昏暗的天笑了,雷雨声淹没了我的笑声,我觉得我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好滑稽,好可悲。
不知道手中的酒叫什么,只知道酒的滋味很好,入喉如火燎,烈酒的滋味便是烧愁,越烧越旺将心底的那把火也一并点燃,焚烧着。
整个小榭堆满酒坛,我想此刻的我一定比酒鬼还酒鬼。
“别再喝了。”突然就见酒杯不见了,苍珑将它从我手中夺走。
我微微侧身,转头对上苍珑那深奥的眼神,一片复杂。
“给我酒,那可是好东西。”我说什么也要将酒杯从苍珑手中夺回来,可是他就像是一只猴子,不论我往那边扑他都能躲开,我愣是无法将酒杯夺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