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璐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林晓墨，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Model，一个没有背景与实力的小明星。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她不放在眼里的人，让程纳勉为她开口说了很多话。她这次却是估计失误了。程纳勉不过是对洛比安来了兴趣而已。

“她，不太合适吧。”刘璐反复思量，迟疑着开口。眼睛时刻注意着程纳勉脸上的表情变化，生怕错过了哪怕丝毫的不悦。

“怎么不合适了？”程纳勉不置可否。

“气质不合不是吗？”刘璐压下心底的一丝苦笑，看他的样子就是早就想好了对策，这才明知故问。果然，程纳勉把林晓墨的原话搬了出来：“不是有那个洛比安在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我有个更合适的人选，只怕你们请不到。”看着刘璐脸上的为难，程纳勉轻声道。

刘璐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程纳勉如此说，定是会断了她的退路的。她不是不知道，伊苑最开始能够生存下来，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程纳勉的存在。便是现在，伊苑也还有三分之一的业务来源是程家。在伊苑，程纳勉的话很大程度上就代表宁方说的话。面对自己的老板，即使是同样身为世家子弟的刘璐，也是自然的低上一些的。选择脱离刘家的庇佑，就做好了妥协的准备。

“我知道了。”以她对程纳勉的了解，找那个人出来拍广告，必然是会比用林晓墨更为艰难。这样的习惯性认知让她完全没有心思问他心中的最佳人选是谁，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请不到。

程纳勉看着她无奈的退出去，心下有些好笑。好戏才刚刚要开场，急什么。拉开抽屉翻找关于洛比安的资料时，又看见了那支铁灰色的钢笔。“弱水”两个字还隐约可见。眉头一紧，他一直没想明白，她为何要做这些事。如果她针对的是林晓墨，他或许会自负一些认为她是因为喜欢自己。然而，她所针对的是洛比安。一个明明应该与她并无交集的人。这样的话，他就怎样都想不明白了。所以说，这世上的女人大多是手镯，环环绕绕最后仍旧是回到原点，从不肯直来直去。男人却只是耳钉，进进出出也不过就是那样一条筋，绕不得弯子。

“小墨？”把玩着手上的钢笔，程纳勉百无聊赖的拨通了林晓墨的电话。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林晓墨应该就在伊苑拍一个平面广告。

“嗯，阿勉，要一起吃饭吗？”林晓墨有些惊喜。在一起这近三年来，程纳勉主动打给她的电话完全是屈指可数，也难怪她如此惊喜。不经意间，原先的目的已经抛诸脑后，那人的情绪才能左右她的心情。只是，连她自己大概都是没有意识到的。

“你还有多久？我待会儿过去找你。”程纳勉一如既往的专断独行。

“现在就可以。”将手机移到眼前飞快的瞟了一眼，林晓墨雀跃的说。

“那你出来吧，我这就过去。”说完不待那头的人回答程纳勉就挂断了电话。烦躁的合上笔记本，他发现自己面对林晓墨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耐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抬手摸摸鼻子，程纳勉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起身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西服外套，程纳勉快步出了门。

碰上过来找他的林晓墨刚好是在正门的楼梯口，看着面前那已有些细纹的脸，程纳勉突然的微笑起来。会生气，会老去，这样的女子才是鲜活的吧。不像洛比安，总是一脸淡淡的样子，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冷寂。摇摇头暗斥自己，怎么最近总喜欢拿她来做对比。不属于他的人没有可比性。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程纳勉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快只有林晓墨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样的笑，总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阿勉。”见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顿住了，林晓墨禁不住出声唤他。

“嗯？”程纳勉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身前的女子，淡淡的笑了，“今天的装束倒是清爽呢。”

“今天拍的是一本书的封面，主题是郊游，所以……”林晓墨没有多说，她知道这些东西程纳勉都是懂的，寥寥几句解释就已经足够了。

“去清越？”程纳勉一笑，轻声补充，“庆祝一下拿到新单。”

“新单？”林晓墨一愣，重复了一下那个词，尔后想起来什么似的神色复杂的看向身边笑得莫测的男子，“不会是奥里哈的那个吧？”明明已经想到，只有那个单子会让程纳勉觉得值得庆祝，却有些不敢相信。她之前也就是找个借口撒娇，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对于自己的实力，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是现在看起来是生活在上层社会。那种独属于那些人的天生优越感，她却是怎样都没有办法体会与理解。奥里哈那种东西，她不过是会喝，却不懂品。

“怎么不会？”程纳勉听她的口气，心下有些好笑。不是她吵闹着说要的东西吗，怎么真给她了反倒不安起来。真像一个淘气的孩童。给她苹果她要香蕉，给她香蕉她要梨，若是给了她梨呢，她又会要苹果了。真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女人的心真的就天气一样难以预测？程纳勉勾了勾唇角，无谓的笑。

“那这次就我作东。不过，现在先不去吃饭吧。”林晓墨声音低了两个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清越的招牌菜时间还没到。何况，现在不是才两点多吗，刚吃完午饭哪里吃得下什么。还是你想去那里喝茶？”

“嗯，还是你想去什么地方？”程纳勉避而不答，反问到。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一点了解还是有的。想来她是想带他去什么地方，又怕惹得他不高兴而已。

“没有，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比较忙，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在清越等着招牌菜。”林晓墨的情绪在他面前是难得的低落。听得他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我今天没什么事，想去就去吧。”他何尝知道，林晓墨喜欢清越只是喜欢与他对坐在那里的感觉。至少，在那样不长的时间里，他的眼里只有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