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幼稚的不得了,一遇到自己丢脸的事儿就大吼吓唬人。
可十三爷今天没发火,用帕子擦干净了脸,瞟眼等着看笑话的某女,心想你现在笑吧,待会儿看你还敢不敢嘲笑爷,"赶紧吃。"
庄思瑶没看到料想的画面,无趣的应了一声,"哦。"
十三爷打开扇子,心情无比舒畅。
这才乖嘛,你吃不饱,爷待会儿怎么吃的饱?
庄姑娘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打算出去散步,十三爷立马跟过去,星眸闪着贼亮的光,"吃饱啦?"
庄思瑶被他兴奋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嗯。"想干嘛?看他那眼冒绿光的模样,肯定没好事儿。
十三爷咧嘴一笑,一排白牙整齐的闪着亮光。
潇洒地把扇子往后一扔,一个打横,抱起佳人急吼吼地就往屋里跑。
庄姑娘再傻也知道这人是要干什么了,通过这些天的相处,这人对她也是真心,他想要,她并不反对,但...
"饭后运动不好啊喂!"
"爷不管!爷要吃肉!"都快憋死爷了!天天只能看不能吃,太憋屈了!
蹭蹭几下,衣带飘飞,帘帐垂落...
看着冰洁如玉的肤色被他失了力道弄伤时,十三爷终于良心发现的在她额头轻吻一下。
睫翼轻颤,庄思瑶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期待的俊脸,让她想起了昨天在林中的事情。
皇上警告她这事儿不能告诉十三,可对于一个缺乏母爱关怀18年的孩子来说,她真要这么残忍的不说么?
庄思瑶看着眼前狂野邪肆的脸,十八年过去了,他独自经历了风霜雨雪,在黑暗的后宫之中以弱小的身躯,从任人宰割的弱势状态,摸爬滚打,一路碰钉子、洒热血,走到了今天令人听到名字就避而远之的十三爷,其中的痛苦折磨,千辛万险,岂是一句话能概括的?
就算她不参与政事,也大抵了解现在的局势。
皇上虽然没有到年事已高的地步,可下面的阿哥们已经长大,太子作为储君已经年二十七,也已大婚,按理说已经有了做皇帝的资格,可老皇帝不退位,下面的阿哥们又都正当热血沸腾想要拼一把做些大事儿的年龄,明里不说,暗里勾心斗角、使诈排挤的多的是,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对那个孤绝的位置没有念想?大家都憋着劲儿,心里窜着一把火,就等着爆发的那一刻了...
但龙位岂是那么好拿的?
稍有差池,便落入深渊,永不得翻身。
所以,十三他不能冲动。
庄思瑶定定的看着他,这个时而张狂霸道,时而幼稚毒舌的男人,他隐忍了那么多年,不理朝政,却暗自培养精兵,不管是装嚣张,还是真嚣张,他都让那些竞位者多多少少对他放松了警惕,一步步的在暗中实现自己的野心,现在已经到了最重要的关头,她怎么忍心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
况且,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对她的态度甚是奇怪,也许能从她那里做出些突破...这件事情急不得。
"想什么呢?看着爷也不说话。"十三爷伸出手在庄思瑶的眼前晃晃。
庄思瑶想起身,却动一下牵扯的整个身子都疼,想到他昨晚毫无顾忌的要她,还欺负她摆了那么多羞耻的动作...
庄姑娘气不打一处来,挥手恼怒地打下他的爪子,"离我远点儿。"
只可惜,情事过后的她说话软绵绵的没有威力,想要用凌厉的眼神传递给对方自己愤怒的信息也不够力度,反而像是淡淡抛了个媚眼儿,勾魂摄魄。
她娇嗔的样子让十三爷怜惜的不得了,抓了她娇嫩的手放在嘴里轻咬了一下,风流倜傥的十三爷舒坦了以后也没有那么霸道土匪,反而多了几分温柔体贴,"爷先上朝去了,你要还累就再睡会儿,不累的话让丫鬟准备准备,泡个药汤澡解解乏。"
说罢,他俯身在庄思瑶唇角处吻了一下,神清气爽的走了。
庄思瑶无语,她总算体会到了她以前欺负十三,十三火冒三丈却没有得到一点儿回应是什么感觉了,唉,无力啊...
她确实累得要死还想睡,但眼下有件更要紧的事儿等着她做,她招来丫鬟伺候自己梳洗...
"小姐,百里太医派人传话过来,说今儿个上午有要事,扎针改到下午。"小喜儿利落的给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上面两股发,结鬟于顶自然垂于肩上,衬得脸蛋儿愈发的清纯。
庄思瑶淡淡看着铜镜中的新形象,慢慢接受这样的自己,"派人跟百里太医说,以后都不用来了,我已经好了。"
"真的!小姐,太好了!"还没等再高兴的说什么,喜儿突然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哎呀,小姐,您瞧我,怎么给您梳这么个发髻,这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才梳的。"
说着她便要拆了头发重梳,庄思瑶慌忙打断了她,开玩笑,以皇上宠溺那女子的态度,再梳头她以后恐怕都没脑袋可梳了...
"不用了,就这样吧。"随手选了件不起眼的散花软烟罗裙,赶紧出了门。
却不想,就是因为这发型,在以后惹了天大的祸患。
因为事情隐秘,庄思瑶没带小喜儿过来,她穿着低调,清新自然的如闺阁中未出嫁的小姐,给侍卫示了昨天皇上给的令牌以后,顺顺当当的进了宫门,走在高墙围着的水泥地上。
直通宫门的亭子里,迎风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着庄思瑶穿着便服走过,平淡如水的目光中多了抹异色,"那姑娘是谁?"
"哎呦,八哥,这可是老十三的心尖子,宝贝的不得了!"十阿哥说的极为夸张,表情也是兴致盎然,"说起这姑娘的事儿,京城里编成段子的都有好几个版本了..."
八贝勒微微笑笑,云淡风轻,似是不太感兴趣。
十阿哥却是个贫嘴贫舌的,看身边人依然如此有涵养的不动声色,就越想说得稀奇些戳破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八哥,你常在外边,前些日子出征了更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热闹,还都是跟老十三这媳妇儿有关的。这姑娘嫁给老十三之前,是个傻子,却一直垂涎咱十三弟的美色,硬是让庄丞相厚着一张老脸,讨来了圣旨嫁给了十三弟,哈哈,你说这可笑不可笑?你可不知道十三弟那段时间阴着脸的狼狈相啊..."
八贝勒漫不经心的点头,十阿哥受到鼓励似的继续说,"后来倒是奇了,听说在自家院子里玩闹,落水后恢复了智力,还懂医药上的事儿,哎呦,说到这事儿我都能笑破肚皮,你说她脑子里边装的是什么?这庄丞相没来得及教她规矩,这老十三也不知道管管,两个人浑到一起去了,你知道她给皇祖母开了什么药方么?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狗屎半斤,王八蛋一钱,羊粪豆二两,屎壳郎三刃,驴粪蛋四个,臭大姐五只..."
没等八贝勒发表什么看法,十阿哥自己就敞开怀,笑得极没形象,"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八哥。"十阿哥似是笑岔了气,"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还有件更奇的事儿呢,就前几天,她和太子的轿子同时在御花园对上了,太子什么德行你也知道,这姑娘硬气啊,没给太子行礼,太子刚要发脾气,百年难遇的奇像就出来了,园子里能跑出来的动物都跑出来了,硬是把太子折磨的手断脚瘸,现在都没下床..."
八贝勒月白风清的姿态微变,只是眼神里的某样东西几不可查的闪了下,弄得十阿哥好生没趣,"哎,八哥,不是吧,这样你都觉得没意思...哎?八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会会那姑娘。"
庄思瑶诧异的看挡在眼前的人,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身材颀长,一身月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来人只是含着笑意看她,庄思瑶摸不清对方要干什么,索性闭嘴不言的同样看着他。
面如美玉,目如朗星,这男人身上一派荡然正气,庄思瑶暗叹,他这身月白色的衣服倒是极衬他竹露明月的气质。
"嘿,八哥,我说的没错吧,这姑娘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后面赶来了个身穿红色蟒袍的人,笑眉笑眼的背个手,却也装不出眼前人浑然天成的气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