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傅瑜惹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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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涟从闻香院回来,一路大大方方并不避人。

“回来了?”傅瑜站在窗台下,正在给一盆长势浓郁的牡丹浇水。

“是,五姑娘打赏了奴婢一枚簪子。”心涟笑嘻嘻的把手里拿着的一枝纯银镶珍珠的梅花簪递给傅瑜看,傅瑜瞟了一眼,摆手笑道:“五妹妹给你的你就好生收着吧,不过我这堂妹出手还真是大方啊!”

“是,奴婢都听姑娘的。”心涟高兴的收下了,听了傅瑜的话想了想回道:“姑娘说得也是,五姑娘出手就是八钱重的银簪,别说那上面镶嵌的珠子成色也属上品,说不定是看在姑娘您的面上呢!”

傅瑜笑了笑:“管她呢,我们能得实惠就好。”

“姑娘大张旗鼓的给五姑娘送时辰礼,这样一来无形中得罪了多少人。”王嬷嬷提着一桶水走过来,不赞同的嗔道。

“能得罪什么人?送不送礼都是我的事,何况我都吃了五妹妹的寿面了,难道装着不知道?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傅瑜嘻嘻笑。

王嬷嬷无奈看了她一眼:“姑娘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调皮性儿,罢罢罢,老奴说不动也懒得说您。”

傅瑜吐吐舌,又忙着摆弄她心爱的牡丹去了。

爱莲居里,只听乒乓声响,一套前朝遗留的莲纹茶盏碎了一地:“傅瑜这个贱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是要向府里的人展示她温和大度,善良关爱姐妹吗?还是纯粹的想打我的脸!”傅珺平时那张温文和谐的脸扭曲着,红唇里吐出的字眼像浸了毒汁。

司琴、知书两个大丫鬟忙在旁安抚。

“姑娘不必恼怒,那二姑娘再如何蹦跶,她也只是一个小小四品官的女儿,哪能跟您这侯爷的嫡亲女儿相提并论?”知书从新上了一杯新茶劝慰道。

“知书说的不错,那五姑娘什么时候过过生辰?这次二姑娘贸贸然就去给五姑娘送生辰礼,也不看看这府里的老夫人夫人都没表示,她这不是打姑娘您的脸,而是明晃晃的打老夫人的脸。”司琴看傅珺怒气稍减,才敢走到她的身后,边给她捏肩边说道。

傅珺刚砸了一套茶盏,把心里那股高涨的火焰消了不少,愤怒的头脑才有几分清醒,现一听两个丫头这样一说,也觉得有理:“是如此,我也懒得理她,看明天如何?”

蔷薇院和隐逸园本来听说琼瑜院晚上去给闻香院送时辰礼,忙翻箱倒柜的忙一通,找出不太贵重又拿得出手的几样物品打包好,可一直等都不见爱莲居有何动静,最后,费了老大力气翻出来的东西又放回原处。

这一晚,侯府后院因傅瑜投下的一颗小石子而起的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

大周的端午是个重要的节日,吃粽子,赛龙舟,挂菖蒲、蒿草、艾叶,熏苍术、白芷,喝雄黄酒的习俗。

天刚泛白,睡梦中的傅婳就被秦香莲挖了出来,傅婳睁开迷迷瞪瞪的水眸,睡意朦胧的看着她。

“姑娘,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啊,什么呀?”傅婳努力的睁眼,又耷拉下去,只听见耳边嗡嗡嗡的。

“什么什么呀?我问你这个,夜明珠,哪来的夜明珠?”

夜明珠?夜明珠!傅婳瞬间跳了起来,什么瞌睡都跑光光了,一把抢过秦香莲手里的珠子,仔细查看,确定没有损坏,放下心来。

“这是三叔送我的生辰礼呀,昨天晚上送的,莲娘,你看,是不是很大,我跟你说,昨晚我已试过了,真的会发光,晚上比蜡烛还要好用多了,你帮我收好,我们晚上就用这个,不费眼!”傅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边爬起了找衣裳。

“好好好,我帮你收好了,你就放心吧。不过这太扎眼了,我给你收这箱笼里,你什么时候想玩再拿出来吧!”

知道了东西的来路,秦香莲放下心了,对外喊了声,雀儿几个二等丫头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几人服侍傅婳起床,百灵牵着傅婳就往浴室走去。

灶上的王妈五更天就起来,烧煮了一大锅兰草汤。傅婳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挂上刚绣好的五毒香包。秦香莲就端着一盘子小巧玲珑的粽子进来了。

“这里有几个馅料是我昨天采了后院角那棵海棠得来的,花开得正好,平时也少人观赏,过几天也是花落为泥,不如做成粽子尝尝也好。”

“啊?”傅婳目瞪口呆的看着秦香莲:“莲娘,你怎能如此暴遣天物?我还想着那棵海棠也是时候开了,正想端午后好好赏玩赏玩呢,你怎能把它祸祸了?”傅婳痛心控诉。

“别急别急,我只是摘了一点点,不影响姑娘玩赏。”秦香莲忙安慰道。

“正的?”

“比真金白银还真。”

大家都笑了起来,主仆几人把那几个小小的粽子分食了,傅婳拿出自己亲手绣的五毒香囊,每人一个作为礼物,画眉几人都很惊喜,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欣赏。

傅婳从五岁跟着水师傅学女工,一直被水师傅当着平生最得意的弟子,可惜傅婳是侯府千金小姐,绣品不能外传,没人知道继水师傅后又一个刺绣大师将要面世。

傅婳在色彩的搭配上很敏锐,对于绘画和绣艺上都有很高的天赋,不过傅婳从小被养成了懒散的性子,对什么事都不太执着,什么时候想起了,就风风火火的专研几天,兴趣过了,又丢到一旁。

“莺歌,你出去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的。”百灵吩咐傻笑的莺歌。

“啊?百灵姐姐你莫不是糊涂了,太阳怎会从西边出来?”莺歌傻愣愣的看着百灵,觉得平时那么机灵的百灵姐姐是不是撞邪了,很是紧张的样子。

“噗嗤!”画眉忍不住笑了,手指在莺歌的额头戳了一下:“傻丫头,你百灵姐姐暗喻姑娘呢。”

“反了反了,姑娘我好心送你们礼物,你们竟然合起和来欺负我,站住,看姑娘我今天不撕了你这张嘴?”说着向百灵扑去。

百灵尖叫一声跑开了,边跑嘴里还是不饶人:“本来就是,姑娘这是恼羞成怒了,您不想想,奴婢十岁就像你讨要一个荷包带的,这么多年了都没见到荷包的影子,姑娘这不是吝啬是什么?”

“你还说你还说。”一时间满屋子的鸡飞狗跳

“好了好了,都快别闹了,等下迟了就不好了。”秦香莲忙笑着制止。

“哼,这次就看在莲娘的份上饶了你一次,下次在这么说姑娘我,绝不轻饶!”傅婳傲娇的瞥了百灵一眼。

“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多谢姑娘饶命之恩!”百灵点头哈腰的抱手作揖,那十足的狗腿样,又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都消停消停些,姑娘该去请安了。”秦香莲看几人闹得不成样子,出声提醒到。

延寿院,老夫人在王氏的服侍下漱了口,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看了低眉顺眼的王氏一眼,慢悠悠的开口道:“听说,昨天瑜丫头给闻香院送时辰礼物?”

王氏暗道一声来了,本来昨晚听到女儿的行为王氏就觉得不妥,不过做都做,不可能把已经送去的东西要回来吧?所以今天天不亮王氏就早早起来侯在延寿院门口,等的就是这一刻。

“什么生辰礼呀,老祖宗您这是听谁乱嚼舌根的,那只不过是姐妹间平时互赠的小礼物而已,是谁在您老跟前搬弄是非的?媳妇可不依的。”

“哦?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一个事的。”老夫人扶着王氏的手,盘腿坐在炕上。

“老祖宗啊,是这么一回事,昨天,瑜丫头看天气不错,想起五丫头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整天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也无趣,就去陪陪她解解闷儿不是。”

“姐妹俩也是要好,瑜丫头见五丫头妆台上的胭脂不错,很是喜欢,五丫头就送了瑜丫头一罐,瑜丫头回去后就遣了身边的心涟送了只步摇作为回礼,不知是怎么传的,就传出了瑜丫头给五丫头送时辰礼这样的事来。”

“老祖宗,我们堂堂侯府,上京阀门世家,怎能让些下贱的奴才整天随意把姑娘们的事挂在嘴边乱传乱说呢,这,这也太没规矩了。”

王氏不是个吃亏的性子,昨晚才发生的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到老祖宗的耳朵里了。

明明知道老祖宗不喜欢闻香院那个,这不是让老祖宗跟着厌恶瑜姐儿吗?真是其心可诛!

“真的?”老夫人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老祖宗您想想,瑜丫头刚回来,怎么知道五丫头是哪天的生辰?何况又没听说五丫头要过生辰。”王氏蹲坐在老夫人脚边,边说边给她轻柔的摁捏双腿。

老夫人想想也是,遂丢开这个话题,朝一旁静静听两人说话的姑娘招手。

“姑母!”那姑娘依偎在老夫人怀里撒娇,几人笑逐颜开的聊起了别的话题。

傅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热热闹闹的景象。

傅婳先给老夫人请了安,又分别给坐在下首的王氏和苏氏行礼问安,苏氏神色莫名的看了傅婳一眼,搞得傅婳莫名其妙。

王氏倒是笑呵呵的,还拉着她说了两句话。几个姑娘都已经来了,三三两两的闲聊着,傅婳扫了一圈,还是对着傅瑜走去。

“来了?快来坐。”傅瑜往旁边让了让,傅婳笑着点点头,顺势在她身旁坐下。

“五妹妹每次都来得最迟,不知是闻香院离这里太远?还是因老祖宗和母亲体惜你,从小养成的惰性。”傅雅那尖利的声音实在让人不喜,特别是一大早上心情还不错的时候。

傅婳淡淡瞟了她一眼:“三姐姐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不在理她,偏头悄声问傅瑜:“二姐姐,坐在祖母旁边的那姑娘是谁?”

“我也不知道,别急,等下祖母会介绍的。”傅瑜笑着看了上首那逗得老夫人乐得嘴都合不拢的姑娘轻声道。

傅婳赞同的点点头,又听旁边的傅雅尖着声音小声嘲笑傅瑶:“哟,七妹妹,你今天怎么坐到这儿了?你的专属宝座被人抢啦?啧啧啧,小心哟,这里的风景可没有上面的风景好呢!”

傅瑜失笑摇头:“这个三妹妹呀!”傅婳也只是抿嘴笑,傅珺今天话格外少,规规矩矩的端坐着,矜持的捧着茶盏,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从没落下。

老夫人看几个小辈都到齐了,就招呼大家过去。

“这是我娘家侄女,叫曼溶,你们都要叫姑姑。”老夫人拉起身边的姑娘,像大家介绍。

“见过曼溶姑姑,姑姑安!”姑娘们向着刘曼溶行礼问安。

“各位好!”刘曼溶回了半礼。

“好了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亲近不在这一时,老太婆肚子都饿了,先用膳。”老夫人看着一家子和乐,很是高兴。

“姑母!”刘曼溶娇嗔了一声,羞得满脸通红,惹得老夫开怀大笑。

看着此情此景,众人悄悄的互视一眼,这,这有点不同寻常呀!还是苏氏王氏稳得住,只对望一眼,递了个是不是真的的眼神,马上恢复了平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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