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得手

云若兮听得此诗，虽说名托称赞茉莉，实是夸奖云若雨，又见两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知晓自己现时应该离开，于是装作见不得二人如此情状，冷哼一声，起身便要离开。

方才起身，便听得身后云若雨笑道：“姐姐何故离去？曹公子方才作此佳句，你我应共敬曹公子一杯才是。”

不消回头，云若兮亦能想出妹妹面上笑容定然是讥笑讽刺，自己不想见那可憎面目便立在亭中言道：“姐姐身体有所不适，想是今日饮酒过量，故此先回房中歇息。若曹公子走时尚未归来，定是在房中休息。到时还望妹妹替姐姐送走曹公子。”

说完也不等云若雨答应便拂袖而去。见云若兮被自己气走，云若雨心中高兴，再看桌上曹绥锋已有五六分醉意，只见他面色酡红，双目迷离，望向自己多有倾慕之色。云若雨虽嫁入东宫为妃，然太子因洞房之事心中一向对她不满，太子近臣见她亦是克己守礼。

今日见此风流人物，容貌英俊，才学一流，云若雨乃是久旷之身，心中早已寂寞难耐。方才举动虽有气恼云若兮之意，却亦有自己心意在内，否则敬酒之时便不会用小指划过曹绥锋手心，此举虽有暗示之意，却是挑逗之嫌更多。

此时云若兮已走，云若雨心中怒气自消，再次望向曹绥锋眼中已有倾慕之色。而曹绥锋虽有醉意，心中却是清明，心知云若兮此时离去乃是为自己留出机会。四下观瞧，亭外虽有侍女未曾离去，却尽是背向亭中，不会看见亭中所生之事。

见云若雨目中亦有爱慕之色，面色赭红，心中知晓此女定然春心萌动，又思及方才云若雨言语渐变，刚入亭中自称本宫，而后与自己敬酒自称小女，虽仅仅乃是二字之变，其中心意之变却是不可言说，想是心中亦起了与自己并蒂连理之愿。

思及云若兮交于自身之事，曹绥锋心中清楚，若想与此等贵人双宿双飞乃是痴心妄想，若是成段露水姻缘却极有可能。心下念头急转，举起酒杯对云若雨言道：“多谢小姐今日款待之情，小生无以为报，惟有借花献佛聊表心意。”

说着双手举杯便要来与云若雨碰杯，云若雨此时心中羞涩，手上端起酒杯，臻首却是轻轻垂下。两杯相碰，一声脆响，数点酒花于空中碰撞融为一体，双掌相交在亭内已是心心相印。借碰杯之际，曹绥锋猛然抓住云若雨纤纤玉手，只觉触手之处滑腻圆润，说不尽的受用。

云若雨只觉自己左手猛然被人攥住，那手掌之中温热感觉像是要将整个人融化一般，想要将手抽出，却只觉得浑身软成一团，似乎有人将全身力气抽走一样。

曹绥锋见自己抓住佳人玉手，佳人未曾躲闪，只是面上泛红，心中知晓此事已成，便悄悄言道：“小姐，此间人多，不如小姐将众人摒退，你我好说些心中肺腑之言如何？”

此时云若雨心中早就六神无主，且对面前之人芳心暗许，闻得此言，如蒙大赦。赶紧出声言道：“你等退下，若是有事本宫自会传唤，未得本宫传唤，不得擅入。”

亭边众侍女齐声应是，而后缓缓退下。见侍女尽去，曹绥锋将手中酒杯扔在桌上，两手抓住云若雨一手，口中言道：“今日得见小姐芳容，小生实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下次相见又在何等年月，若自此以后不见小姐，小生岂不是要害上那相思之症？”

听得心中倾慕之人如此言语，云若雨到底女儿心性，虽嫁入东宫，那太子却不与自己同房，且此人如此英俊，却不比太子强上百倍？心中两相比较，却是更加爱慕曹绥锋：“公子莫作如此戏言，想公子与姐姐情投意合，又如何前来戏弄小女？”

曹绥锋此刻方才知晓，原是因云若兮之故，急忙言道：“小姐误会，小生与令姐并无瓜葛，只是于京中偶然识得，小姐相邀来此做客。小生心中只有小姐一人，万望小姐成全。”

心中细细梳理，虽未曾抢得云若兮情郎，却在她友人面前让其丢尽脸面也是快事一件，故此云若兮心中便将此事放过，双眼看看四周无人，用另外一手覆在曹绥锋手掌之上，口中言说：“小女身份想来公子已经知晓。小女虽有意与公子成那鸾凤和鸣之事，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当真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其实云若兮心中自不会因一无名小卒便抛下东宫太子正妃之位，只是说出此言乃是曹绥锋之心，玩得确实欲迎还拒之计。

面前佳人秀目之中隐有泪光闪动，鼻翼微微翕张却是哭泣之像，口中之言，云若兮早与曹绥锋讲清，此时见云若雨情动，口中便尽拣些好听之言来说：“小姐莫要如此，虽说你已嫁作人妇，但在小生心中却仍是白璧无瑕。若是小姐有心，你我便做那露水夫妻，小生愿以余生换小姐此世欢颜。”

云若雨哪里听过如此情话？待字闺中之时乃是侯府二小姐，莫说风流才子，便是王公贵胄之子见到自己也是谨守礼数，不曾逾矩；而后嫁入东宫为妃，地位更显尊贵，又有何人敢于向自己吐露如此火热言辞？一番情话听得云若雨心中扭捏，春心荡漾。

虽有几分醉意，曹绥锋此刻却是清醒过来，见云若雨面带桃花，双目含春，心中知晓定然是方才一番言辞起了作用。心中不禁得意：自己纵横秦楼楚馆，折花无数，此等言辞数不胜数。未曾想到这贵人亦是如那楼中女子一般，只需几句情话一哄，便乖乖投怀送抱。

此时太阳西斜，已是黄昏时分。四下侍女又被摒退，亭中只留二人对坐。夕阳之下，云若兮只觉面前之人俊秀脸庞生出熠熠光辉，似天神下凡一般。而曹绥锋看云若兮脸色红晕久久不退，双目之中爱慕之情几将溢满而出。

如此情景曹绥锋早已见过不知凡几，心知此时火候正好，轻轻凑上前去，双唇覆在樱唇之上。云若雨见他吻来，心中羞涩，便想躲闪开来；转念又一想若是躲闪，情郎心中生气那该如何是好？正思忖间，只觉双唇火热，已是吻上。

两唇相接，云若雨方才心中所思所想之事尽数抛在脑后，只觉此生便再无他事能有如此甜蜜，虽然双目紧闭，云若雨却隐隐感觉花园之中百花齐放，便是连那斗雪欺霜的梅花亦是绽放，满园花香熏染，云若雨只觉神魂尽皆飞上九天之外。

良久唇分，曹绥锋见云若雨闭目久久不曾睁开，面上显出不屑笑容，心中暗道：宫中贵人亦是不过如此，自己还有许多手段未曾使出，这宫中贵人却是这般不堪一击。怀中佳人睫毛微微颤抖，曹绥锋立刻换上一副怜爱之容，双目深情望向云若雨。

双目睁开，便见心头之人深情望着自己，云若雨这才惊觉方才所有感触尽是幻境，赶紧从曹绥锋怀中挣扎而起，整理自己妆容。有心想要再试，却是惧于如此之所有下人偷眼看到。

曹绥锋立于亭中，见云若雨惊醒之后立刻离开自己怀抱，心中知晓她定然在苦苦支撑，若将此关突破，自己自当一路凯歌再无阻拦。心中想定，口中却故意言道：“原来小姐心中不愿，既如此，反是小生唐突佳人。万望小姐勿怪。小姐，小生告辞。”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沉香亭，云若雨方才尝到男女之事真正滋味，怎会如此轻易便放曹绥锋离去？况且方才之感乃是云若雨有生之年未曾到过之奇妙感觉，若是曹绥锋这样离开，云若雨找谁再尝如此妙味？听得曹绥锋要走，云若雨立刻出言：“公子留步。”

背向云若雨，曹绥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此人定然舍不得自己离开。面上虽笑，口中却装出一股凄苦之意：“不知小姐还有何事？”

话语之中悲苦之意跃然涌出，便是云若雨闻言心中亦感心酸，出言相询：“天色已晚，公子意欲何往？不如今晚暂且在府上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如何？”

听得云若雨此言，曹绥锋心中知晓此事已有九分火候，只差自己一把干柴便可大功告成：“天色虽晚，佛家却广开普渡之门。今日曹绥锋出得侯府，明日世间便再无曹绥锋此人。只有一无名僧人为小姐日夜祈福。”

云若雨秀眉深蹙，听曹绥锋言语之意，竟想今晚便去出家！心下着急不及思索便脱口而出：“万万不可！”曹绥锋不为所动，只是开口问道：“为何不可？有何不可？”云若兮听他话中悲苦之意未减，便言道：“口中不忍，心中不愿。”

猛然转过身形，一把将云若雨搂在怀中，曹绥锋泪如雨下：“小姐心中苦楚小生亦是知晓，小生并未奢望与小姐共度一世，只愿小姐日日欢颜，小生便是死而无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