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还要不要和他离婚,可先前,确确实实是要离婚的,而且很重的下的决定,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对宋佳人说,好像下意识的,想要护住也不知是否属于她的东西。
宋佳人咬着唇,没有出声,虽然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但明显的,神情若有所思。
最后一场雪走的不仅仅是冬天,还有她的好友谢澜溪。
从贺氏出来,坐上车子,相思的心情就一直很沉重,为好友担心,也为好友痛心,得是下定怎样的决心,她才舍得离开她的男人和她儿子的爸爸?
纪川尧朝她坐过来一些,"别想了,他们的事别人也帮不上什么。"
相思没出声,抬头看着车子的前方,还是无法放松。
纪川尧叹了口气,自己好友贺沉风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不跟着担心的。
回到公寓,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坐下没多大一会儿,楼上的宋佳人走了下来,明显是找纪川尧的,可看两人神色都不太好,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佳人?"纪川尧看的出来,问道。
"没什么,等着再说也没事。"宋佳人忙摇头着。
相思见状,有了起身的意思,男人拉住了她的手,对着宋佳人道,"佳人,有什么事你说就行。"
"还是我离婚的事。"宋佳人凝声着说,"我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了,算着时间,离开庭也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可能得去巴黎了,而且,我也想早点回去,不然我怕他去到我妈那里闹,我妈这两年身体特别差..."
闻言,相思抬眼看向纪川尧,后者亦是也看向她。
主卧室里。
相思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里面买家询问的信息快弹满了屏幕。
"相思。"纪川尧走到她身后,弯下身子瞅她,一条手臂搭在了她的椅背上。
"嗯。"她淡淡的应上一声,渐渐回神。
纪川尧薄唇抿了抿,终是道,"我得和佳人去巴黎,帮她打离婚的官司。"
"嗯。"她又应了句,眼里没什么波澜。
只是不由的想起,之前小姨的离婚案找上她,她跟他说了后,他似乎是说他从来不接离婚案,看来,总有破例的时候。
"相思,要是你、不想我去的话..."他说的有些顿。
"你不去的话,佳人怎么办?"相思迎上他的目光,平静的问。
"佳人找上我帮忙,我不好拒绝,你也看到她被打成那样,我很想帮她从这段失败的婚姻里解救出来。"纪川尧喉结滚动,语速很慢,似乎每字每句都在斟酌。
移开了目光,她丢出他曾经说过的话,"想去就去。"
她不知道当初在他说这句话时,心里是何感受,她是作了很大的心里挣扎,才能将这四个字说出口。
更何况,此时和当时的情况不同,那会儿她是举棋不定,而这会儿,他已经是都安排好的,前两晚,她听到他给助手打电话,提前进行着一些行程。
纪川尧俯身盯着她瞧了半响,扯着薄唇,"相思,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她回答的干净利落。
"这么大方呢,一点不高兴都没?"他眯了眯眼,故意语调轻快了些。
"嗯。"相思淡淡的点了点头。
纪川尧极其轻的叹了口气,挤到了她和桌子中间的空隙,双手一并的搭在她肩膀上,比刚才还要近的俯身看着她。
"相思,你别想太多,佳人她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尤其在她投奔我的情况下!"
"我没有想太多。"她语气清清淡淡的,没有去看他的那双桃花眼,因为她怕找不到她所想看到的坚定。
随即,便被他轻揽在了怀里,脑袋被抵着靠在他的胸膛之间。
她并没有抬手回抱着他,也并没有伸手推开他,只是在想,她从云南去而复返,可如今,他却要走,这算不算讽刺?
他的手扣在她脑袋上,低声交代着,"可能时间会长一点,如果顺利的话,十天左右就能回来了,如果佳人的丈夫胡搅蛮缠不配合不离婚的话,我怕时间上就说不准了。"
"喔。"她应,情绪有些冷。
"你也一起去吧?"他忽然一句。
相思怔了下,好半天,才嘟嚷的回,"我不去!"
但心里某处紧绷的地方,多少是放松开了些。
日历一页页翻,有时觉得时间如流水,有时觉得分秒都难捱。
距离他走,一共有十天的时间了,她每天醒来时,都会习惯性的去看墙上挂着的日历。
每天他都会打电话过来,早晚各一通,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时差的关系,晚上接到他电话时,正是他早上醒来时最有精神的时候,很多时候,回不上几句,她就困的不行了。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中午时的阳光是最暖的。
厨房里的许阿姨忙活着,油烟机的声音嗡嗡响,她窝在沙发上,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无聊的一个个台翻看着。
接到他的电话,她有些诧异,因为这会儿,那边应该已经是深夜了。
"还没睡?"她有些惊讶的问。
国际长途,横跨七个小时的时区,他邪气的声音传来,"可不么,睡不着,有只妖精,老是在我脑袋里晃来晃去的,弄的我根本睡不着。"
"你才是妖精!"相思一听,立即反驳。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又没说你!"纪川尧不客气的挤兑她。
"有事没,没事我挂了!"她有些尴尬,冷声道。
见状,他才笑着道,"好吧,刚才逗你玩的,你就是那只妖精。"
"我才不是妖精。"相思小声的嘀咕着,干净的落地窗,折射着她的面部轮廓,嘴角是弯弯上扬的。
那边,纪川尧的笑声蔓延过来,似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被他笑的发毛,她转移着话题,"佳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好办。"纪川尧声音正经了许多,"对方太胡搅蛮缠了,不过我们这边也有他家暴的证据,总归是能判决离婚的,就是还得耗点精力和时间。"
"喔。"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叹气,头疼着说,"本来还说差不多十天就能回去了,恐怕还得等几天。"
"知道了。"相思回着,丹凤眼里却有些失落。
"想我了吗?"一阵静默中,他忽然问。
"没!"她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干脆的回。
这样的问话,几乎在他每通电话里都会上演,而每次,她也都是这样毫不客气的回。
想吗?
除了在睁开眼睛那一瞬,和闭上眼睛那一瞬,他的那双桃花眼会闯入脑海里外,应该平时都没有,不过她也归结于,是他那个时间里给自己打电话的关系。
"天天给你打电话,天天都没啊?一次也没?"纪川尧不悦的哼哼。
"嗯。"她大声的应,下巴不自觉的扬高,可爱的小动作。
"说谎了吧?"他指出。
"才没!"相思否认。
"鸭子!"他恨恨的丢出两个字。
"鸭子?什么意思?"她很是不明所以。
"死鸭子,嘴硬呗。"他笑的痞痞的,得意着径自道,"就是说谎了,没想我才怪,骗人呐,接到我电话的声音多激动啊,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相思听着,有些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你那边很晚了吧,早点睡觉吧,每天为了佳人的事,应该也很忙很累,我也快吃饭了,许阿姨快做好了。"她将手机放到另一端的耳边,长时间通话,机体已经热热的。
他开口,却并不是回应她说的话,而是冷不防一句,"我想你了。"
四字一句,她恍惚看到了他的那双桃花眼,丝丝光芒绽现,十分惊心,也十分撩人。
"喔..."她很轻的应上一句,声线已经不自然。
纪川尧笑了笑,也没再逗她,说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相思将握着的手机放下,掌心摊开,都是细细的汗,此时在空气中缓缓蒸发。
"是先生的电话吧?"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门口的许阿姨走进来,笑呵呵着问。
"嗯。"相思忙点了点头。
许阿姨挑着眉,"我一猜就是,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就知道。"
"我又笑的很开心吗?"闻言,她不由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那当然了,就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咋形容来着,对,就像花儿一样!"许阿姨眉飞色舞的说着。
"许阿姨,你可别取笑我了!"被说的有些脸红,相思忙道。
许阿姨笑了笑,又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忙完呢?"
"嗯,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得几天吧。"相思点了点头,语气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见状,许阿姨一拍大腿的走过来坐下,"哎呀,太太,要我说,你在家里待着也没什么事,你那个电脑还是什么网上的店铺啊,不开两天也没什么的,又没什么费用,先生不回来,你就去找他呗,正好俩人一起回来,多好啊!"
"你说我去巴黎找他?"她听的睁大眼睛,吞着唾沫问。
"对呀,到时先生看到你,一定乐的合不拢嘴,这得多大的惊喜啊!"许阿姨猛点头,神情夸张着。
"别开玩笑了。"相思摇了摇头,秀眉微蹙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