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三位小姐在荷塘边赏鱼，奴婢在两丈外侍候，当时五小姐站在二小姐前面，三小姐最后。忽然五小姐就不见了，奴婢听见三小姐叫起来，‘你怎么把五妹妹推到塘里了？’奴婢还没来得及跑上前来，三小姐就跟着掉到塘里了。”

王姨娘脸色十分难看，惜竹这话里的意思，是慕容月把两个妹妹先后推到水里了？当下说道，“惜竹，老夫人问话，你可不能隐瞒一丝一毫，大夫人虽然马上要回府了，可这府里老夫人才是老太君。”

老夫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慕容月会把两个妹妹推到池里去？便问道，“月儿，你照实说就是，祖母自然会公平公正，不是你做的事情你就不要担着，是不是三丫头又刁蛮任性了？”她有心护着慕容月，尽管听到惜竹的证词明显对慕容月不利，却仍是想为她开脱。

成嬷嬷听得十分愤怒，这老夫人偏袒慕容月也偏袒得太厉害了，偏偏她还标榜自己公平公正，委婉提醒道，“是啊，老夫人自然会公平公正，惜竹你听到三小姐说什么了？”

“三小姐叫起来说，‘你怎么把五妹妹推到水里了？’”惜竹答道。

“老夫人想必也听得很清楚了吧，还请老夫人给三小姐一个交代。”成嬷嬷跪了下去，“大夫人把三小姐交给老奴服侍，老奴却把大小姐服侍到了荷塘里，小姑娘家家的，她本是寒性体质，这着了凉可是大事呀！万一……”

“祖母，不是这样的，”慕容月十分委屈，“我没有把五妹妹推下去，是三妹妹推了我一下，然后我才碰到了五妹妹，把五妹妹推下了水里的。是三妹妹……对了，三妹妹本就居心不良，是她把我叫来池塘的，是她想陷害我！我问你，惜竹，你敢誓，你看见我把五妹妹推下去的？”

惜竹一怔，随即说道，“奴婢站在你们身后看不清楚，但奴婢看见二小姐站在五小姐后面，还听到三小姐说是你把五小姐推下去的。”

“我没有！祖母，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这是三妹妹在陷害我！”

老夫人捂着额头，这些姑娘们闹完了一出又一出，到底有完没完，她觉得头疼了，当时在场而又没有掉下水的人只有慕容月和惜竹了，这两人又各执一词。她把眼光转向了慕容芙，“五丫头，你是不是不小心滑下去的？”想着要不把这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慕容芙还未及答话，便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是三小姐推了二小姐，二小姐没站稳，这才把五小姐推掉到水里去了。然后三小姐走上前去看五小姐，可能是青石板太滑，也跟着掉下去了。”

众人回头看，是老夫人身边的惜雨，她语气坚定，“老夫人，奴婢恰巧在那头走过来给鱼儿喂食，看得清清楚楚，若有半句虚言，便叫天打雷劈。”

古人最最这个，她发誓发得这样狠，在场的人便都信了。

王姨娘松了一口气，慕容月也有些讶异，她实在想不到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会来帮自己的忙。却不知惜雨上次掌了大夫人的嘴巴，与欧阳氏的仇反正是结下了，她想着等老夫人放了她出府，她便要做大少爷的小妾，可欧阳氏却没有看上她，说她连通房丫鬟都不配做。这可是把惜雨气狠了，这次恰巧被她看见事情过程，她正愁没有地方落井下石呢。

王嬷嬷连连替慕容芙叫屈，说定是惜雨看错了，惜雨哪里肯认，两人大吵起来。若是没有惜雨出来作证，惜竹的话还需要和敲一番，有了惜雨作证，再结合慕容月、惜竹的话，老夫人已是心下雪亮，为慕容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慕容雪更加厌恶起来。生活在内宅的女人，没有点手段是不行的，可这种手段是出阁以后用于妻妾之间的斗争之中，现在居然就是姐妹之间火拼上了。

“三丫头现在不在这里，待我问过了她，再行定夺。”

“老夫人，明明三小姐才是被陷害的人……”成嬷嬷犹自不甘心。

“闭嘴！”老夫人动了怒。

慕容芙想着应该下一剂猛药了，指着那块青石板说道，“咦，这块石板怎么油乎乎的？都流到荷塘里去了！”

她的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果然那荷塘边上有一块石板与周围的不一样，明显油腻了许多，还流了一些到荷塘里去了。老夫人见了大怒，她那荷塘时养的金鱼是名贵品种，一直让人好好打理着这荷塘，用的水都是活的，怎么会让这油污下到了池塘里去？

“难怪三姐姐会莫名其妙地掉下来呢，她掉下去前就站在这块石板上的。”慕容芙又说了一句。

“母亲，我看这事情有蹊跷，定要好好查查，只需把把管荷塘的婆子拿来问问就是了。”二夫人看出隐隐猜到些端倪，怎肯错失这打击慕容雪的机会。打击慕容雪，就是打击欧阳氏。若能借着老夫人的手惩戒了慕容雪那丫头也是好事一件。

管荷塘的婆子很快被人带过来，只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夫人心疼那荷塘里的鱼，又痛恨她不好好管理荷塘，让人打了她二十个板子，那婆子不吃痛，打到第十个板子上便招了，说是成嬷嬷送了她一只镯子，让她在一块青石板上头泼上些菜油。她看那镯子成色好，又想往石板上泼菜油也不是什么难事，便应了下来，哪里知道会弄出这么大的事件。

说了还拿了那镯子出来，绿莹莹的，二夫人眼尖，当场便认了出来这镯子是慕容大夫人戴过的。这下成嬷嬷便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若不是她指使的，那荷塘婆子如何能有这个镯子？一个粗使婆子，又是老夫人院子里的，根本就没有机会能进大夫人的屋去偷这个镯子。

真相大白，老夫人带着一行人回到松鹤堂，慕容雪已换了套不知是哪个丫鬟的衣服，头发也擦半干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心里是说不出的恶心，看见她就像看见了欧阳氏。最可恶的人，她居然把爪子伸向到了自己的院子，这手也太长了！一个小辈也敢这么放肆！

成嬷嬷眼见抵赖不过去，跪在老夫人面前请罪，说是这事情都是她自作主张的，与慕容雪无关。老夫人只问了一句，“既然如此，她为何说是五丫头把她推下去的？”转脸不再理成嬷嬷，让下人来把慕容雪拖了下去，打上十个板子，也不管慕容雪才被从荷塘里捞出来。这次老夫人罚得可比上次慕容雪打架那次重多了，慕容雪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在板子下面哭得天昏地暗，满心都是恨！说不出的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