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端齐瑥凌厉的声音划破这寂静的夜。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安静，凌玥不会认为端齐瑥只是虚张声势，一定是有人在这周围，每一次谈论一些私聊的事情，总会有一个有意或无意偷听的人，这好像是惯例，不久前她正好赶上过这种情况。

“想要朕亲自请你出来吗？”端齐瑥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声音之中满是迫人气势，可是眼中的寒意却异常的瘆人，看向一个地方。

树影微动，一个宫装的宫女惶惶不安跪在地上，身体止步不住的颤抖着，连声音都带着颤，“皇，皇上，奴婢只，只是刚才经过，什，什么也没有听到。”谁人不知，当今皇上是一个谦和有礼，对谁都是一派温和，可是今夜……

端齐瑥声音放在最柔，近似情人低昵，“无妨，朕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过来，让朕看看。”脸上依旧是如春风般的笑意。

跪在地上的宫女直直看着端齐瑥，似是早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也忘了刚才听到那些事情的震惊，眼睛里满是迷离和爱恋，慢慢朝着端齐瑥靠近，这是宫中女人们无一不念想的人，竟然对这她一个人在笑。

站在身旁的凌玥，看着这一幕，这宫女听去了太多秘密，恐怕活下来纪律几乎为零，只是端齐瑥对这个宫女的态度……，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复杂，那宫女的脸，变的模糊不清，记忆之中，是谁，也是这样痴迷的表情，看不清对面人温柔笑意背后，是怎样的恶毒和嘲讽，又是谁，满怀憧憬，只为了那一抹虚情假意的柔情。

端齐瑥温煦的面容足矣迷惑世间上任何人，朝着已经痴迷的宫女伸出一只手，宫女的脸上露出欣喜神情，端齐瑥的手慢慢靠近，直接掐上宫女的咽喉，脸上依旧是那不变的笑，只是那眼底却是寒凉一片，毫无暖意。

为什么会觉得那温柔温暖如春，为什么会觉得那笑甜如蜜糖。

宫女的脸慢慢变成青紫色，双眼瞪大，双手本能的挣扎着，想要将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挣脱开来，端齐瑥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凌玥就像被扼制了空气一般，不能呼吸，眼前的场景不停转换，两人的容貌也不停的变化着，宫女的挣扎结束了，她的迷恋也结束了，那还未来得及的恨也结束了，端齐瑥毫不犹豫将手中的人形同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等这一切结束了，端齐瑥转过头看着已经脸带苍白的凌玥，额上已有微许冷汗，不禁皱起眉，“这个宫女你认识？”这么反常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不过，她要是认识的话，怎么会任由他杀了在各个宫女。

凌玥喘着气，眉头紧锁，手捂着胸口，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人，嘴角浮现着似悲似喜的笑，“只不过是一个蠢笨呆傻的人，死了活该，哼。”

说完，便收回目光，略过端齐瑥朝着前方走去，额间的冷汗越冒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摸了摸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丹药，毫不犹豫送入口中，胸口的疼痛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恨不得，将胸口那多余的东西给剜了出来。

看着前面踉跄的人，疑惑爬满了整个眉宇，她应该不认识那个宫女，那她一反常态究竟又是为什么，而且还隐隐能够到她的悲怆，只为了死一个人？这不像她，摇摇晃晃的身影眼看就要跌落到地上，没有多想，一个飞身将摇摇欲坠的凌玥揽入怀中。

端齐瑥看见那已经苍白如纸的脸，心中各种情绪翻滚，不禁紧张的问道，“不要紧吧？”

凌玥喘着气，强压下胸口的那股疼痛，用尽气力才将话说出，“不用你管。”推开端齐瑥的怀抱，想要站起身。

还真是倔强的要命，不过这才是她，不是么，没有给怀里人挣脱的机会，死死的圈在怀中，语气强硬的说到，“别逞强了，我送你回去，你恐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吧。”

确实，说完那句话也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只能用眼睛瞪着笑的一脸灿烂的人，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玥儿瞪人的时候真是可爱。”端齐瑥不怒反笑，本可以用轻功，他却徒步，步伐轻盈，动作轻柔，调笑着怀里的人，平时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看着她吃瘪真是一件趣事。

凌玥收起目光，撇向另一处，胸口的疼痛也慢慢减轻，可是身上依旧没有任何力气，十五又快要到了吗？

“心疾？”端齐瑥看着怀里的人问到。

没有回答。

端齐瑥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可是仍旧问了出口，那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血色，心中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怅然。

“很痛吗？”放低声音，语带关心，就算要她性命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而现在，那脸越来越苍白，像是下一秒就变成透明消失了。

“端齐瑥，你不觉得你管的事太多了吗？”凌玥凛然的眼光扫向正一脸柔情的人，语气之中还带着浓浓的嘲讽，那温柔如水的声音，在她听来，比及任何话都要狠毒。

端齐瑥皱了皱眉，也只有她才敢这样对他说这些话，转眼就来到了华颜宫，清冷的宫殿，没有生气，只见一个人站在门口，面露担忧，那人是她身边的婢女，叫什么，碧落的吧。

“主子。”碧落立马迎上前，看见躺在端齐瑥怀里的人，那苍白的脸色，说明了这些事情的原由，一定是又发作了。

凌玥点点头，朝着碧落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未等两人说话，自顾自的朝着床边走去，将怀中的人轻柔的放下，失去怀中的那份温度和重量，端齐瑥不由微皱了一下眉。

“时候也不晚了，皇上一定有要事去办，奴婢恭送皇上。”碧落上前，大声说道。

端齐瑥只是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对于碧落的话充耳不闻，一手抚上凌玥的脸，“朕今晚就留宿在华颜宫，陪陪玥儿可好？”

“做了那么久的戏，现在功亏一篑，你会做这样亏本的事？不怕你的全美人从此不再理会你了？”凌玥瞪着脸上手的主人，语带嘲弄。

端齐瑥手上动作一僵，咬牙切齿的说到，“玥儿真是不可爱啊。”

“碧落送皇上。”凌玥朝着碧落吩咐到。

碧落做了一个手势，“皇上请。”

这次端齐瑥冷的张脸站起身，走了两步，撇了一眼床上的人，就朝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消失在房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