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褪去了黑色渐渐露出微许亮光,两个女子的身影正快速的穿梭在这安静的街道的房顶,一路上两人也犹如这无人的街道一般,悄声无息,宛如鬼魅。
“碧落,停下。”两人只要再翻过围墙就能到达目的地,在这个时候凌玥却突然喊了停。
碧落接受到指令,立马停了下来,没有迟疑半刻,而后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站着,周围只有几声鸡鸣声传来,碧落脸上未见其他表情,低着头。
“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一声轻叹,终究还是凌玥先问了出口。
碧落抬起头,喉中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几欲张口,但,没有一个字传出,有千百个问题想要问,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还有碧落说不出话的时候,既然如此,那便不说了,就听听我要说的话,孤月阁以后再也与我们无关,只要碧凡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之后她的一切,全部随她,和我们再无瓜葛,她要是来找你,你就帮衬她。”那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凌玥看在眼里,也不为难她。
这话里的意思是碧凡被除名了?是因为隐瞒了主子的那件事?不对,主子从来没有问过她们的过往,也没有过问她们的私事,难道是……碧凡背叛了主子!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主子肯放过碧凡,她也不允许!而且昨晚知道了主子的身份之后,碧凡就更加留不得!
碧落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半分,为了掩藏情绪,特意低了低头,敛去眸中的情绪,主子说了放过她,那么就只能暗地里解决掉她。
“碧落,若是有一天你也想要离开,我也会答应的,碧寒亦然。”看见碧落低头不语,缓缓说出,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
“我不会离开主子的,”坚定的语气,脸上带着点急切,就怕说慢了一秒,话里的意思就大打折扣,她怎么能离开主子,自从主子向她伸出手的瞬间,这辈子,都要伴随在主子身边,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也是她死的那一天。
听到这句话,凌玥一笑置之,不具任何意义,无言的回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时候不早了。”
碧落将这个笑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要追随一生的想法,手上却没有停下,运气将凌玥送入红墙内,这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她一人,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杀气,百米之内,无生物靠近。
再次踏着珩王府的地盘之上,按照脑中的记忆,回到她所住的院子,只见地上跪着一地的人,冷汗如水般从脑门上流淌下来,依照这个效果来看,应该是跪了一个晚上,是她彻夜未归引发的吧,可是她没有丝毫的歉意,不是她下的令,当然和她无关。
“你一个晚上去哪了!”无论音频,音调还是语速都是在同等的,平滑似水,可是却暗藏汹涌,而且还是能淹噬人的海啸山崩!
地上跪着的人,身体打着颤,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硬是忍了下来,僵直不动,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
死了一个丫环的时候,不见他的人影,她只是一个晚上不见,就这么大的反应,她能不能理解为,他开始在意她了呢?
嘴边荡漾着和煦的笑意,“珩王这么早就来我这,真是让我惶恐,我只是在府中散步久了,忘了时间而已。”早?应该是坐了一晚吧。
这么蹩脚的谎话亏她说的出,现在都寅时了,(早上到五点),像她这么狡猾的女人,会找一个最不像理由的理由?还是她又在玩什么把戏?“整个王府都没有见到你的身影,不知道你是不是散步散出了王府。”
“呵呵。”听到这些话,凌玥不慌反笑。
“你笑什么!”眉头一皱,从来没有摸清过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明明在质问她,可是她没有慌乱,也没有急于解释,反而笑,笑了?不过这个笑不同往日那般,虽然在笑却毫无半点笑意在其中,这个笑,很美,而开始那汹涌的怒意,现在也只剩下表壳,里面的气势早已消散。
“原来珩王赌起气来是这个样子啊,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似地。”抿着嘴偷笑的凌玥,此刻像极了偷到肉的小狐狸,眼中满是狡黠。
跪着的人不由又开始打颤,这个女人没脑子吗?敢这么说王爷,她嫌命活的太长吧,可是也不用塔上他们啊,认命的闭上眼等待着死亡召唤,可是那暴怒的声音久久没有传来。
她真的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凌玥?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一副从容自得的表情,原来她也有这么灵动的一面,纯然的就像一个误闯人间的精灵,这份纯然,和某个记忆深处重合起来,双目一眯,那冰冷的眼似是要穿透前面笑的像只狐狸的女人。
“你们下去吧。”一闪而过的白光,来不及抓住,可是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不想这样的她被任何人看到的念头。
“是。”跪着的人立即回到,生怕下一秒变了,所有人逃似的离开了,跪了一晚的腿一点事也没有,毕竟命比腿重要。
整个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端齐珩走近几步,眉头随着距离愈皱愈紧,就快要拧成了一条,“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没有直接回话,低下头,抬起手,放在鼻间处,嗅了嗅,衣袖挡住了唇间那抹诡异的弧度,“好像是有点。”将手放下,煞有其事的附和到,脸上一切如常。
“你不打算说吗?”端齐珩话里温度降低了几度,连同周围的温度也跟着低了,昨晚她究竟去哪了?
“哦?珩王想知道吗?”凌玥勾唇,轻柔的声音里带着点魅惑。
端齐珩呼吸一紧,全身流过一阵异样的热流,极力的压制着,“说。”这个字从牙缝之中逼出,仍然带着点情欲在其中。
将端齐珩的异样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手上划破了一口子而已。”说完抬起手臂,示意给前面的人看,那已经干涸的血迹,从手臂处一直蜿蜒到了手肘。
“你到底去哪了?怎么一个晚上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看着那暗红的颜色,端齐珩心里顿时一滞,声音里带着厉色。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不过还好命还在。”这些确实是昨晚发生的,只不过是发生在前半夜。
从她说的这些之中猜测,应该是遇到了全云逸,世人皆赞的少年丞相处事老练,喜怒不形于色,却手段毒辣,以他的性子,不会留下威胁到那个人的人存在,那人便是他的逆鳞,眼睛扫视正笑着的人,发现颈脖处有明显的淤痕,不过以她的精明,只是伤了一个口子,能够有命活着也算是万幸了。
端齐珩伸出手抚上那淤青的地方,手指摩擦着颈部的肌肤,眼底闪过一丝疼惜,那抹如花笑颜,印在眼底,慢慢扩散开来。
看着越靠越近的俊脸,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那眸中全是自己的身影,从他身上传来兰麝香,勾起唇角,迎了上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双唇就要相触的时候,凌玥突然将头一瞥,两人相错开来,凑在端齐珩的耳边,“珩王,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端齐珩脸色铁青,额头爆出青筋,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避开他!
这一些凌玥看不见,直接转身,走进房门,直接将房门关上,而身后的端齐珩也没看见的是,刚才巧笑盼兮的人,眼中只有一片冰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