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他似乎比平时还要强悍一些,当她四肢无力地躺在他身边时,他才满足地噙着笑,消停了,一室的激情火焰也渐渐转淡,还剩下余韵未褪,她和他的脸颊都泛着醉人的酡红,眼神含着惑人的风情...
此时无声胜有声,完事之后这样安静地抱着对方,虽然不说话,却能感受到一种恬淡的温馨在流淌。
经过这一番的激战,两人都不想动了,今晚看样子就是在这里歇下,明天才会回家了。这也无妨,君骋本身就属于炎月集团,等于这也是另一个家,在这住一晚,挺浪漫的。
晏锥如平常一样习惯在事后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他不抽烟,这点很好。
洛琪珊的一只手臂懒懒地搭在他腰上,身子紧贴着他,亲昵得如同在恋爱。
晏锥的一只手也是搂着洛琪珊的香肩,指腹摩挲着她嫩滑的肌肤,绝佳的手感令他微微心悸。
两人这都是无意识做出的动作,也是潜意识的最佳投射。说明在不知不觉中两颗心靠得更近了。
刚才在一起冲到那巅峰时,仿佛两人都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的感觉,心与心的共鸣。
她轻浅的呼吸在他腰上拂过,像羽毛拨弄着他的心弦,这一刻的宁静,更是将种激情中的美好和感动都沉淀在心里了,牢牢记住,难以忘却。
洛琪珊从未发觉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小女人,可以这样乖乖地依偎在他胸膛。原来跟他不斗嘴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这个男人啊,看来真在她心田扎根了。
今天发生的事,让洛琪珊对晏锥的感情又再加深了几分,真正地感到了什么叫做家人...他因为发现她不在酒会了,所以会担心,会找她,假如他不紧张她,他大可以跟别的美女玩乐,怎么还会记得她的安危?
是啊,这个人是她的老公,本来就是一家人的。
"晏锥...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吧?"洛琪珊略带沙哑而慵懒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别样的风情,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淡淡娇媚,这是被男人滋润着的女人才会有的。
终于是说到这个问题了,晏锥闭着的双眼,那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没有睁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洛琪珊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她要怎么将那些复杂表达清楚呢。
"说来有点话长,你有耐心听吗?"洛琪珊不禁有点好奇地望着晏锥。
晏锥依旧没睁眼,可他的一只手却准确地捏住了洛琪珊的下巴,用力捏了一下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你说我有没有时间听?就算是陈年老窖的事,你也给我全部交代出来。"
"噗嗤..."洛琪珊笑出声,这是因为,她感到了被人"管"的滋味,原来这么甜呢。
这笑声也缓解了她说话前的沉闷,静默了几秒之后,她粉红的双唇轻启,说出了一段她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年...我才十岁,可是家里已经为我安排了四个保镖,每天轮流保护我,不管我去哪里,他们都会跟着。当时的我不懂爸爸妈妈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只觉得很不自由,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起来的小鸟...有一次,我调皮,在郊外的别墅里,我跟表哥一起捉迷藏,我趁机想出去外边玩,于是就在表哥的帮助下,跑了出去,我们两个只是想在别墅周围的地方玩玩,也没想跑远的,可是..."洛琪珊呼吸发紧,快要说到重点了,也是她心理障碍的根源,她难免会紧张,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就好像时光都倒流回了当年的那一天。
晏锥的眼皮跳了跳,预感到洛琪珊所讲的故事不会是什么好结果,他的手搂得更紧了。
"那次我和表哥太顽皮了,故意摆脱了保镖,跑出去玩...我们遇到了一个男人,表哥被打晕,而我就被他抓住,他就像个疯子,用高浓度的白酒灌我,看着我呛得要死不活的,看着我痛苦,他就会更开心。我永远都记得那时的感觉,白酒烧着我的喉咙我的胃,我咳嗽,我呕吐,可他根本不顾这些,只知道猛灌...白酒不只是从我喉咙里进去,他还从我鼻子里灌进来,那种滋味简直就是噩梦。"洛琪珊说到这里,声音都不稳了,原本绯红的脸蛋变得惨白。
什么是心理障碍,就是会形成心理创伤的阴影,会让你在很多年之后都仍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恐惧和痛苦!
晏锥倏然睁开了眼,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愤怒和深深的疼惜...他脑海里的画面就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在被人强行灌下高浓度白酒时,她的无助,她的恐惧,她的哭声...统统都没有人理会,那恶魔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孩子那么小,高浓度白酒灌下去很可能对孩子造成致命的伤害,甚至可能酒精中毒!而酒精中毒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死!
晏锥没说话,只是侧过身子,另一只手臂也抱住了洛琪珊,还将被子也裹得严实了,他在无声地传递着温暖给她,在鼓励她,安抚她。
"后来,这个人没有罢手,他绑架了我,将我带到一个废墟里,他打电话给我爸妈,说要用我去换取赎金...在那个废墟里,到处都是垃圾,我被捆着丢在角落里,老鼠和蟑螂从我脚上爬过,有一只老鼠爬到我身上,我吓坏了,我...我..."洛琪珊急促地呼吸着,眼里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回忆起那种惨痛的经历,等于是她在将自己没有愈合的伤口撕开来,这种痛苦难以言喻。如果没有心理病,她也不至于这样的反应,但她在心理上就是个病人,与正常的人是有差别的,提到这些事,她会控制不了,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呼吸困难,心脏加速,浑身冒冷汗。
晏锥立刻感到不妙,痛惜地说:"够了,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我们休息,睡觉..."
他是觉得洛琪珊现在的状态很糟糕,或许是打开了记忆中某一扇可怕的门。这也要怪他,是他说让她今晚要老实交代的,可他万万想不到,她交代的东西会这样惨烈,连他都忍不住会感到毛骨悚然。
但洛琪珊现在是停不下来的,她就是需要一个听众听她的心声,她需要倾诉,需要排解!
"不...老公,你让我说...我没事,我可以撑下去的,听我说完..."洛琪珊带着祈求的眼神望着晏锥,最温柔的是"老公"两个字,触动了他的心。
这种时候,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心软的。
晏锥点点头,很自然地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柔声说:"好,你慢慢说,不要激动,我在听着的。"
洛琪珊鼻子发酸,晏锥这是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地说话,好像春风化雨落在了她的心田,滋润着她,带给她力量,让她有了继续的力气。
"我当时以为老鼠会咬我,所以我吓得晕过去了,等我再醒来时,我已经在家里,守在我身边的人,是我爸爸妈妈...就是因为那次的事,我有了心理障碍,形成了阴影,以至于我后来只要一喝白酒就会出现暴力倾向,那是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而我每次喝了之后第二天醒来,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总是印象模糊。我爸妈给我请了心理医生,可治疗的效果不理想,我在国外留学那几年也有积极治疗,但是那次在度假村发生的事,让我知道,其实我的这个病还没好,不然也不会在喝了白酒之后把你给..."洛琪珊有点 ,说起这个,她心虚,好歹自己也是女人,强了男人,这是多么丢脸的事啊。
晏锥却一副王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她在度假村那次不是故意借酒装疯,是心理病发作了。但话又说回来,还好当时是他,如果换成是其他男人,那后果...
"女人,所以你给我记住,再也不准喝白酒..."晏锥咬着牙说。
"嗯嗯,我不会喝的,放心好了...啊,我说到最重要的地方了,就是关于十五年前那个绑架我的人,就是蓝覃,是蓝覃!我最开始只听到他的名字,还没见到人,所以不知道是他。但今晚在酒会,我看见他上台去讲话,我认出来了,就是他,虽然时隔十五年,可我一定不会认错的。还有,在天台上,我跟他打起来了,我不小心掉下去,他还得意地在我面前承认他就是当年绑架我的人,只可惜我当时没能录音!"洛琪珊愤愤地握紧了拳头,想起蓝覃那邪恶的嘴脸,她就恨不得揍他成猪头。
到这份儿上,晏锥全部明白了,同时也猜到了洛琪珊之所以会瞒着他来这酒会,多半是为了接近蓝覃,原本是想看看陷害她父亲的人究竟是何方"妖怪",却想不到竟找到了当年绑架她的人...蓝覃,呵呵,看来要重新评估蓝覃了,他比想象中还要狠毒。
说也奇怪,洛琪珊将这些全部说完之后,情绪反而在慢慢平复中,身体不像刚刚那么颤抖了,冷汗也不冒了...他的体温和室内的温度都让她感觉安全舒适,说出了心底的秘密,她感觉好多了,就像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搬走,整个人变得轻松。
这就是倾诉的好处。人都是需要倾诉的,就算承受能力再怎么好,都会有个极限,当超过这个水平线时,就会患上心理病或者精神上的疾病。洛琪珊现在向晏锥坦诚了,也就意味着他将会是她的同盟者,今后再有心事,她都可以告诉他...这不正是夫妻间应该有的沟通和信任么。
洛琪珊将晏锥抱得更紧了,她的恐惧都被此刻这甜蜜的滋味赶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她不知道自己就在刚刚,已经坠入爱河了,在他怀里沉醉,卸下了心房,将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在他眼前。
晏锥眼底酝酿着一缕冷笑:"蓝覃...确实很狡猾,你家在寻找洗脱嫌疑的证据,我也在找,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进展。这说明蓝覃的计划很周密,此人不容易对付。"
洛琪珊一惊,心头突突地跳了跳,焦急地说:"那怎么办?蓝覃这么歼诈,我原本是想趁跟他谈话时录音,套他的话,然后用录音做证据,但他却察觉了,说话滴水不漏,直到后来我被推下去,他拿了我的手机,确定没录音了,他才承认是当年绑架我的人...可惜,太可惜了,我恨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