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娘娘?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你是?”
“奴婢夕阳。”她欣慰的笑着,却又落下泪来,不知道究竟是高兴还是在伤心,“您终于醒了,大夫说您这两天若是再不醒,恐怕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什么一辈子醒不过来?我一时间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娘娘您等着,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禀告给皇上。”她流着不知名的泪欢欢喜喜的跑了,把我甩在原地更茫然不知所错。
下意识的抬手抚上小腹,这……我猛然低头,微高隆起的腹部,原本还几乎没有变化的小腹已经开始有了明显孕像,静下心来,还能感受到孩子在我腹中强而有力的心跳!
这孩子居然还活着!
这消息不能说不让我惊喜,那日,珺县城楼上,我遭受到那么大的撞击,又是挨打又是跳城,还流了那么多血,在昏迷之前我根本以为这个孩子是铁定保不住了,没想到事情到现在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陡然逆转!
我把门口伺候的侍女唤进来问道,“我睡了多久?这是哪里?”
她回答说,“皇妃娘娘已经昏迷整整半月了,这里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平乐宫。”
我,“在祁国?”
她点头说是。
我欣慰的笑了,挥挥手让她去了,刚才夕阳那丫头急匆匆说是去禀报皇上,一定是禀告慕容孤赫去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知道我醒来又会有怎样的表情?还有我们的孩子。
已近初秋的清晨已经叶落树梢生出了一丝凉意,迎面刮来的晨风有点湿润,还染上了枝头桂花的芬芳。我心犹如放上了两个暖壶,又像涂上了清甜的蜜,经历了那么多,终于化险为夷苦尽甘来了!
我坐在床上泰然自若的接受一干侍女无微不至的服侍,更衣,梳理,洗漱,直到用过早膳,夕阳才回来说皇上正在早朝,等一会儿下朝后就会立刻赶来平乐宫看我。
我点点头,国事重要,国事重要,他现在已经贵为一国之君,肩上挑起的担子的是一国社稷,大到管理百官,知人善用,小到吃喝拉撒,民生琐碎,不能再事事以我为重,而得事事以国为重。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继位后的许多事宜还得够他忙上好一阵子。
我问夕阳,“辰国现在怎么样?还有,可知道我二哥现在在何处?”
夕阳满面自豪的告诉我,“娘娘,现在月海大陆已经没有辰国,没有景过,没有梁国,只有咱们大祁了。”
我有点惊讶,“你是说天下归一了?”
“归一了,在辰国灭亡后的几天内,其他国家也都陆陆续续的向我大祁俯首称臣,现在四海归一,一片朗朗盛世,皇上不止是咱们祁国的皇上,已经是全天下的皇上了。”
这速度,还真快!
我又立刻追问道,“那我二哥呢?你见到我二哥了吗?”
“娘娘的哥哥?”夕阳一脸茫然,“这奴婢就不知了,等会儿娘娘可问问皇上。”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用过早膳,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这些天来日日为我请脉的太医,见我醒来,都宽慰得老泪纵横。在几位老太医的叮嘱下喝了碗带苦的安胎药,沉沉的睡了一觉后,终于等来了大祁国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四目相对,我震惊了!他却欣喜!
这个人,有着如玉般的面容,眉眼温润,肤白唇红,英气的眉宇间透着淡淡儒雅,却根本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怎么是你?”男子一身明黄色的朝服,朝服上用金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一头墨发用金黄色的发冠高高束在脑后,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璀璨无不显示着帝王的招摇与奢华以及九五之尊的威仪,几乎晃得人眼眩。
“怎么不能是我?”他不答,反而笑容和煦的问起我来。
怎么不能是他?对呀,怎么不能是他呢?他也是祁国的皇子,祁顺帝宠爱一世也亏欠一世的儿子,是大祁堂堂的襄王,也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怎么就不能是他?
可是,如果是他,如果是他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站上了权势之巅,那慕容孤赫呢?慕容孤赫现在又在哪里?
会不会已经死……死了?
想到这里,几乎令失去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险些滑倒在地。
慕容北珩眼疾手快,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我,原本和煦的笑容在脸上化为淡淡苦涩,“你在害怕什么?在害怕我?”
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杀了我身边最亲最近的人。
“我哥哥呢?慕容孤赫呢?”我小声问道。
“能不能不要刚醒来就与我提这些?”他眉眼微挑,皱着眉别过眼去,“从此以后,与你羁绊一生的男子,只会是我。”
这话,无疑更是在我破碎的心脏伤口上撒盐,“死了……都……都被你杀了?”
他沉默了,没回答,这种沉默与不回答,在某方面似乎已经给了我答案,我却依旧不死心,始终用询问的眼睛望着他。
半个月不见,虽然是同样一张脸,同样如玉清雅的眉眼,慕容北珩身上的气质却由温润出尘多出了几分凌厉的霸气,也许帝王天生就是接受万人朝拜万人臣服的,他身上具有威慑力的锐气,有着宝剑磨砺一世刚出鞘时的惊人风采。
我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襄王这人城府极深,是一条假寐的巨龙,要么不动,一动必然惊天动地。
父亲所言不错,他这一动,果然惊天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