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那恭喜了,苏小姐,你怀孕了!”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如果苏芩的母亲还活着,就和这位医生是年岁相当的。
苏芩点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从医院出来了。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她是绝对不会告诉莫靖远的,可是自己孤身一人又怎么能瞒得住?
苏芩此时感觉到无限的悲凉,竟然连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
稳定了下情绪打算先回去上班。
由于中午没吃饭。微微有些头晕,脸色的也显得很苍白。
“苏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沈妙总是第一个发现苏芩的不对劲。
“没事,中午有事没有去吃饭,可能是饿了。麻烦你帮带点吃的回来吧。”
“苏姐,我这就去。你等我啊!”
话毕,沈妙立刻飞奔下楼。
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莫靖远,不知道在忙什么,听沈妙说,秦以风在和莫靖远搞什么合作,苏芩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当然,他们如果能不记私仇,成为真正的商业伙伴,那一定是所向无敌的,两个商业天才在一起应该会创造一个奇迹的!
没过多久,沈妙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带回了热腾腾的热汤包。
这几天,虽然偶尔恶心,不过食量确实有些增加了,又加上饿了一上午,自然看见什么都觉得香了,苏芩胃口大开的吃了好几个汤包。
“苏姐,刚才回来的时候遇见莫总了。”
听到沈妙这么说,苏芩手里的筷子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我们在同一幢大楼里上班,遇见莫总有什么奇怪的。”
“我看到莫总怒气冲冲的,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沈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些呀,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了”
所有的热汤包被苏芩一扫而空,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之后又开始了自己繁忙的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秦以风的电话,又找了一大堆非得出来吃饭的理由。
这一次无论什么理由苏芩都去不了,因为公司确实出了大事。
苏芩和沈妙刚刚开始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就接到了江普的电话,让苏芩到莫靖远的办公室去。
刚开始,苏芩还在为自己怀了莫靖远的孩子而无法面对他,可是后来大家在一起商讨对策的时候,苏芩和莫靖远就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没有多余的其他情绪,只一味的解决目前面临的问题。
原来,莫氏一直都准备要在A建一个最大的娱乐城。
今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工程也于一个月前开工了。
可是就在昨天,明明一直施工质量都极为过关的施工队被勒令停止施工,理由就是施工质量不过关。莫靖远原本以为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定是自己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人没有照顾到,所以人家故意为难,只要稍做活动一切问题也就会迎刃而解。
可谁知,根本不是这样的,莫靖远吧市里的领导都请了个遍,但是大家都说没办法,只能等上面通知,看什么时候开工在具体安排。
可是,这么大的工程。一天不动,损失就真的无法估计。莫靖远动用了所有的势力,最后才查到,是中央的某位领导得知莫氏在一块还并未到建筑时期的地皮上建娱乐城,所以下令封锁。
莫靖远从来都是一手遮天惯了的,根本没有理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是命人继续施工,结果就在昨天晚上,工地出现安全事故,砸死了一个工人。到现在,这批工人要去上访,说是莫氏坑害无辜良民,拖欠民工工资,各种恶意中伤的事情都来了,其实除了安全事故那一项,全部都是子虚乌有的。
但是如果这些民工坚持这样说,很有可能会导致企业最高负责人承担刑事责任,那个时候就不单单是罚款了。
苏芩听完之后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莫靖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毕竟这还是法治国家,怎么由的他胡来?
在A市称霸天下,并不代表你可以做什么都肆无忌惮。
不说别的,就是单单安全事故一事也是很棘手的!
莫靖远一直默默的站在窗边,江普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
苏芩基本也做到了心里有数。
“苏小姐,你看,这件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江普,你去把那些上访民工的资料都给我看看。”
苏芩看了看资料,发现这些民工全部都是才聘用到施工队的,有的甚至是当天去的,难道是有人故意的?
还有,这个出现安全事故的工人,原本是有心脏病的,怎么会让他高空作业的?就算是出现事故,莫氏有连带责任,但施工方也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的呀!
怎么全部的责任都要由莫氏承担呢。
这所有的疑问都渐渐浮上水面,看来如果不到这些工人的家里去走访一下,是很难得到真正的答案的。
打定主意之后,苏芩没敢多耽搁,当天下午下了班就到工人们的工棚区去看了看。
没来之前,苏芩做好了心里准备,知道他们的环境一定不好,但是真的到了才发现,比自己想像的,要糟糕的多。
高低不平的泥洼路边,坐落着几处残破的小院子,在门外还依稀听到院子里有孩子的哭声,现在工人们都是刚刚下班,正在家里起火做饭。
“请问,有人在吗?”苏芩走到第一家的门口,门没有关,礼貌的敲了敲门,问了一句。
“谁呀?”女主人将手上的油渍随手一擦,朝大门口走去。
“你是”看着眼前打扮时髦的苏芩,女主人的眼神立刻有些警惕起来。
“大姐,是这样,我是咱们市光华时报的记者,知道你们现在正在和开发商协商解决一些问题,所以我来了解一下,看能不能帮你们报道,然后让你们得到应有的补偿。”苏芩假冒了记者,否则,这些人是不会和和她说实话的,从刚才这位大姐的言行就能感觉的到,这里面似乎真的另有隐情。
女主人一听是记者同志,赶忙笑呵呵的把苏芩迎了进来,“记者同志,你可不知道,我们这个工头黑着呢,拖欠了我们好几个月的工资。”
“工头?”
“就是你们说的经理。”
“哦。”苏芩恍然大悟,差点没听明白。
“大姐,你们是一直和现在的这个经理有劳动合同的?”
“哪有什么合同,就是我们在市场里找活儿干,他们看着我们身强体壮的就雇了我们,我们是按天算工资,可是最近,工资都不给结,一开始推说是到了月底结,可到了月底又说下个月结,就这么一直推到现在。”
“那您知道,前天在工地出的那场安全事故吗?”
苏芩转而问到关键话题。
“知道,怎么不知道!那个老李头是有心脏病的,以前,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那天上工的时候就说不舒服,可谁能顾得上他呢?这不就从架子上摔下来了。我估计,是和他那心脏病有点关系。”大姐说的神秘兮兮,苏芩心里的疑团也在一点一点清晰。
“那你们怎么想起告状呢?是你们经理不给你们结工钱,你们怎么会告那个大公司呢?”
“我们也不懂这些,是我们这里一个工友,他有个亲戚是个挺厉害的律师,他告诉我们这么做的,说是那家大公司很有钱,告了会给很多钱的。”
苏芩接着又走访了几家工人,说法基本是这样,看来真的是有人故意的。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那个自称亲戚是律师的工友,大家说很久没有看到他了,看来找到他才是关键。
苏芩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又开始研究江普给他的文件,里面没个人的资料都很平凡,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有一个人,叫李文生,所有关于他的资料都是近一年的,连见老家是什么地方的都没有写,在工地具体担任什么工作也是模糊不清。看来这个人是有些问题的。
第二天一早,苏芩来到莫靖远办公室,向莫靖远报告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莫靖远很惊讶,半天之内,她竟然就知道这么多,虽然这些事自己早就已经掌握的资料,但他还是不得不得佩服苏芩。她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谢谢苏律师,辛苦了。”
莫靖远客气的说着客套话。
眼神里却能看得出关切。
苏芩问,“莫总,你打算怎么做呢?”
语气十分自然。
眼神也没有异样,仿佛一个尽职的下属。
只是神情,微微透出紧张。“下一步怎么做,等我和董事会商量了,再做决定。”
“哦……”
莫靖远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今天麻烦你了苏律师,。”
“莫总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出去了,还有些后续需要忙完。”苏芩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感觉,陌生极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只能保持最好状态,准备随时全身而退。
“小芩。”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莫靖远第一次这么称呼苏芩,“你也是紧张我的是吗?”
苏芩没说话,静静的僵住。
她原本是和他再无瓜葛的,但听到他出事,她的心有一点点不忍!
还记得听到坏消息的那一瞬间仿佛觉得莫靖远会需要帮助,因为他并不像人们看见的那样无所不能。无坚不摧。他也有难过有伤心,有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莫总,不止我,全公司的同事都很担心你。”
莫靖远明显的身子一僵。
是啊,在没有理清自己的心时,她不会给任何一方希望。
就算是自己,也不允许再出任何差错。
代价,她和他都承受不起――
“没其它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苏芩突然觉得头晕的很,浑身一颤,就想赶快离开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