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合我的眼缘。"这句话出了口后,我和他都同时呆住了。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对于如此优秀的他来说,被我这样一个除了外貌一无是处的女人拒绝,肯定是一件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本来应该将话说得婉转一些,但那一刻,我就那么直截了当了。
"对不起!"我试图缓和一下被我弄僵的气氛。
"没事,莫郁青,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机会。或者说,我们至少应该给父母一个交代,试试看,不行,我绝不勉强你。"他开始挽救自己的面子,但语气还挺诚恳的。
我不能象回答张其勋一样,也跟他说我这辈子可能不会爱上任何人。我想了想只好好说:"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行,我等你。"
两个人沿着古街从头走到了尾,我踩着高跟鞋,走得腿都发胀了。
"前面是上岛咖啡,我们去坐坐吧。"吕明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我的高跟鞋。
"好!"我想说这简直太好了。
"就你这身高,穿平跟鞋多舒服。"他笑着说。
"工作要求,没办法。"我苦笑。
总算挪进了咖啡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我一屁股就坐进了沙发里。
"薰衣草茶可以吗?"吕明安询问我。
"没问题,你决定吧。"我弯腰揉着小腿肚。
吕明安点了茶,又加了一碟小点心,服务员微笑离去。
"你回家后放点热水泡一下脚,会好很多。"他声音略低沉,"是不是很难受?"
我直起腰,刚想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屏幕上的号码后,又看了我一眼。
"今天刮什么风?居然给我打电话了?"吕明安的语气带着调侃,显然电话那头的人跟他关系不错。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吕明安笑起来,"子余,你别跟我这诉苦了,美的你...我苦逼,出差呢。...回国?什么时候?...行啊,到时抽时间聚。...行了..."
我在听到吕明安喊子余二字时,大脑就嗡了一下。他们一起留过学,有联系很自然。我竭力的让自己平静,好在咖啡馆的灯光并不明亮,吕明安也就注意不到我脸色苍白,手心冒汗。
他一通电话讲了将近十分钟才挂,我的心情在这样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慢慢的平静下来。
"是何子余,也是我们的校友。"吕明安挂了电话后,向我解释道。
"噢!"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这个月月底要回国一趟,说是他母亲身体不太好,回来看看。到时,我们抽个时间,一起和他聚一下吧?"他柔声问我。
"我没空。"我干笑着,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去见何子余。
"我就随口一提,不见也罢,你愿意见我就好了。"他笑起来。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之中,手机就响了起来。
"青青啊。"我妈高亢的声音响在耳边。
"妈,什么事?"我闭着眼睛,实在困得很。
"你大姨给我打电话了,说那男孩子对你很满意呢,就是上次来家里的那个男孩。"我妈笑呵呵的,"我还以为这事黄了,没想到好事多磨,你大姨说刚刚接到吕家的电话。这不,我就赶紧给你打了个电话。"
"噢,知道了。"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青青,你别给人摆脸色啊,吕家就一个独生子,没什么负担,你嫁过去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我妈有点兴奋过了头,"那男孩叫什么来着?老莫,你还记得那男孩叫什么名字吗?"
我掐断了我妈的电话,懒得再听。
吕明安来F城的第二天,张其勋回了F城。他来商场接我下班,我说我得陪朋友吃饭。
"是个什么样的朋友?"他神色微怏。
"我的校友,是我上次回家相亲的对象。张其勋,我父母希望我和他交往。"我平静的说。
"那你呢?你怎么想?"他逼近一步。
我微微抬头,"没感觉!"
"吓死我了。"他松了一大口气。
"但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男人嫁,我可能会让我父母的如愿。"我补充了一句。
"你能对自己负责任一点吗?"他不悦。
"我对自己很负责任了,张其勋,如果我选择你,那就意味着我得和我父母断绝关系。否则他们不可能同意我和你来往,我的父母很传统。"我说得不紧不慢。
张其勋沉默了,至少有三分钟那么久,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往他的车子走去。随后,他的车快速从我面前驶去。
我站了一会才向公交站台走去,我不愿意伤任何人的心,但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不是你伤我,就是我伤你,总是有人要受伤。
所以,在我看来,爱无能也有爱无能的好处,至少不那么受伤。
我想,我应该正式给吕明安一个回答,和他试着开始交往。
吕明安要离开F城那天中午,我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和他一起吃饭,然后又送他去火车站。
"莫郁青,我想辞了深圳的工作来F城,我喜欢这座城市。"候车厅里,他如是说。
"这太急了吧,你要考虑清楚。"我干笑着。
"深圳,F城,你不觉得这座城市隔得太远了吗?我想天天看见你。"他抓住我的手。
我抽出手,有些尴尬的说:"吕明安,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并不象你想像的那么好。"其实我还很介意他和何子余认识这事。
"你觉得我当真只看你长什么模样就来F城工作生活?"他笑着问我。
我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他的手又覆到我的手上,"莫郁青,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正式开始交往了,好吗?"他伸拔开我额前的头发,专注的看着我。
我被迫也看着他,这张脸,是那么的平乏无奇,我连一丝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可是,我的父母觉得他很好。我并不是什么乖女儿,但在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前提下,我还是愿意把父母的愿望放在首位,这对我并没有什么损失。
我缓缓的点了头。
那时,我不知道我这一点头,我会一头栽进了另一段噩梦生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