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勋举着飞行棋的手指抖了一下,棋子就滚落到了地上。弯腰拾起后,他侧过头看张岱,"小岱,你说什么呢,什么不能养你一辈子,爸乐意养你行不行。"
"就这么定了。"张岱说完这句话后笑着伸手扯了一下张其勋,"爸,这小孩子玩的棋,不适合你,我来陪小福星下。"
张其勋起了身,走到我身边时,他有些欲言又止。
我看着张岱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些话。
那天晚上回房间后,我特意问了张岱为什么突然作这样的决定?见她不说话,我又迟疑着追问了一句,"小岱,是不是秦姨经常在你面前说难听的话?"
张岱这才丢下了手里的书回头看我,"秦姨哪敢在我面前说什么?好多时候,她都在小心翼翼的讨好我。姐,我只是想明白了,我爸他总归要有自己的生活,而秦姨才是那个该贴他心的人。我搬出去住,接管妈留给我的公司,我得学着成长起来,不再让我爸成天揪心我以后要怎么办。你们都在以我为中心,象照顾孩子一样照顾我,可我明明是一个成年人,我该像一个成年人一样生活。"
我完全没有想到张岱会说出这番话,"小岱..."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姐,既然我没死,那就该好好的活下去。不指望活成你们的骄傲,至少不能活得让你们揪心。"她冲我笑,"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在三亚呆到正月初六,因为张其勋公司要开工了,初五晚上他和秦姨便开始收拾行李。张岱回了房让我也收拾行李,小福星听说要回F城,一直在床上打滚。
"妈妈,我喜欢这里的大海,再住几天嘛。"他爬起来搂着我的手撒娇。
"行啊,你在这里再住一个月,我回头来接你。"我捏捏他的小脸蛋玩笑道。
"你不陪我啊?"他垮着脸。
"儿子,不闹了,快去把你的衣服搬来整理。这段时间你是玩野心了,也不想你幼儿园的小朋友了,也不给我背唐诗宋词..."我絮叨着。
"我有想爸爸啊,妈妈,爸爸出国什么时候才回来?"他问我。
"很快了吧。"我笑笑,吕明安去新加坡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后,这都快十天了,只字片语也没有,我还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
"姐,这趟他回了国,你跟他谈谈,你们一直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张岱把衣服放到行李箱里。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张其勋见我们也把行李箱搬到了客厅,很惊讶问:"你们这是干嘛?"
"回家啊,爸,机票订了吗?没订帮我们也订一下。"张岱直起身。
"你们这么快回去干嘛?青青,小福星不是要过了十五才开学吗?"张其勋看向我。
"爸,你们机票订了吗?"张岱又问了一遍。
"还没订。"张其勋走前两步,"小岱,这边气候不错,多住几天,等F城天气暖和一点了再回去。"
"爸。"张岱拖长声音,"你不能总把我当小孩子。"
第二天下午,我们一行人搭上了返F城的航班。两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取了托运的行李,我们一行人向着出口走去,张其勋的司机前来接机。出了大楼,张岱顿住了脚步。
"爸,你们回去吧,我回我姐家。休息两天,我再去公司找你。"
"小岱,你能不闹了吗?"张其勋有点生气了。
"我没闹!"张岱特别无奈的样子,"姐,走吧,我们打个车回去。"
"小岱!"张其勋一把拽住她。
"小岱,这样吧,我们都先你爸的车,路上再慢慢商量住哪。"我赶紧打圆场。
一路上,张岱都抿着嘴不说话。车子一路开回了张其勋家,减速要进院子里时,一个身影从墙根闪了出来,穿着深处夹克的何子余迎了上来,只见他左手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也不知道手是断了还是怎回事?
"张总,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们几天了。小岱,你回来啦。"他弯着腰看着车窗里,赔着笑脸。
这真是一个赶不走的苍蝇。
"开进去,不理他。"张其勋对着司机怒道。
车子停下来后,何子余已经跟进了院子里,真不知他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你们先进去。"张其勋吩咐我们,回头后他厉声问何子余,"你到底有什么事?别总在我家门口转悠,派出所就是专门为你这种人准备的。"
"张总,我就跟小岱说两句话,我保证我说完就走。"他还是赔着笑脸,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张其勋终于发火了,这一声吼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突起来。
"爸,让他说,不就是两句话吗?我们听听看。"张岱顿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向何子余,"说吧,什么话。"
"小岱。"何子余又跨前了两步,大约在距离我们三步距离左右时,他一直垂着的右手猛的突然从衣袖里伸出了一把水果刀,"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现在象防病毒一样总躲着我?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
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张岱刺去,来不及思考,我伸出手用力抓了过去。手臂上传来凉凉的感觉,血一下从衣袖里渗出来,何子余拔了一下刀,没拔动,慌乱之下,他转身就跑。
一直到他跑出了院子,吓懵了的一众人才回过神来。
我看着深深插入手臂的水果刀,完全不能置信就在刚刚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何子余竟然想要张岱的命。如果不是我这一挡,张岱就...疼痛感和后怕袭来,看着血象水一样往地上淌,我觉得浑身都冷了起来。
"姐!"张岱尖叫了一声。
"妈妈,妈妈。"小福星大哭起来。
"青青,青青。"我蹲到地上之前,张其勋一把搀住了我。
"快,快送医院,报警,报警。"秦霞也大喊起来。
我被送到了医院,由于刀子扎得太深,值班的那个医生不太敢拔,于是又打电话给了资深的医生。等待的过程中,张岱一直苍白着脸站在我身边。
"没事,就是把你和小福星吓着了。"我深吸着气,咧着嘴朝她笑。
"这个渣人..."张其勋面色十分阴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