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了,离得蜀中近的那帮子深闺怨男高兴了,直接过去对家里的河东狮说:报告夫人,刘员外要给高堂祝寿,很多有头有脸儿的人都去了,咱要是不去怕会被人说不够意思,而且就冲着去的那些大人物咱也得去不是?尽管自家男人在家里可以没面子、没里子,但是河东狮当然不愿自家男人在外面也没面子,当然得去。
所以老夫人过寿这天很多人都来了,但是都是双人份,因为大部分人都带着自家内人。虽然有人约束,但是好歹也能饱饱眼福不是,反正人家入画又不是勾栏女子,对她的倾慕也只能限于饱饱眼福,要是运气不好碰上知夜心情不好了也许连眼福都得饱得心惊胆战。
别看来往的人多,主人的貌相也喜乐无害,但是所来之人要想进去还真是费工夫,必须出示刘家发出去的帖子,要是没有那就对不起了,不管您是多大的官儿,有多大的谱儿,就是不让进。有的人即使进去了,那身边的书童丫环之类的还得经过管家那双小眼睛的眼神盘查。
幸好有些人根本也就不想进去落得个清静,而有些想进去的人也已经进去了。不想进去的聂清远在刘家隔壁的院子里摆酒自饮等消息,想进去的萧韵蓝已经扮成小书童跟在收到请帖的薛亦臣进去了。这其实才是薛亦臣来这边的真正理由,起码萧韵蓝是这样认为的,根本不考虑人家崆峒堂堂大派竟也会来参加一个小小员外办的寿宴?当然对于她这样牵强的认为薛亦臣也只是一笑置之,反正他心中知道什么是主要什么是顺便,这刁蛮小丫头想这样颠倒主次也就由她好了。可惜这样的宠溺那个丫头根本不领情,这才是最令他头疼的事情。
还有没时间关注这边情况的连城和柳如飞等人也已经按照唐离和连城制定的计划各就各位了。今夜注定不太平,隐隐发红的天象已经告诉我们了,这事情里面有些人也知道,外面有些人也知道,最可怜的就是里面有些等着看美女、饱眼福的人他还不知道,这些人无疑是最无辜也对倒霉的,想看美女又不犯罪是不?
薛亦臣作为大派代表自是要坐在好的位置的,他今天破例穿了淡青色锦袍,换了束发玉冠,整个人精神多了,是以萧韵蓝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加之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扮作书童的萧韵蓝当然得守着规矩,不能因为她的小性子坏了大家的计划,这厉害关系她还是知道的。
宾客还没到齐,刘员外与薛亦臣寒暄了好久才离开,要知道平时这样的大神是请不来的。
连刘员外自己都觉得之前还真是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最近好事接二连三的发生,惊得他失眠了好几个晚上,还从梦中笑醒了好几次。
先是一月前入画竟然亲自写贴来说愿意为老夫人的七十大寿献舞,但是他必须对外宣称是他将她请来的,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当时正在座上喝茶的他当即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这才认为是真的,然后赶紧让管家招来信使,确认了好几次,的确是洛阳的入画,的确是茶天下的入画,的确是以武闻名的入画,他这才相信,然后请那信使好吃好住才将之放回,还亲笔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信让信使带回,表达了他对入画的感激之情并表示只要她能来定唯她之命是从,绝不会亏待她一丝一毫。
接下来就是唐家堡的管家来做客,说是以后两家要好好走动,互相照顾之类的,还送来了见面礼一尊小金佛,并承诺堂主亲自来为老夫人祝寿。
再接下来就是入画到来,帮他重新拟定了一份宾客名单,竟都是些平时他根本就高攀不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她还保证那些大人物大部分都会来。当时他还不大相信,你一介弱女子,何德何能能请来这么多尊大神啊,可是果然今天很多人都来了,这着实让他惶恐,看来这小女子果然不简单,是以对入画更是言听计从。
现在这刘员外却有些飘飘然了。虽然他也反复提醒过自己这寿宴办得能有今天的局面基本都是入画的功劳,敬她如神,还花大价钱安排她住进云景客栈的栖鸾阁,但是随着宾客陆陆续续进来对他的恭维,他就不由得有些自鸣得意了,认为其中绝大部分还是出自他自己的面子。是以越想越觉得自己厉害,便不饮先醉,脚步上多了些虚浮,走起路来还有些一摇三晃,甚至还会不自觉地哼上几句小曲儿。
刘员外有多开心、多得意,这向来看不得别人瞎得瑟的萧韵蓝今天可不管,也没闲情逸致去管。她在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溜入内院的机会。因为她的任务可不光光是来帮薛亦臣长门面来的,而是要去办一件很很重要,重要到关乎整个计划成败的事情。为了争取这个任务她可没少浪费口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飞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之争取来,是以当然不能出丝毫差错。
只要能在室内那帮子黑脸打手一样的人眼皮子下面溜出去,她自是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因为在连城的人奔走忙碌的时候,唐离手下的冥他们也不是悠闲度日的,早就把刘府和云景客栈里里外外摸了个透。
眼看着吉时临近,老寿星出场的时刻就要到来,韵蓝不禁急得抓耳挠腮,因为仍是没什么合适的机会让她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出去,不禁在心里暗骂,不就是一个老太婆的寿辰吗,至于把大堂围得跟铁通似的?你还以为你在防贼啊?但是转念又一想,其实自己来的目的尽管不是偷东西,但是和做贼也没什么两样,于是只能埋怨这该死的胖子刘比贼都贼。
“喂,你能不能不要喝了!一进来你就跟几辈子没喝过好茶一样只顾着在那儿喝茶,就不能替我想想主意?”韵蓝瞅着别人不注意,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小声埋怨泰然自若的薛亦臣。她心理就是觉得不平衡,凭什么姑娘我就得如坐针毡,你却能云淡风轻,跟个没事儿人儿一样?
“我说大小姐,我进来之后只喝了一杯茶好不好,你可别把我说的那么不济。你以为打肿了脸充胖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喝茶?”薛亦臣慢条斯理地反驳。
“好吧,我承认,你是为了帮我们才来的还不行吗,可是你也不能忘了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呀。”现在只有他们俩深入“虎穴”,是以也只能仰仗着这个她看着极不顺眼的人了,她只能出此下策,虽对这个向除了微笑没有第二种表情的乏味男子采取了怀柔政策。
但是对方貌似根本不领情,反而说出了这样一番不近情面的话:“蓝儿,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我的任务只是带你进来而已吧。”
此言一出,韵蓝彻底愤怒了,这人平时看上去不是一副挺中庸的样子吗?难道是因为师兄他们都在的缘故,怎么现在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人竟也刁钻起来?哼,原来是睚眦必报的笑面虎一个!小人,简直就是小人!
人在欢喜、愤怒、感动等等情绪激动的时候理智往往会下降,理智下降了之后往往就会干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此时暴怒的萧韵蓝立马就验证了这个现象,果真制造了一个薛亦臣想都不敢想的状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