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唐念眼中,这个摄政王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行事作风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小小年纪就能在三年内掌控整个朝政大局,不过,有时候她还真的有些孩子气,也许她的孩子气都被淹没,只有这个时候才会爆发?
唐念闷闷转身离开,南宫锦滚在他的床内,深深吸了一口那被子的馨香,全是他的味道,她露出一个潋滟的笑容,那浅浅的酒窝显得更加甜美。
唐念站在屋檐上,遥望孝王府那片灯火,那莲花苑的莲花灯,依旧没有熄灭,她还没有休息吗?
石阑拿着一份名单,细细阅读,似乎在找新的助手,可是却很失望,除了霜儿,就是飞雪,而飞雪,并不如霜儿可靠。虽然她不会背叛她,可是在某些程度上却已经背叛了!
她注入了自己的观点在这些信息里,述说着自己的看法,这些都是石阑的禁忌。
随着一阵寒风吹入,房中多了一个人,一头雪白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芒,将他笼罩,宛如仙境走出来的人儿,他目光柔和,静静看着她。
"听说你去了幽兰山庄?"
石阑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看不出她是喜是怒,她只是'嗯';了一声。
"为何没有找我?"他缓步走到她面前,玉指轻轻拾起她手中的书籍,放在一边,看她没有抬头,反而吸了一口闷气,翻身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我想要你身边的红玉做我的助手!"
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对,"飞雪有问题?"
"没有问题,只是她选错了立场,人一旦选错了立场,做事就难免会出错,你今晚来这里,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石阑还是有些酸酸地问着,依然背对着床边的人,看模样醋意很浓烈,虽然她不愿意去相信飞雪的话,可是看到那一幕,她竟然有些怀疑飞雪说的那些是否属实。
慕容哗长叹一声,他今日也累了,躺在她身边,从背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淡淡道:"今日处理完那些琐碎的事情,看到阿仇的信,于是去了一趟幽兰山庄,南宫芸的十年殇提前发作,阿仇担心等不到风铃花,第一次放下一个男人的自尊,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南宫芸。我无法拒绝这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所以出手相助,先压住南宫芸身上的毒性。"
石阑心中一惊,"什么?阿仇跪下来求你?"
慕容哗沉重地吐了一口气,这一生,多少人跪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任何触动,可唯独这个人,阿仇的所作所为都令人钦佩,看着他单膝跪在地上,没有过多话语,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求你,救她!"
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写满了他的辛酸,这样一个人,放下仇恨,宁可做一个不孝子,宁可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都要守护着南宫芸。为了南宫芸,他竟然第一次屈膝,放下他引以为傲的尊严,跪拜另一个男人,只求他能救南宫芸,可见他已经走投无路,他见不得南宫芸受病痛之苦,他宁可抛下一切,只为换她安好。
石阑也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她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画面,"阿仇对南宫芸的心思的确非常人能想象,阿仇能跨越仇恨,可是南宫芸未必。若阿仇的身份被揭开,不知会是怎样的场面?"
慕容哗又忍不住收紧手臂,"能在一起已经不易,他并没有奢望太多。"
石阑只觉得阿仇的路很艰难,却默默走着,只为了维持这这种并肩而立的距离,令人感觉辛酸,"能在一起已经不易,所以能在一起就要记得珍惜,珍惜相处的每一刻,睡吧。"
石阑也想明白了,她宛然一笑,转身与他相拥而眠。
第二日,服侍她起身的人换成了红玉,红玉笑得更开心,甚至有时候还会傻笑。
石阑一看她这模样,也猜到她是情窦初开了,虽然这对于她而言有些晚,拿她开玩笑说道:"红玉姐姐,你该不会被我那冷面大师兄迷住了吧?"
红玉的脸刷一下全红了,却挑开话题,说道:"不是,我是想起昨日看到一个画面,就笑了。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熬药,能将自己弄得一身糟糕,满脸乌黑,这些都不是重点,傻傻地徒手拿炉子,熬完药,那只手基本上已经面目全非,甚至血肉模糊。居然不肯让任何人帮忙,生怕把药熬坏了。"
石阑微微蹙眉,看着红玉,"是阿仇?"
"当然是他,真想不到他这个贴身侍卫还挺尽心尽力的。"红玉笑着说,她并不知道阿仇的身份,更不知阿仇的心思。
"南宫姑娘知道吗?"石阑眼中全是怜惜。
红玉摇了摇头,"这个阿仇十分有趣,自己没有出面,而是将药给了南宫姑娘的贴身丫头,什么也没说,自己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月影公子见他这般自讨苦吃,看不下去,就去教他如何熬药,月影公子还真是一个热心人。"
石阑轻笑,她的大师兄是个热心人?只怕这天下所有人都是热心人了!她的大师兄天生就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他之所以帮阿仇,也许就是佩服阿仇煎药时的专心致志,还有阿仇的默默无闻,不贪功。
幽兰山庄内,南宫芸静静坐在房中,她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在意,兰笑书拿着一封信走了进去,撇嘴说道:"哝...看在本公子抢了你的老仆人,本公子就给你送封信,作为回礼,不谢,也不必送!"
兰笑书的厚颜无耻,南宫芸不知没有见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将自己看得那么重,送一封信就想夺走她的阿婆?
"阿婆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没有我松口,她不会追随你!"南宫芸冷冷说道,边挑开信件看里面的内容。
兰笑书撇了撇嘴,就离开了,只丢下一句,"只要阿宝不跟着她离开就好,否则本公子当真成了孤家寡人!"
南宫芸将信件放在桌旁,她不明白夏国摄政王为何要约见她?又为何说她非见她不可?
阿仇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这次,他只是用黑布缠住自己的手,掩藏住所有,"该喝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