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帝师也没有出现,直到她及笄之礼的那一天,关于明月郡主私藏男人的流言闹得府中不得安宁,明月郡主气得关紧房门不肯出现。
兰笑书拿着锦盒来见石阑,"阿宝,把宝物献上!"
阿宝肥嘟嘟的肚子鼓动着,将锦盒放在桌上又迫不及待跑到旁边的桌子吃点心。兰笑书见他就这点出息,白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小阑儿,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给你置办的衣裙,绝对适合你,不信你试一试?"兰笑书拍拍胸肌,一副打包票的模样。
石阑眉梢轻挑,很显然,她可不信兰笑书,"你没有偷工减料?"
兰笑书的脸猛然一拉,"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今天是你成人的大日子,过了今天,你就该找人嫁出去,我怎么能够做这种缺德事?看看,你喜欢的蓝色。"
他便说便打开锦盒,那泛着柔光的布料,一看便知是极品中的极品,她伸手去触摸,如水般柔和,细腻光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金蚕丝?贡品?只属于那个神棍的布料?
她有些不悦,"你哪来的?"
兰笑书见她横眉竖眼,顿时扫掉他多日的烦闷,他呲牙咧嘴一笑,"你不喜欢?还有另一套,阿宝,还不快拿上来?"
阿宝迟钝的地去拿,兰笑书早已经迫不及待抢先一步去拿起,将帝师给的那套衣裙推到一边,打开自己准备的衣裙,布料没有金蚕丝柔美,却绝对是世间难得的稀世珍宝,浅绿色,十分美。
"你准备了两套?"
兰笑书笑得颇为得意,"那是!只是我更喜欢这一件,要不,今晚你穿这件就好了。"
"是用黑心钱买的?"石阑终于露出一个潋滟的笑容。
"这是用庞王妃买你命的钱布置的,穿上,解恨!"兰笑书坏坏一笑,衣裙掏了出来,在石阑面前比划着。
他是按照帝师给的衣裙大小布置的,看模样似乎很合身,帝师是怎么知道这丫头的身段的?他疑惑了一下,有些失神,石阑一把拍他的额头,很不客气说道:"还不出去?今晚我是独闯虎穴,记得给我准备几个恶心的男人。"
兰笑书紧张起来,"找恶心的男人做什么?要糟蹋自己?用我就可以,免费的。"
石阑狠狠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庞王妃她们真心为我布制这个成人礼?看到那边的新衣了吗?里面的东西令人防不胜防。"
兰笑书小心翼翼挑开那些衣物,脸色很严峻,"够毒,十日合欢散,必死无疑。若非在师父那里学过医术,根本不会察觉到这种东西。"
石阑轻笑一声,"这个只是其一,还有,唐门的三十二媚毒,就是想要让我身败名裂,今晚,我要将这些东西都全数还给她们,将她们赶出孝王府,让我父王和娘亲有个安稳的家。"
"什么?你娘亲?"
"嗯,她没死,不过还需要千年白凤的原蛊良药才能醒来,父王一直在寻找这只白鸟,我也命人四处追查,希望能有好的答案。"这孝王府需要赶出一批人才能是个家,希望她的父王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清除了这深宅大院的乌气。
兰笑书看着她,许久,才开口道:"她们是想要你毁掉名节,生不如死,不可轻敌。要是出了差错,我勉强牺牲一下,至于这初夜费,我就不收你的钱了。"
石阑见他除了贫嘴就是钱,有种踢飞他的冲动,"出去,你还惦记着我那小金库和嫁妆?兰笑书,你当真是没救了!"
她说着将他和阿宝都轰出门,'啪';一声,将大门猛地合上,兰笑书本想说什么,却被木门狠狠砸了鼻尖,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握住鼻子。
阿宝见他吃疼的模样,急了,却还死死抱着从石阑房间拿出来的那盘点心,"少爷,你怎么样了?哎呀,鼻子红了,还流血,少爷,你没事吧?"
兰笑书一只手狠狠捏住流血的鼻子,一只手伸向阿宝的袋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药..."
阿宝有些反应迟钝,"哦..."
他不慌不忙转了一圈,找到一个可以放盘子的地方,将他的点心放好,才开始掏药瓶。
兰笑书气得一脚将那点心踢到楼下,"药!"
阿宝身子一颤,目光却有些呆滞,抿了抿那张能吃的小嘴,脸颊的两个小酒窝顿时显现出来,他拿起一瓶,喃喃自语道:"这个太贵,少爷你用了一定又要心疼好几天,我再给你找找有没有便宜的。"
兰笑书一把夺过药瓶,这一刻,他有些小小的感触,自己富甲一方,吃的用的一直都节省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紧急时刻还要掂量着钱?想着里面那件浅绿色的衣裙,他的心情还是有些舒畅,那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花那么多钱,若非帝师带那件衣裙过来找他,他一定要各种偷工减料,绝对不会舍下血本做了那套衣裙。
止住血,他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却笑得爽朗,可是阿宝却开心不起来,闷闷下了阁楼,去捡他的点心,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滚圆的身子在楼下磨蹭了许久,终于将点心都拾了起来。
突然听到阿宝大叫一声,"啊...蛇,有蛇!"
飞雪立马冲出房门,小姑娘没有一丝丝胆怯,而是一脚碾碎了那蛇的头颅,蛇挣扎着,缠在飞雪的脚腕上,阿宝眨巴眨巴眼睛,指着另一边,委屈地说,"我不是怕蛇,我是追不到那边那只才叫,你却碾死了我能追到的这一只。"
飞雪的目光却没有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而是被什么深深吸住,阿宝见她两眼中的恐惧,也随之悄悄回头望去,忍不住大喊一声,怀中的点心纷纷落地,下巴几乎掉了,"怎么那么多蛇?"
兰笑书擦了擦鼻血,斜眼望去,那枯萎的荷花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啪';破水而出的声音伴随着无数条黑色的蛇,兰笑书狠狠踩碎那只被阿宝遗漏的蛇,笑道:"小阑儿,记得给我付工钱,我出手很贵的。"
石阑早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袖,对着铜镜看自己的模样,衣服大小正好,居然不肥不瘦,该凸的地方,该凹的地方,计算得分毫不差,就算是绣娘来量身定做都要修改好几次,这兰笑书居然一次搞定?她的目光移到桌上那件冰蓝色的衣裙,心中已有了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