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急得满头大汗,仍旧有礼拱了拱手,一跺脚匆匆离去。
殒望着公子哥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想了想道:"大人,似乎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偌大的城,走丢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千叶轻描淡写说着,见无昼似乎摔得不轻,本来就累得快走不动路了..."摔伤了?"
"假惺惺。"无昼甩开千叶的手,倚靠在墙壁上,"要去什么地方,快拿主意。"
"要不然你也住我袖子里来吧。"
......
无昼是断不可能住到千叶的袖子里去的,颜面问题暂且不论,据说千叶那不算大的乾坤袋中,装着她所有的家当。
大到被褥衣物,小到符纸朱砂各类书籍,殒是鬼,魂体缩在里面都总是喊挤,无昼若再进去,恐怕一鬼一妖抱成团也装不下。
千叶扶着无昼几乎走断了腿,好不容易在一条窄小的巷子中寻到一家简陋的客栈,最低等的房间也到了三十两银子一天。
看着无昼累得双腿直打颤,终咬了咬牙,"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
面色冷淡的小二只把她们带到房门前,什么话也没交代,打着瞌睡便离开了。
千叶轻轻推开破旧的房门,迎面扑来一阵发霉的尘土味道,呛得人忍不住直咳。
阴暗不见阳光的小屋,桌椅歪七扭八落了一层土,墙边一张木床,分不出是灰是白的床幔还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上面的被褥更是污浊得让人连碰也不想碰。
但好在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毕竟能落脚,与街边露宿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大人,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就连殒也不禁抱怨道。
千叶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是妖住,不是我住。"
殒有那么点点同情看了无昼一眼,化为实体利落开始收拾。
摘下破旧的床幔,将肮脏的被褥裹了丢在一边,从千叶袖子中取出干净的被褥铺好,又匆忙开始清理屋里的灰尘。
千叶扶着无昼在床榻边坐下,查探周围没人,这才摘下他头上的帏帽,替他理了理鬓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经历两天驴车奔波,又在城中徒步转了大半天,无昼委实有些吃不消,看了看四周,皱起眉,"你打算将我丢在这种地方?"
"别把话说的那么凄凉,谁说要丢下你了?"千叶反问着,脱下无昼脚上粗糙的布鞋,果然不出她所料,白皙的双脚已经被磨出几个晶亮的血泡,再卷起裤腿,膝盖上覆着几片擦伤。
"如此你可满意?"无昼淡淡问道,倚靠在床头,看着千叶从袖子中取出药。
"只要你别总那么浑身长刺,我就能很满意。"千叶言之凿凿说着,一边撒上药粉,一边叹息着道:"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两三天过去,你身上的伤竟然一点儿也不见好?哪怕一道小小的伤口,至今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你身体的新陈代谢到底还存不存在?"
"所以你无计可施,准备脱身了?"无昼依旧较真问道,仿佛笃定了千叶要丢下他,无非是那句,这屋子只有他住,她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