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大郁闷事,洞房花烛,不举;一见倾心,同性;棋无对手,没得挑。殒,你跟着我那么多年,这下棋的水平竟然半点不见长,让我这做师父的情何以堪啊。"
"大人,好在您这辈子能遇见的郁闷事只有这一遭,您该知足了。"
"万一我一见倾心的人是个女人呢?"
"..."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蜿蜿蜒蜒的小土路,一匹黑黝黝的小毛驴拖着一架晃晃悠悠的平板车,缓缓前行,也颠得快要散了架。
平板车靠前的位置,千叶和殒面对面盘膝而坐,当中放着一个棋盘。
一盘跳棋,已经结束了博弈,千叶的棋子已经整齐码放在殒的阵地,而殒的棋子,堪堪跋涉在半途中。
而平板车剩下的地方,躺卧着一个人,一身粗布衣袍,哪怕白色的布料崭新仍旧淡淡泛黄,一看就知道是最便宜最粗糙的麻布。
小路上并无多少阴凉,烈日骄阳下,那人却戴着一顶白纱帏帽,遮得严严实实,虽说遮挡了阳光,可也着实得不偿失的闷热。
唯露出一只手,随着摇晃颠簸偶尔收紧手指,一方薄薄的棉被垫在身下,可粗糙简陋的平板车缝隙硕大且坑洼不平,棉被的效果几乎可以忽略。
相比之下,千叶享受着林间清爽的凉风,坐着一块厚厚的棉垫子,同是平板车,可感受却截然不同。
举起水壶灌下一口凉茶,千叶瞥眼看了看身边如暴尸一般的无昼,嘴角不禁勾起,毫不遮掩得意。
殒从来没见过他家大人这么蓄意折磨一只妖,却也只当没看见,利落又摆好了棋盘,先行走了一步。
"殒,被虐的感觉爽么?"
"大人,虐人的感觉爽么?"殒意有所指反问道。
千叶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恐怕这方圆几里内,就我一个人,我确定没有自虐。"
"大人,那您还是自己左手战右手吧,恕不奉陪。"说完,殒利落化为魂体,飘于半空中。
"唉,罢了罢了。"千叶叹息着将棋盘收入袖子中,借着殒腾出的地方舒展着身体,仰面躺下,轻轻踹了前面的毛驴一脚,道:"殒,你最近越来越小气了。"
话刚落,还没等殒有回应,却突然感觉到平板车陡然加速。
原本慢悠悠行进的毛驴被踹了一脚,倔脾气骤起,撒开蹄子欢快向前奔。
千叶借着突如其来的惯性打了个滚,崎岖山路差点儿把她颠下去,一把捞住快要滚下车的无昼。
咕咚一声,车轮撞上一块凸起的石头,平板车直将两人抛起,千叶袖中一条铁线嗖的弹出,卷上车辕,又重重落回车板上。
殒飘在半空中,看着倔驴狂奔,只是袖手旁观,幽幽叹了口气。
一头倔驴十二两银子,一匹马十五两,他家大人要省钱,也得享受享受省钱带来的麻烦。
"殒,今天我要是杀了这畜生,就换你来拉车!"千叶咬牙威胁道。
望着滚滚烟尘中,倔驴撒欢蹦跳着,殒无奈之下,突然凌空化作实体,双腿一分坐上倔驴的脊背,伸手一勾,倔驴扬蹄挣扎了几下,甩着头慢慢停下了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