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临煊也不慌乱,淡淡的说:“你的枪有消音器,可是他的没有,只要他的枪一响,警察就会冲进来,你要不要赌一把?”
四个人朝着池临煊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他们的后面不远处,依稀看到他指向天空的手里,握着一把小手枪。
说话的人握着枪的手明显看出来僵硬了一下。
“我说,你们还是快点把枪扔过来吧,我的胳膊可都有点酸了,我这人吧,胳膊一酸手指可能就有点不受控制了。”那是万古的声音,吊儿郎当。
四个人只停顿了三秒,然后同时把枪扔在了摇晃着胳膊的万古脚下。
“哎哟,可酸死了,你们再晚一秒我这扳机可就要扣下去了。”万古揉着自己酸涩的胳膊说着,就去把脚底下的枪捡起来,全插在了自己的腰间。
池临煊扭过头去,不忍心看他活脱脱一副二傻子的形象。
那四个人面露狠色,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不甘心的捏着拳头看着两人。
其中一个走出来,站到万古的面前阴郁的说:“就算没有枪,我们也能留下你们,枪现在在你手里,如果你开枪,那么持枪杀人有着无尽麻烦的人就是你了。”
“所以你想怎么样?”万古依然笑嘻嘻的模样说。
“没有了武器,我们还可以比其他的嘛。”他边说着,边把一条窄布带缠在自己的手掌上。
“要打架啊?找他找他!”万古兴奋的跳起来,用手指着池临煊。
池临煊脸色黑了,还好夜色更黑,没人能看得清他的脸。
那人冷哼一声,不屑的瞟了眼万古,然后才回头看向池临煊,上下打量了一番,走到他面前说:“怎么,你先来?或者你们一起来也可以,省的浪费时间了。”
池临煊伸手一指万古问那个人:“你要一个人同时挑战我和他?”
“你不敢?”那人反问。
池临煊不知道该说他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大,难道他眼神不好,没看到自己刚才的出手?
想到这里,他不禁问:“你比他们六个人怎么样?”
那人看了一眼地上躺着呻吟的六个人,冷冷的一撇嘴,说:“我虽然没有对抗过他们六人联手,不过我刚才看你跟他们打了,虽然你打败了他们,可是我觉得你投机取巧的成份更多,没什么可怕的。”
池临煊不再说话,而是点点头,那人举拳在自己的眼前,竟然是泰拳的起势。
池临煊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拉开架势迎战,那人的动作很快,而且每一招似乎都在用自己最坚硬的部位去攻击他最薄弱的地方,快,准,狠居然一样不差。
池临煊刚开始不熟悉他的拳法,只是谨慎的防守和试探,三招之后,就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有计划的进攻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打斗的两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万古已经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
万一走进屋内,那是她上次用脚丈量过的客厅,根据万良的分析和推测,密室入口很有可能在靠东方向的一个花架后面或者下面,因为那个位置的摆设,乍一看没什么,可是在他们这种经验丰富的人眼里,就觉得有些不协调,显得多余和刻意,万一借着月色,在花架附近摸索,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可是她找寻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她停下来,思索了很久,又退回客厅正中的位置,根据风水格局的走向,重新打量了一下屋内,唯一有问题的,还是在花架那里。
万一并没有再次去检查花架,因为她想到了一个细节,就是宋玉宝似乎也很懂一般人的心里,越是重要的东西越是珍贵的东西,往往藏的越严实,隐藏的恨不得别人看不见。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应该要反其道而行之了,这屋内,究竟哪里,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
她在屋子正中间转了一圈,然后把目光落在了一把老式的红木摇椅上,那躺椅两条弧状的腿静静的站在地面上,万一走过去,把摇椅挪开点,伸手敲了敲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万一蹙紧了眉头,难道自己这次的判断也错了?
她有些失望,难道今天晚上,还是要以失败而告终吗?如果今天也失败了,那么以后,就更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烦躁起来,狠狠的一拳打在了那块地砖上面。
她站起来转身,回到屋子中间,她想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她闭起眼睛,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均匀的呼吸着让自己的内心和思绪同时平静下来,进入一个往我的真空思考状态,回忆着自己的以前学过的如何判断一个空间内的不和谐,又用逆向思维再重新思考一遍,最后,还是走到了花架的前面,再次小心的搜索起来,一层一层,一盆一盆,终于,她在放下一盆兰花的时候,发现花架的层板似乎活动的有些异常,她心头一喜,难道就是这里?
她紧张又小心的搬开那层板上的几个花盆,空出那块层板,又用手去试探的摇晃着,慢慢的,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没多久,刚才挪开的摇椅下面,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她不由得喜形于色,都来不及多看一眼就赶紧跳了下去,也不管下面是什么,有没有危险。
万一落地的时候,脚底的感觉是阶梯,她从袖口里掏出强光小手电,照向前面,手电光所及的,还是阶梯,斜向下的,她不由得怀疑,现在所处的阶梯,是不是用来盗墓的。
走了大约十分钟,万一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她从一跳下这个洞口,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背后有人,可是她无数次的回头去看,始终没有看到后面有人。
十分钟后,万一看到了机关的痕迹,不是特别复杂的机关,万一自信可以应付,她找到了机关的控制所在,破坏了它,然后继续向前,一路平安,一直到了阶梯的尽头,那是一扇机关石门,找到机关并不难,难得是那扇石门,很小,小到大概只有篮球那么大,这,就是让万良遗憾了几十年的那道石门。
万一按住机关,石头摩擦的声音传来,那扇石门,向下沉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小方洞口。
万一股摸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勉强可以通过,原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开始慢慢缩紧自己的身体,开始尝试着进入,左胳膊伸直慢慢往里面摸去,里面似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摸到,跟着头进去了,左胳膊,之后上半身都进去了,终于整个人都慢慢的蹭了进去,紧小洞口,蹭破了她的肩头和胳膊,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进入洞口,还有个半米多的斜向上的陡坡,她爬了一会才感觉到摆脱了那种束缚感,她慢慢的爬直起身子,里面并不小,只是很黑,没有一丝亮光,手电的光在那里,已没办法窥探见全貌了。
她拿了几支荧光棒扔出去,配合着手电的光亮,勉强能看到这个密室的全貌,不规则的形状显然是没有过多的打磨,而是利用现成的山洞,面积最多十几平,大大小小的堆着好多箱子,以及,在这堆箱子的前面,坐着的一具已经干瘪掉的猴子尸体。
那具尸体很小,像是个两三岁婴儿那么大,万一猜想,这应该就是负责帮宋爱国往这里面运送宝贝的那只猴子,它到死,都还在守护着这堆宝贝。
万一对着那具尸体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三下,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你安息吧,拜你所赐我才会被选中来完成这个任务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死了,那我就原谅你了,你把你身后那些东西给我几件就当做补偿了,咱俩这就算两清了。”
拜完,绕过那具尸体,来到那些箱子跟前,箱子上已经积了灰层,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密室,能积上去这么多的灰尘,足以说明被放置了很久不曾有人动过了。
万一打开箱子,顿时大惊失色,这居然是一件头盖骨,她拿起头盖骨用手电仔细照了照,根据宋爱国的收藏癖好,这一定不是一件普通的头盖骨,否则不至于被他藏的这么深。
她没有过久停留,把头盖骨放回去,又陆续掀开了几个箱子,都让她叹为观止,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且对国家来说极其重要的文物,万一看的心痒痒的,她觉得应该把这些都给搬出去,然后交给池玮去处理,让它们回到最能发挥它们价值的地方。
万一不舍的合上了箱子,继续寻找这次任务的目标,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找到了那枚白龟壳。
万一松了一口气,那龟壳在手电光的照耀下,似乎也没有特别的,不像万良讲的那么神乎其神,她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装到自己随身的小袋子里,想了下,又把一样东西放回了那个空的盒子里。
再次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些可能刻印了某一个时代的标志的文物,和那具尸体,回到了洞口。
她这次先把头伸出去,刚伸出去,她就僵住不动了,因为一只冰冷的枪管抵在了她的脑袋上。
她努力的抬高下巴,才看清楚,眼前的拿着枪抵着她的脑袋的人,正是宋玉宝,宋玉宝白白胖胖的脸此时笑的有些阴冷,声音更是无比的阴冷:“你是万家的人?”
虽然他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无比的肯定。
万一略一思索,宋玉宝的枪就用力的抵了抵她的额头,万一立即说:“是。”
宋玉宝得意的笑着:“我就知道,万家一定还有一个人是被我忽略的,果然,这次我将计就计,把你给引出来了。”
“将计就计?什么意思?”万一眨巴着漆黑的眸子问。
“嘿嘿,你不觉得你们进来的太轻易了吗?我的地盘,怎么可能让你们那么轻易的就进来呢?”宋玉宝反问。
万一仔细回想了一下,难怪她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次比上次进来的容易的多了,她还以为是因为没有了陈野的缘故,可是宋玉宝怎么可能把这么一大片别墅的安保,都系在一个陈野身上呢?
还没等她想完,宋玉宝手里的枪在她的额头又用力的抵了一下,万一被抵的有些痛叫了一声,不满的说:“哎呀,你干嘛!”
宋玉宝说:“去,把里面的箱子都给我丢出来。”
“为什么啊?”万一不解的问。
“因为那只该死的猴子死了之后,里面的东西就再也拿不出来了,如果你再不来,我可能真的要炸了这里了。”宋玉宝气愤地说。
“那你干嘛不炸?”
“这可是山腹,一旦炸药量控制不好,就有可能造成山体坍塌,直接就埋了这里,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我要是不来呢?”
“你不是来了吗?”
“那如果我也进不来了呢?”
“你不是进来了吗?”
“如果我不给你拿呢?”
“那你就跟着这些东西一起埋在这里吧。”宋玉宝沉声说。
“那你岂不是一分钱便宜都占不到?”万一依然一副天真单纯的表情问。
宋玉宝的脸色又阴冷了下去,他又冷笑着说:“你不怕死?”
“怕啊,我都快怕死了,那你能不能放了我?”万一表情夸张的说。
“你说呢?”宋玉宝的脸隐隐浮现出怒气,手里的抵着万一额头的枪又用力了几分说:“进去,把里面的东西都丢出来,我放你走。”
“真的?”万一眼睛一亮问。
宋玉宝沉着的点点头,手里的枪却未移动分毫,万一白皙光洁的额头,已经被他的枪弄出了一个红色的圆印。
万一眨了眨眼睛说:“好吧,那你先把枪拿开,我进去给你拿东西。”
“你当真这么听话?”
万一的爽快反而让宋玉宝产生了怀疑。
万一叹息着说:“你觉得我还有的选择吗?”
宋玉宝迟疑的打量着她,想从她那张小巧无辜的脸上看出端倪,可是她看到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坦然的看着他。
他没得选择,只能慢慢的放下了枪,抬了抬下巴,示意万一回去洞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