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良只好把“那只是个玩笑”这句话咽回肚子里,恨恨的说:“当然不会反悔,可是如果万一有意见,我一定尊重她的决定,毕竟这是她一辈子的事情。”
说完,把期盼的目光转向万一,企图把反悔的这个锅丢给万一背。
谁知道,万一只是羞怯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说反对,万良有些着急的说:“丫头啊,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爷爷一定尊重你的决定。”
“爷爷,我不反对。”万一终于开口,含着笑说,说完,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万良瞪大了眼睛,眼神在万一和池临煊之间逡巡,这才明白,他们之间恐怕早就已经已经有了感情,只有他这个老头子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的培养的接班人,居然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池临煊给撬走了,他觉得有些郁闷,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说:“那就随便你们吧。”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池临煊一眼,转身进屋去了,池承远看着万一和池临煊,得意的笑了,像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一样,背着手也转身进屋了,院子里,又只剩下了万一和池临煊。
“那个,我们也进去吧,我要换个衣服。”万一怕他再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赶紧说。
池临煊看了眼湿漉漉的她,拉着她的手就走回了屋里,路过客厅的时候,万良双目喷火的看着他牵着万一的那只手,池临煊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带着万一就来到了她房间的门口,然后进了屋,并且还关了门。
万良哪里还坐得住,嗖一下跳起来就冲到了万一的房间,门也没敲就开门进来了,看到万一拿着衣服站在卫生间门口惊讶的看着他,而池临煊则坐写在台前的椅子上,也仿佛很惊讶般的看着他。
万良面色有些尴尬,随即又说:“那个,临煊啊,万一毕竟是女孩子,你这样呆在她的房间不太好,而且万一还小。”
听到万良加重了“还小”两个字,万一突然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上一次,池临煊在海边说她还小的含义,她窘迫的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她跑进了卫生间,还重重的关上了门。
“万爷爷,我只是催促她赶紧洗澡,别着凉了而已,您想到哪里去了?”池临煊好正色问。
万良的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然后说:“对,对,要不然,你下来吧,和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后天晚上的行动计划。”
“好。”池临煊听话的起身,就随着他下了楼。
池承远在下面喝着茶,看到跟在万良后面过来的池临煊,就明白了万良刚才在紧张些什么,不由得好笑。
“我说池老头,你儿子不是在警局当高官吗,他有没有办法联系彼颉岛的警方,直接在他们交易的时候把宋玉宝他们一锅端了,这样也省的我们家万一去冒险了不是。”万良余怒未消的说。
“要是可以,谁愿意对着你这张满是褶子的脸啊。”池承远也没好气的说。
“嘿,池老头,你想吵架是吧,我怎么就满脸褶子了?”
“嘁——”池承远表示不屑与他一般见识。
池临煊看他俩又要吵起来了,于是赶紧解释说:“如果通过警方这件事就会很麻烦,说不定还会限制我们的行动,所以我们才没有这么做,如果通过警方,这次又没有搜到东西的话,事情就更麻烦了,因为涉及了一些外交方便的问题了。”
“他没文化,你跟他说了他也不懂。”池承远适时的损了万良一句。
“我不懂,哼,就你懂,有本事,你一个人去把东西拿回来啊?”万良气呼呼的说。
池临煊摁了摁额角,忽然好希望有人来解救他,不用再夹在这两个幼稚的老头中间,他有些怀念万古,如果他在,自己就可以偷溜了。
万一很快就洗完澡,发丝还滴着水就出来了,池临煊皱了皱眉,牵起了她的手,又把她带回了房间,万良又有些坐不住了。
“差不多得了,以后那丫头就是我池家的人了,就不劳烦你看的这么紧了。”池承远及时的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万良,语带挑衅的说。
“你……你……”
“哎,我说你可想好了,以后万一就是我的孙媳妇,你现在的态度可决定了她以后在我家的地位哦!”池承远继续得意的刺激他。
“池老头,你无耻,我们家不嫁了,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
“全世界的男人倒是多了,可惜你孙女喜欢的就这一个,你也知道,年轻女孩嘛,总是以为感情大过天的,你要是横加干涉,说不定她以后就不认你了呢。”
“不可能,我孙女,我了解,最是孝顺了。”万良对于万一的孝顺,还是有点信心的。
“嘁——那是没碰到她爱的男人,要不然,你试试看,她的心里到底向着你还是向着我孙子。”池承远不屑的撇着嘴角。
万良愣住了,他还真不敢试,万一平时看着内向,可实际上性子很是倔强,是个打定了主意就不轻易妥协的主。
这一局,万良彻底的落了下风,并且以后会继续在池承远面前抬不起头来,只因为万一要嫁给池临煊,万良觉得莫名的不爽,非常不爽,他不由得瞪了一眼贼笑着的池承远一眼,然后突然就换了副面孔,笑嘻嘻的说:“我说,亲家,咱俩那么多年的交情了,干嘛还分的那么生疏啊,是不是?”
池承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甩了他俩鼻孔的骄傲。
池临煊听不到楼下两个老头的斗嘴,按着万一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拿来吹风机,给她吹着头发。
“难道你不知道头发不吹干容易生病吗?”池临煊责怪的说。
“我以为你要说头发不吹干容易脑子进水呢,我以前就一直这么说万古的。”
池临煊不由得笑了出来,手指轻柔的在她发丝间穿梭,似在**,又带点抓挠,弄得万一心里痒痒的,却很享受。
不一会,头发就吹干了,池临煊只关了吹风机,并没有收回手,仍在穿插在万一的发丝间,把玩着她柔软乌黑的头发,万一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分毫。
好一会,池临煊才不舍的抽出了手,轻声说:“好了。”
万一低着头起身,一转身,就贴着池临煊的怀抱了,池临煊顺势就抱住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去冒险了,我会担心的。”
万一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点了点头,池临煊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亲吻,然后是鼻尖,最后来到嘴唇,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万一,是妈妈,我进来了哦。”秦衾打完招呼,就径自推开了门。
万一慌忙推开了池临煊,可是却无法掩饰脸上的红晕和惊慌失措的眼神。
秦衾看到池临煊显然愣了一下,她知道池临煊对待万一不一样,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自己女儿的闺房里。
池临煊很是镇定,微笑着朝秦衾打招呼说:“秦阿姨好,你有话要跟万一说吗?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还在震惊中的秦衾回答,就出门下了楼。
“一一,他怎么会在你房间?”秦衾狐疑的看着万一坨红的脸问。
“他、他来帮我吹头发。”万一越说声音越低,渐渐的,几不可闻。
秦衾却听的一清二楚,犹疑的问:“你们……”
“妈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万一赶紧岔开话题。
秦衾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关上门,拉着万一在床边坐下,严肃的问:“一一,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万一见躲不过去,索性也痛快的点点头,承认了。
“那他呢,喜欢你吗?”
万一又点点头。
秦衾忽然欢喜的笑着说:“太好了,我一直觉得那孩子不错,配得上你,还担心你的性格太内向,要错失一段大好姻缘呢,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完,秦衾似乎忘记了她来万一的房间到底要干什么的了,起身就往门外走,边走还边念叨:“我就说嘛,在医院的时候看他那么紧张就感觉不对劲,果然如此。”
走到门口,还不忘看着万一,露出满脸的喜悦。
“搞什么,这么开心,难道妈妈你是觉得我嫁不出去吗?”万一无奈的看着秦衾的背影自言自语。
半夜,万一渴了,起来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不经意间转头看向窗外,居然看到了一个身影坐在花园里,看身形,只有跟池临煊比较像。
她想了想,又把水杯接了半杯水端着来到了花园里。
她把水杯放在池临煊的面前问:“你怎么不睡觉?”
池临煊看了她一眼,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搂着她替她抵挡夜间的寒意侵袭,看着星空说:“我在想,如何能既让你不受伤害又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万一抿嘴一笑说:“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不怕危险,因为我有把握不被发现。”
“我怕,我怕你有危险。”
“你知道吗?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习如何破解各种机关,我甚至在一个满是红外线防盗的房间被要求不能触碰任何一根红外线还要拿到锁在三层保险柜里的东西,我还被训练每天都要在海里憋气,我现在可以在深海里憋气超过三十分钟,我也知道如何在出了意外的第一时间尽量让自己受到最小的伤害,为了这些所有的生存可能,我从出生开始就被放在水里开始连我憋气,从二岁开始接受各种训练,每天只睡六个小时不到,再后来,就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一直到我十六岁,所以,我付出了那么多,都是为了拿回那件东西,所以就算是再辛苦,我也不怕,我一直把这当作我毕生奋斗的目标。”
万一把自己心酸的过往,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池临煊却能懂,他不由得搂紧了万一,心有戚戚焉的说:“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并且为了这个目标一起努力着,万一,此刻,我竟然感觉到了幸福,前所未有过的幸福。”
万一看着他,和他相视而笑。
“真庆幸,我的生命里会有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个任务,不再是我的苦难,而是幸运。”
“也许以后我会成为你的苦难呢!”万一开玩笑似的说。
“那就让这个苦难来的猛烈一些,长久一些吧!”
黑夜里,传来了两个无忧无虑的笑声。
池临煊牵着万一的手送她回房间,在门口的时候站定,在她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完成了白天没完成的事情,在万一即将关上门的一刹,突然轻声说:“万一,我爱你!”
说完,立即转身离去,不让万一看到他因为心脏狂跳而泛红的脸庞还有颤抖的嘴唇。
万一也愣住了,这是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表白,她的心狂跳起来,如果她此时也连着心跳监测仪,一定会发现此时心跳的数字一定超过一百八十下每分钟。
这一夜,她失眠了,满脑子都是池临煊虽然说的那三个字,那三个有魔力般的字,让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悸动,还让她时不时的捂着脸兴奋的钻进被子,用被子捂着嘴尖叫。
第二天,当她顶着俩黑眼圈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池临煊也是黑着一双眼睛,犹如糊了的眼影一样诡异。
秦衾奇怪的看了一眼万一问:“一一,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啊,有吗?不是,我、睡的挺好的。”万一听到秦衾问自己突然清醒,结结巴巴紧张的说。
万良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小心瞄到了池临煊的眼睛,突然怔了一下,然后想到什么一样,又看了看万一,才痛心疾首的收回目光,看着一桌子的食物只觉得索然无味,于是重重的放下筷子,起身走人。
宁海澜连忙问:“爸,您怎么了,今天的早饭不合胃口吗?”
“我气都气饱了。”万良嘀咕着声若蚊蚋,并没有人听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