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晴接过来道了谢,眸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宇文拓望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司徒颜的存在?
等天暖和一些的时候,司徒颜从马车里来到马车外,和驾车的锦坐在一起,询问他一些关于南羽家的事情。
南羽家的大公子南羽恒算是老头子的大徒弟了,要比宇文拓还要早的到老头子身边学艺。只不过他是南羽家的长子,肩负着南羽家家主的重任,所以在沈雨晴兄妹刚到山上的时候就离开了。
听说他的性子要比宇文纤尘还要温和,在老头子那里学的也只有武功心法和医术,还有最基本的防身武功。
老头子念他是南羽家未来的家主,本想传给他一些厉害的本事,可以镇得住南羽家的那些老家伙们,但他自己执意不学,说是上山去找老头子,只是为了学医和一些基本的防身武功,说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并不是打架用的,他始终坚信仁者才能真正的管理好一个庞大的家族。
听到这里,司徒颜不禁对这位大师兄充满了好奇。
她当然不相信什么只有仁者才能管理好一个庞大的家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她坚信自己真正的强大了,才能不被人欺负,才能站在最高峰。就比如现在的她就什么都不怕,哪怕是那位坐在皇宫里,掌握着天下人生死大权的皇帝,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因为现在的她够强大,小时候什么都不怕是因为后面有个宇文拓撑腰,而现在她的不怕是因为她知道,就算现在没有宇文拓,任何人也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医术、毒术、高强的内力……
这么多年她努力认真的去学,就是为了现在可以不靠宇文拓,自己有一片小天地。
不需要人人畏惧,只要人人都不敢贸然欺负她就够了。
锦侧目望着司徒颜眼中迸发的神采,她耳边的发丝随风起舞,她高傲地仰起头望着前方的天空,这个时候的她就像是个俾睨天下的王者,什么都不用做,就有让人臣服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就会膜拜她。
握着马绳的手微微一紧,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沈雨晴口中疯疯癫癫的丫头?恐怕沈雨晴到现在都不知道司徒颜是个怎样的人,她的实力究竟如何。锦相信,若是让司徒颜认真起来,任何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一路还算是安全。
正午时分,他们到了一家茶寮歇息。
司徒颜叫了几个包子和几碗茶,旁边的桌子都坐满了客人,其中不乏千里迢迢去南羽家参加比武招亲的人。
“哼!那个南羽家的四小姐,八成就是老子的第十二房小妾了!你们到时候可都得来我家喝喜酒啊。”说话的人,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那自信狂傲的样子,让司徒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得了吧,就凭你?人家南羽家可是武学世家,一个扫地的丫鬟都身怀武功,就凭你那两下子,连门槛还没有踏进去,就得被人家踢出来。”口气嘲讽的男子样貌算是清秀,但是一开口,五里四乡的百姓都闻到他嘴巴的口臭……
更别提鼻子向来都很灵敏的司徒颜了,脸色遂变,差点吐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
司徒颜捂着鼻子,厌恶地朝那个男子瞥去,“玉茗,你没觉得某只犬类在这里放了一个臭屁吗?熏死我了都。”
玉茗扑哧一笑,她自然也闻到那个气味了,只是没有像司徒颜这样,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说出来。
司徒颜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好让整个茶寮的人都听的真切。
尤其是跟那口臭男子坐同一桌的其余几人,更是憋着笑,他们已经忍很久这个味道了,终于有人肯说出来了。
口臭男子脸色一变,随即目光凶狠地朝着司徒颜射来。
“死丫头,你说谁是犬类?!老子没放屁……”不知道是太生气的缘故,还是口臭男子本身就笨,竟然下意识的承认司徒颜口中‘放屁’的犬类就是他自己。
司徒颜笑的前仰后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太搞笑了,大叔,我又没说你放屁了,你干嘛承认啊?”
“你……”
这下,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包括一直都是脸色冰冷的宇文拓和锦,嘴角也上扬了几分弧度。
口臭男子顿时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当下更加恼火,竟直接朝着司徒颜冲过来,嘴里喊道:“死丫头,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
可惜,他话音未落,就被司徒颜的一招隔空点穴给点在了那里,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只能一双黑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地乱转,充满了惊恐。
司徒颜起身,正要上前,就见茶寮的小二匆匆跑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客官,你可切莫去招惹这个男子,刚才小的就一直听他在说,他的舅舅是咱们的当朝丞相安比槐,你赶快放了他吧,不然我们这个小茶寮到时候也要遭殃了。”
小二的声音虽然说的很轻,但宇文拓和锦都是练武之人,他们也都听到了他的提醒。
司徒颜闻言,呵呵一笑,声音忽然扬高几分,语带惊恐地说道:“你说什么?他是安比槐的外甥?”
小二吓得脸色都白了,而口臭男子眼中的惊恐瞬间变成了得意。
司徒颜转头走向口臭男子,见他洋洋得意的臭屁样子,惊恐的神色在走到他面前时,骤然一变,无辜地眨眨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问道:“这位大叔,安比槐是谁?他很牛吗?为什么本姑娘怎么都没听说过呢?”
口臭男子闻言差点吐血。
居然连当朝丞相的大名都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既然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么惧怕的样子?在戏弄他?
口臭男子目光狠狠地瞪着她,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倏然闪过什么,等他定睛看去时,眼前又多了一个模样俊美的男子,只见他唇角带笑,但眸光中的冷冽却让他胆寒。
难道又是个不知道他舅舅是什么人的人?
“收回你的眼神。”宇文拓淡漠地开口。
这个男人,竟然敢瞪他的颜颜,真是不要命了。
口臭男子愣愣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就觉得眼中酸胀无比,又麻又痛的感觉一阵阵袭来,让他的五官都变得扭曲狰狞。
司徒颜淡定地解开他的穴道,就看口臭男子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嗷嗷地痛叫。
在场的其他人,都被这个诡异的场面弄的怔住了。
大家都是学过武的人,自然能够看出口臭男子是眼睛中了毒,可偏偏却没人看到是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
司徒颜的心里在为宇文拓的行为而窃喜着。
他都不容许其他人瞪视她,是不是代表着在他心里,她的分量要比沈雨晴重?所以才会这么在意。这样想着,司徒颜的心情立刻好了很多,她蹲在口臭男子的面前,笑意嫣然地说道:“别担心,这点小毒要不了你的命,更不能让你失明。”
口臭男子痛苦地叫喊:“你们……你们真卑鄙!”
司徒颜摊开手,无奈地耸耸肩,道:“怎么能怪我们呢?你自己既然自己口臭,那为什么还要出来污染环境?明明是你自己的错嘛。”顿了顿,司徒颜又说:“不过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吧!不过你要记着,以后出来之前要记得漱口哦。”
她将一粒解药弹到口臭男子的嘴里,然后好心情地挽起宇文拓的手臂,回到桌子边坐下。
就连沈雨晴眼中的嫉恨,她都可以大方地不计较了。
等口臭男子的视觉恢复后,他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找司徒颜,可人家几位已经吃完上了马车,他只能愤恨地在原地跺脚,愤怒地低声道:“死丫头,本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因着宇文拓的行为,让司徒颜一路上的心情都大好,也不似昨天那般刻意和宇文拓疏远了。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他身边,让沈雨晴根本就没有空隙可以插进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在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司徒颜和沈雨晴的关系,现在明面上还是好姐妹,只是心里都有了隔阂。
只不过司徒颜大大咧咧的样子,让沈雨晴感受不到什么,以为她还是真心的对待自己,不由得会去笑她傻。等这次游玩回去,说不定她就可以和宇文拓成亲了,到时候她可要看看司徒颜是什么表情。
“主子,是太子殿下的飞鸽传书。”
宇文拓接过信鸽,上它脚上的竹筒拿出来,房间里只有他和锦在,他没有任何顾忌地打开。
一目十行,快速的将信看完,而后,宇文拓用内力将信摧毁。
锦见他皱眉的样子,随即问道:“主子,太子殿下他还好吗?”
“大哥说那边的问题已经解决,但父皇下旨不许他这么回来,让他代替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宇文拓的手合拢成拳,看来皇后那边应该是失败了,她也没能让宇文明轩松口那件事。
居然用体察民情这种借口,阻止宇文纤尘回宫……
看来,宇文明轩的想法并未改变,反而更加坚定。
闻言,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想了想,道:“皇上不让太子殿下,难不成是在等你回去?”宇文明轩让宇文拓当太子的事情,锦是知晓的,但也是他知道,沈雨晴和司徒颜都在瞒着。
宇文拓冷冷一笑:“大哥一向听话,只要他不回去,就算我们留在外面一年两年,宇文明轩也不会改变让我当太子的念头……他这是在告诉我,就算逃过天涯海角,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