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找到还是找不到,他们都要尽力去试,只有尝试过了,才能有资格说放弃。
见宇文烈沉默不语,司徒颜想起了在外面偶尔听到的百姓家常话,她说:“你知道么?现在就连百姓都在议论你为何登基快三年,始终不肯纳妃封后……小烈,不管是我和拓也好,还是尘哥哥也好,我们大家都希望你能够幸福,所以……找一个你爱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宇文烈苦笑:“找一个我爱的女人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么?”他侧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颜儿,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其实我多年前就明白你当初不过是在敷衍我而已,但是我没有怪过你,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会喜欢我,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未再跟你提起过小时候的事情。可是现在,你竟然让我去找别的女人成亲?颜儿,请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吗?”
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剥夺他继续爱她的权利。
司徒颜啊司徒颜,你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小烈,我知道我很自私,辜负你了和尘哥哥对我的一片心意,但是爱情本来就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我无法爱上你就是无法爱上你,我对不起尘哥哥就是对不起他!人人都说,这辈子是你们宇文家欠了司徒家的,可是我心里很清楚,在我个人,是我欠了你们的,而且还让你们为我付出了半辈子……”司徒颜轻轻牵起宇文烈的手,哀求地看着他:“你再成全我一次好吗?成全一次我的自私,只当让我心里好过一点,你不要再等我了……”
宇文烈望着眼前这个他爱了一辈子却始终都没有属于过他的女人,心痛的很想哭,他伸手抱住司徒颜,将头埋入她的颈窝,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泪水。
“颜儿,我爱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爱我是你的事情,所以,请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好吗?”他低声哽咽地说:“算我求你,成全我这唯一的执着。”
“早晨天凉,披上吧。”锦把披风披在玉茗的肩上,现在不过是破晓时分,她就已经站在这里眺望远方,等待司徒颜的身影出现。
玉茗叹口气:“你说娘娘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皇上也出去寻找一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娘娘的消息。
“皇后娘娘可能是因为跟皇上之间的事情,她应该也是很矛盾的,其实让她出去呆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锦扭头看着她:“你一夜都没睡了,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会让人盯着,只要有娘娘的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玉茗的确也感觉到很累,她站在这里一夜了,身体都有僵硬的迹象,她不能倒下去,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呢。
天亮以后,锦算着时间,亲自去御膳房给玉茗端来了吃的,可他还没进去就看到玉茗的房间门被打开,下一刻,寒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谢谢你,我已经有精神多了。”
“那你好好休息,晚一点我再来看你。”
寒的手里也拿着一个托盘,而且里面的食物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满脸笑容地离开,玉茗直到他的身影不见才进屋关上门。自始至终,他们谁都没有看见锦孤单落寞的身影矗立在那里……
只要玉茗可以幸福,他愿意成全她,但如果对方是个不值得她托付终生的男人,他誓死也不会放开她。
寒的出现太过蹊跷,锦让手下的人去调查他的背景,一方面他也留意到,寒跟玉茗的关系越走越近,他还时常陪着玉茗在院子里等一夜的消息……
这天,是司徒颜失踪的第四天。
锦,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答案。
“马上带人跟我走!”
真没想到,这个寒竟然是塔克部落首领的儿子塔克寒!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恐怕就连接近玉茗都是计划中的一步!
带着重兵包围了寒休息的院子,正巧玉茗也在那里帮他换药,她看到这么兴师动众的样子,满脸困惑:“锦,出什么事了吗?”
“来人,把这个刺客拿下!”
随着锦的一声令下,所有的侍卫便将塔克寒包围起来,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玉茗跑到锦面前,焦急地喊道:“锦,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抓他?”
“玉茗,你可知你带回来的人,正是想要刺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刺客?”
“什么?”玉茗不敢相信。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他,他到底是谁!”锦低眸看着她,放柔了语气:“这件事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以后不要跟这个男人往来了,我马上就会把他送到皇上面前等待处置。”
塔克寒没有半点反抗,甚至是很顺从那些侍卫。
玉茗看着他,难以相信他竟然会是刺客,而且还是刺杀皇上和娘娘的人?!这怎么可能?!她一步步地走到塔克寒面前,悲痛欲绝地凝视他:“寒,你告诉我,你不是刺客,锦抓错人了……”岂料,塔克寒竟丝毫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坦诚地说道:“玉茗,他没有抓错人,我的真名是塔克寒,我是塔克部落首领的儿子,这次来灸舞王朝就是为了给我父亲报仇……”
他顿了下,看着玉茗瞠大的双眼,忽然淡淡一笑:“但是,请你相信我,除了我的身份外,其他的事情我都没有骗过你,包括所有跟你说过的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把他带走!”
塔克寒被侍卫们押走了,玉茗等他离开都没有缓过神,他竟然真的是刺客?锦在走之前告诉她,塔克寒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为了能够进宫,为了能够有近距离刺杀皇上和皇后的机会,才会一直以养伤的名义留在这里。只是现在皇后失踪,也给了他更多调查事情的时间。
她犹如失了魂那般重新踏入塔克寒的房间,房间里还留有他身上的药味儿,柜子中还有她特意为他准备的换洗衣服。玉茗将衣服工整的捧出来,结果就看到了压在衣服底下的一封信……
塔克寒被带入了御书房,御书房外都是侍卫。
玉茗气喘吁吁地跑到这里,她想进去,但侍卫说皇上有旨谁都不让进。没办法,她只能一直等在外面,足足过去了一个半时辰的光阴,才见御书房的门打开,塔克寒跟锦一同走出来。
“怎么样?皇上有没有说什么?”她急切地问道。
塔克寒只是朝她微微一笑,而后便接过锦递来的剑,向外面走去,锦跟在后面。
没有人知道在御书房的那一个半时辰都发生了什么,众人知道的就只有现在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锦与塔克寒的决斗!
玉茗被侍卫们挡在外围无法靠近,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圈子里的二人就像听不到那般,紧紧地锁着对方的眼眸,然后慢慢扬起手中的剑。
“不要……”
锦和塔克寒的武功相当,根本就不分上下,他们打的很激烈,惹来了许多宫女和侍卫的围观。
最后,锦因为一剑之差而倒在地上,塔克寒趁机举剑过去,用剑尖抵住了他的脖子……
“还打吗?”塔克寒问。
锦站起身,扭头看向焦急等待的玉茗,而后丢下手中的剑,对他说:“你赢了,但是如果你不按照我们约定的去做,我还会去找你打架,直到把你打死为止!”
这场不明原因的决斗终于结束,没了侍卫的阻拦,玉茗迅速跑到他们面前,在确认锦没有受伤后,她的注意力就全都在塔克寒的身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塔克寒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道:“这是秘密。”
宇文拓格外开恩,并没有跟塔克寒计较什么,毕竟司徒颜也没在他手下受伤,所以就下旨让他择日离开灸舞王朝。
从听到这个圣旨开始,玉茗就一直显得心不在焉,就连在等司徒颜的时候,精神都特别不好,脸色也很苍白。锦把她这些情绪都看在眼里,最后跟宇文拓商量后,他去找了玉茗。
“皇上说,你的终身大事也是皇后娘娘心里的牵挂,所以他想在娘娘回来之前,让咱俩尽快成亲,你觉得呢?”
玉茗神游的思绪立刻反应过来,她惊愕地看着锦,好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如果你跟我成亲,到时候皇后娘娘定会现身。”锦平静地望着前方,眸中涌动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不行!不可以!”玉茗一口拒绝。
“为什么?”锦回头看她:“你难道不希望看到皇后娘娘早点回来吗?皇后已经对娘娘无可奈何了,这是唯一可以让娘娘自动献身的办法。”
她当然希望娘娘可以早点出现,可是……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让她跟锦成亲啊!“锦,这是我们的终身大事,不能这么草率,你明白吗?”
“我们从小相识,这是草率吗?”
“可是……”
“好了,皇上的圣旨都安排好了,而且也向外面宣布了这个消息,塔克寒王子也会出席我们的婚礼。对你而言或许有些仓促,但娘娘的安危更加重要。你准备一下吧,我们明晚就成亲。”说完,锦没再给玉茗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明晚就成亲?!
玉茗的胸口仿佛被一道惊雷炸开,这短短的五个字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后来她去找过宇文拓,可宇文拓已经不在宫里,她住的地方和锦住的地方都已经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喜堂也已经有人在布置了……
玉茗望着眼前这她来不及面对的一切,失声痛哭……
不该是这样的!她跟锦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还有……还有那个人……
玉茗跑到塔克寒住的房间,他的房门紧闭,门外有两个侍卫守在那里,听侍卫说,塔克寒正在休息,今天谁也不会见。
失落……失望……无助……
这些情绪牢牢地将玉茗包裹起来,她一整夜都没睡,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很多宫女出现,帮她收拾打扮。因为玉茗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嫁,所以宇文拓准备的嫁妆很丰厚,就连塔克寒都为她准备了不少的礼物。明明该是喜悦的事情,但玉茗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夜幕降临。
她头上戴着红色方巾,又喜娘搀扶着准备和锦拜天地……
听着周围恭喜的笑声,还有锦时常都会在她耳边轻声安抚让她不要紧张的声音,玉茗的眼泪一滴滴地砸在她的手背上……
“寒……”
“玉茗……!”
玉茗的身体一僵,以为是错觉,可越来越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塔克寒的吗?她倏然掀开方巾,只见塔克寒一身青衣地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头注视着她,轻声问:“玉茗,你是真心想要嫁给锦这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