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晴,你告诉朕,那碗羹你是不是做过手脚?”他连名带姓的喊她,而且还步步紧逼她。
沈雨晴的脸色微变,虽然很快,但还是被宇文拓给发现了!
“什么手脚?皇上,臣妾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她的耳边响起之前碧儿嘱咐过她的话,在单独面对宇文拓时,一定不能露出马脚,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行!她的人已经万无一失,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她做的,所以只要她死咬着不松口,就没问题了!沈雨晴大胆着直视着宇文拓的目光,双手捏着自己的衣服,强迫自己不要怕。
“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那碗羹怎么了?”
“那碗羹是你让人给顾儿送去的,但是结果是枫儿吃了!你想不想知道,枫儿现在怎么样了?”宇文拓忽然放轻了声音,嘴角带笑着睨着她问。
沈雨晴心乱如麻,他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是跳得厉害。
“没错,羹是臣妾让人给顾儿送去的,也是依照顾儿的口味做的,臣妾并不知道那碗羹最后会被枫儿吃了……他怎么了吗?”
“他……失、明、了!”宇文拓微笑着,却是咬着牙一字字的说道。
失明?!
沈雨晴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其实这个毒是什么她并不清楚,因为药是碧儿下的,当时她还嘱咐过碧儿,虽然要对孩子下手,但还是别太重!毕竟她的目的是司徒颜,孩子受伤只是一个警告,外加让她不能再用这个理由靠近宇文拓罢了。
然而如今……
枫儿他……竟然失明了?!
沈雨晴眼中的神色没有逃过宇文拓的眼,他的眉头微微一蹙,难道动手脚的人不是她?如果这种惊讶只是装出来的话,他肯定会分辨的出来,可是沈雨晴的样子,似乎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就算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也一样!
“如果毒不是你下的,那么你告诉朕,都有谁知道你要给顾儿送羹的事情,还有,你觉得会是谁要给顾儿下毒?”虽然羹是送给顾儿的,可也不能保证对方要加害的人不是枫儿!但两个都还只是的孩子,到底是谁要对他们下手?
沈雨晴抿着唇,想了想,轻声道:“知道臣妾要给顾儿送羹的人就只有臣妾宫里的,至于要给顾儿下毒……臣妾实在是想不出来会是谁。”她抬起头,满含泪光的说道:“皇上,臣妾的顾儿从没有招惹过什么人,这几年他一直都很安分的呆在寝宫里,他还是个孩子,臣妾实在是想不出背后下毒之人的动机……皇上,臣妾知道您向来不喜欢顾儿,可他毕竟是您的骨肉,就请您看在他身体里有您的血的份儿上,请帮顾儿找到背后的真凶好吗?”
“真凶朕自然会亲自查找,但是有些话朕要先跟你说在前面,不管对方要下毒的人是顾儿还是枫儿,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只要被朕找到,朕都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为枫儿讨个公道!还有,近期你就不要再给顾儿送东西了,朕已经决定,在他身体康复前要一直留在王府里,你或者你身边的人,都不能轻易去见他,明白么?”
“什么?”沈雨晴失声:“皇上,臣妾是顾儿的母妃啊,为什么连臣妾都不能……”
“朕不妨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是顾儿的母妃也一样逃脱不了嫌疑,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在自己宫里,别乱跑了,还有看好你的侍婢!”宇文拓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可他说的话,却像是一记闷雷震在沈雨晴心头。
什么叫她是顾儿的母妃也不能免除嫌疑?
皇上他,居然刚开始什么都没调查就已经怀疑她了吗?
“碧儿,本宫该怎么办……以皇上的精明,他一定会……”待碧儿走进来,沈雨晴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急切的问道。她好担心,心里好乱,虽然碧儿已经说过没事,不会查到她这里,可皇上的头脑那么精明,手段也那么高,再加上有师兄的辅助……她真的会没事吗?
“娘娘,越是这个时候您就越得稍安勿躁!”碧儿安抚道:“依奴婢看,皇上应该只是那么一说罢了,毕竟您是小皇子的生母,就算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到您的头上,不会有人相信一个母亲就下毒加害自己的孩子的。况且,我们当时没人在王府里,谁也不知道那碗羹会让郡主的孩子吃下去,所以……您不用自责……”
“不行……”沈雨晴惶惶然地摇头,自言自语:“本宫不放心顾儿,还有司徒颜……她的儿子失明了,她会不会把过错都强加在顾儿头上?现在王府里没我们的人,顾儿会不会有危险?不行,本宫要去找皇上!本宫要把顾儿接回来!”
“娘娘,娘娘!您冷静点!”
“你让本宫怎么冷静?!那碗羹是送给顾儿的,却让枫儿吃掉!司徒颜一定会把罪责都推到顾儿头上,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做了顾儿的替罪羊!她那么心恨,她一定不会放过顾儿的……”她越想心里越慌。“本宫以前还得罪过她,司徒颜有仇必报,她一定会伤害顾儿!”
见沈雨晴无论如何都不能冷静下来,最后碧儿没办法,只能一个手刀将她劈晕了。
寝宫的人早已被她支出去,等沈雨晴晕迷后,她才冲着无人的外面轻声说道:“人已经晕了,你可以进来了。”
连续一天一夜,司徒颜都在枫儿的房间里,谁都不让进,没人知道他们母子俩现在的情况如何。皇宫那边,锦也是没有睡觉,一直都在审问这次的下毒事件,但到最后,所有经手过那碗羹的人,都已经调查清楚,没人可疑,更没有要害皇子的动机,一时间,调查陷入僵局。
“皇上……”
“都是废物!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下毒的人都找不到!”宇文拓一气之下将调查结果甩到了官员的脸上,锦也跪在旁边,低着头,很惭愧。
其实这件事调查的头领是他,皇上发脾气被甩的人也该是他才对,他知道皇上还是顾念旧情,所以才没对自己下手。
“皇上息怒……臣等罪该万死……”后面跪着的都是刑部的人,他们不停的磕头请罪,额头都可破了,也没见宇文拓松口让他们起来。
宇文拓冷笑一声,眼中盈满戾气。
“的确,你们是罪该万死!”
“皇上……”大臣们无力的哀嚎……
宇文拓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锦,沉声问道:“朕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锦低着头,恭敬的抱拳,道:“回皇上,经过属下等彻夜追查,从晴妃娘娘的寝宫到王府里的下人,每个人都没放过,但……”
“还是查不到是何人所为?”宇文拓冷漠的接着他的话说。
“皇上恕罪!属下等会继续追查,如果找不到幕后真凶,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锦的保证有点重,那是因为他知道司徒颜跟枫儿对于皇上来说有多么重要,再加上这一天一夜郡主那边也没消息,皇上心里着急调查事情的进展,另一方面也在担心郡主他们,不焦虑烦躁是不可能的。
宇文拓听到锦这么保证,嘴上也没法在说什么。
“罢了,你们都退下,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找不到真凶,后果自负!”宇文拓疲惫的摆摆手,让他们退下。“锦,你留下,朕有话问你。”
待大臣们都松口气的出去以后,宇文拓才满身疲累的靠在龙椅上,悠长的吁出口气:“颜颜那边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出来吗?”
“是。”
“这样下去不行,枫儿的眼睛也不能放弃治愈的可能,你把宫里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随朕去王府。”
等宇文拓他们到王府的时候,时辰已经是响午。
艳阳高照,天空湛蓝如洗。
可他们的心情却都很压抑。
玉茗一直都守在房间外,一天一夜也没休息,实在累得不行了就靠在外面的柱子上打盹,但都没有超过半个时辰。才一天一夜的功夫,她的黑眼圈也是很浓,样子看起来很倦怠,甚至比宇文拓都累。
“奴婢参……”
“这里没外人,不用行礼了。”宇文拓摆摆手让她起身,走到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半响都没听到他想要听到的声音,叹息着问:“颜颜跟枫儿有没有进食?”他们俩都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如果再不吃东西,身体肯定要垮掉。
玉茗摇摇头:“没有,奴婢做了很多小姐爱吃的东西,但放在门口一直都没人动,奴婢也劝说过小姐,但小姐她……皇上,有句话奴婢斗胆问问您,您有没有觉得小姐自从回来后就有点不一样了?小姐虽然以前跟现在脾气差不多,但她从未用过那种……那种奴婢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奴婢,而且她的性格好像有比以前要更冷,要孤僻许多,甚至有的时候奴婢都觉得小姐她……有点邪恶的感觉……”
怎么说呢?各种的感觉,很复杂,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希望皇上能懂她的意思。
玉茗的话,不仅是她自己,宇文拓和锦也都感受到了,但他们也不知道是原因。可总不能老让司徒颜跟枫儿呆在房间里不出来,他们心里都不会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