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两天过去了,尹甸的军营安静如往,晚上出巡的队伍也比往常多了一倍,恐怕也是出防东袁军队的来袭。
借着书册来消磨时间,烛光如萤,闪动连连,就连心思也会逐渐被其影响,却也无心投目在这眼前的书册上,是因蒙将军前两天在帐中一言,还是因为四面楚歌的场面让我无法安心。
想着,昏昏欲睡之感萌上心头,半是清醒,半是沉睡,就在迷糊中听见一阵喧哗,猛然从浅眠中惊醒,当我离身案几时,东袁瑾宸面带慌乱,迈着疾步来到营中,二话不说拉我朝门口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已闻刀剑相击,战马嘶吼,加上他面色严肃,迫使我急切想知道此刻是何等的局面,难道尹甸的军营遭到来袭?这一念头一闪而过。
“尹甸已和我军兵戈在此,我们得趁此离开”说完已经挥帐出营,正逢战火相燃,声音如巨,刀光剑影,人影错杂,引得我一阵阵心慌,踌躇不前看向了东袁瑾宸。
他有所触然,转脸之间侧眸如水一般的平静,见我满眼的异样,他给予安慰的一笑,微微点头,见他如今的镇定我也不免安心了一丝。
场面依旧混乱,忽而一人持刀冲向这边,在我惊呼闭眼之际只闻一声惨叫,随后安静无声,提心吊胆的半睁双眼,直到完全的看清眼前的一幕让我惊愕之极,一柄长剑连穿两个人的胸膛,鲜血迎着刀刃泄了一地,一个挥臂,剑出腹中,对方倒入血泊中,闭眼而逝,一手紧握长剑,一手则是牵我继续前进。
“给我留下他们!”一声震天,闻声而寻,蒙将军与赫诺策马而来,身后也随了一支军队。
见此情景我与他脚步骤停,立刻被尹甸军队包围撑圈,位于马上的蒙将军脸上阴沉,就连双眸也冷怒相缠,透着窒息的压迫,东袁瑾宸将我护在身后,手中的长剑又握紧了几分。
“拿下,不论死活!”蒙将军浑厚声起,换来赫诺脸色一紧,阻止到:“蒙将军……”言下还有为说之语,但蒙将军已经扬手示意士兵进攻,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群人四方扑面涌来,东袁瑾宸一人与他们抗衡,即使场面多么的混乱,他也始终将我护在他的羽翼之下,每一次的攻击都被他闪身反击,不让对方伤我分毫,刀起刀落,血溅四周,就连他的衣袍也早已血迹斑斑,在这夜中也显得这般的鲜红的刺眼,杀气伴着血腥弥漫在了了空气中。
经过一番争斗,对方已经战败多人,难以抵挡之下,蒙将军纵身而起,举刀头顶狠狠的劈下,一个侧闪,刀刃隔着衣服擦肩而过,在他臂膀一侧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两人在这混乱的场面展开了一场久违的厮杀,负伤的士兵在此刻已经无法介入他们之间,只得徘徊在们四周伺机而入,他们一刀一剑都冲向对方的要害,皆想置对方于死地。
刀剑相拼中,蒙将军左臂深中一剑,瞬间他的脚步定格一处,坐于马鞍上的赫诺按捺不住出剑越空而置,东袁瑾宸快招相还,局势随着猛将军的受伤低落局下,四周将士也一同攻击,火药味更加浓重了一些,每个人都不顾生死与之搏斗。
“小心!”见身后一人来袭,我手足无措挡在剑前,一阵钻心的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一股股的滚烫在胸前绽开了花朵。
“薇儿!”在即将软下去之时,被他的双臂及时的扣住,撑着脚下,依靠在他的怀中,他面色慌张,含着深深的自责。
“没事……”我强扯一抹笑,抚慰他此刻的担忧,目光微转,只见赫诺呆若木鸡的杵在我面前,一丝惊扰从她眼中一闪而过,想迈步超前,却也终是停在原地,现在她已经没有理由与动力能趋使他重如千斤的脚步,我与她之间隔着的是东袁与尹甸之战,国家之兴亡,兴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阵惋惜,撕痛我此刻的心窝,在沉浸时,东袁瑾宸一个急闪,抬剑抵制赫诺的项上,当她因一阵冰凉而回神时,已经悔之晚矣,做不出任何的反抗,随时会断气在这柄剑下,因她被挟持,就连原本厮杀的场面也在顷刻而止,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一群人唯唯诺诺的不敢动弹半分,一切又是鸦雀无声。
“不要伤害她!”我急忙出口,唯恐她伤到一丝,东袁瑾宸半带疑惑神情看着我,见我伤重已然,又见我眼中的恳求,他却一时变得无奈,只好违背自己的意愿,淡去了脸上因怒气而产生的扭曲,没有伤她,只是拿她做了人质,我也算是松了口气,东袁瑾宸携同赫诺一起来到我的身边。
“全部都退下!”东袁瑾宸出口警告,使得小步前移的士兵都急忙退了半米之外。
“东袁也会用这样卑鄙的伎俩”蒙将军首居于前,讽刺相送,闻之此言,东袁瑾宸轻蔑一笑,全部置之。
“如若不是尹甸典范在前,本帅也是无处可学,若轮卑鄙只道你我旗鼓相当,回去转告赫王。若他执意不肯休战,只会殃及无辜,作于困兽之斗,战场之上风云难测,赫王也定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多说自是无意”东袁瑾宸盛气凌人,压住了全场,蒙将军欲想开口,却是无一措辞,虽怒也是无可奈何,压抑的愤怒推至到了顶峰。
这时,身后东袁的军队靠近,个个蓬头垢面,狼狈至极,浓浓的血腥也扑鼻而来。
“二皇子”身旁一人开口,气喘吁吁,兴许刚刚经过一番撕斗,而显得呼吸极其的不均匀。
“林将军带兵断后,撤”说完将赫诺交给了林将军,搂我上了马背,倚在这炽热的胸膛,忍不住顷刻想睡去,克制着这股毅力保持着清醒。
因赫诺在手,尹甸的军队果然没有追上来,就这样回到了十里之外的尹甸军营,当我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好,投眼四周,只见东袁瑾宸坐于桌旁,转弄着手中的空杯,目光呆滞陷入沉思,蹙紧的眉宇隐着一丝烦躁,看来定边关真的是一个棘手之地,任谁到了这里都不能面若泰然,就连一直处事冷漠不惊的他,也会为之折服,我本想起身,却因身上的伤处扯出一声痛吟,布料惊醒了他,满色匆忙来到床前,扶我坐了起来,因沉睡太久,却是浑身无力,一时无言,也不知如何安抚他现在的烦躁之情,只好淡笑一抹,打破这沉默。
“你身上有伤,当是好好休息”他胸口一拎,唯恐我此刻有何不适,急做规劝。
“没事,不必担心”我出口安慰,他才松缓面色,抬手抚上我的面容,眼神却是愈加看的认真起来,似是要将我彻底的看透,可是时而又是那难以读懂的情绪出现在眼中,让我的直觉错乱不堪。
“赫诺呢?她怎么样?”但愿她没事才好。
“你放心,她救你一命,这个人情我当是还上,她现在很好,已经吩咐下去,以礼相待”他对上我的双眼,似是了解我心中所忧,因而费心算是安排的妥当。
“谢谢你”我浅笑一丝,心中顾及也淡去三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