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涛正当准备将费一笑打抱起的时候,倏然听到了她咕哝一声,“哥哥?”
然后她的双臂就主动缠上了他,他浑身一僵,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急欲推开她,她却步步紧逼,缠得更紧,因为是夏天,她身上一件白衬衫,她曲线玲珑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撩拨着他。
顾元涛仅十八岁,年少情动,怀中又是喜欢之人,顿时觉得体内一阵热血翻滚,但他也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再多的欲火也因费一笑的一声呢喃而冷却。
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费一笑,这一刻,他明明离她很近,为何他却感觉到他们的心相隔千里之遥。
今晚的她,频频反常的举动都是为了她口中那个“哥哥”吗?
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一向平静的费一笑让她借酒消愁,喝到烂醉如泥,不顾自己的身体呢?
在这一刻,顾元涛的心底复杂的情绪激荡,不停地跌宕起伏,他一方面是对费一笑的怒,恨她对那个男人掏心掏肺,而那个男人摆明就是不珍惜她;另一方面是对自己的恼,恨自己明知她心里有人,却硬要上了那条万劫不复的船,宁可泥足深陷,一起湮没,也不愿意趁早拂袖潇洒离去。
心底的拉锯战,如烈焰一般一寸一寸吞噬他的灵魂,但他却迟迟无法临阵摆脱。
闭上眼,他暗叹,自己就算再冷静再精明,每当遇上了她,赔本的生意,还不是照做?
手机的振动惊醒了他,他目光追寻处,原来是那振动来自费一笑的斜肩包。
他的胸膛起伏振动,在挣扎要不要接,怀中的人儿根本如藤蔓一般缠住他,紧紧的,有一股誓不罢休的气势。
他叹了一口气,任那振动一波又一波,顾元涛不得不有些佩服,那振动几乎是每隔半小时响起。
干脆抱着费一笑入了浴室,放满了一浴缸的温水,他有些感慨起来,他第一次给女生洗澡,竟然在人家宿醉未醒的情况下,而他却不得不当一个柳下惠,按奈下狂躁、亟待宣泄的情绪,规矩地给费一笑洗去污秽。
顾元涛觉得费一笑喝醉后的酒品真是烂到家了,以后定然不能够让她喝酒了,醉倒在男人面前,不是所有男人都向自己这般能够克制住的。
抓住蓬蓬头,飞快地将她胡乱冲了下,随手扯了一条大浴巾,一裹,转到客厅,将她暂时放在沙发上。
月色的银辉洒在那个蜷缩着的玲珑身影上,那似乎是一处触手可及的温暖。
他神色恍惚,觉得若是今后她是自己的妻子,每天下班后回来,都是如此温馨的景象,多好!
他走回卧室,翻箱倒柜起来,虽然房内将空掉的制冷换成了制热,但还是怕她感冒了,宿醉头痛加上着凉,有得她受的,但是他却舍不得让她受这种教训。
他的衣柜里,除了休闲服饰,便是单调的意大利手工西装——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便随手抓了两件较厚的西装,摊开,给她盖上。
她的手机再次不依不饶地响起,顾元涛有些恼恨地伸向她的斜肩包中乱摸一气,乳白色的精致翻盖手机,时尚的流线型外表,很适合女性用。
他看到屏幕上“哥哥”两字,在不停地跳动,他倏然想到了刚才抓住战机时,费一笑口中吐出的便是“哥哥”两字。
顾元涛内心开始挣扎,要不要接,理智跟情感的天平交错倾斜,他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按下了接听键——
“费一笑,你在哪里?”
气急败坏的男声,透过手机传来。
“你找笑啊,她已经睡下了。”
顾元涛瞥了一眼沙发上那个拱起的人影,唇角掩不住扯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
至少,在这一刻,自己能够看到她,而手机另一方的男人却在咬牙切齿,恨不得宰了那个撅着嘴角的家伙。
其实,或许,手机另一端那个男人,对费一笑并不是没有感情,但是他既然敢伤害她,在顾元涛心中,那个男人就没有资格拥有费一笑。
顾元涛自认,只要坚持下去,自己赢得费一笑感情的机率还是很大的,迟了一步,并不代表迟了一生。
“叫她起来接电话。”
听到男人的声音,对方有些不敢置信地加重了语气。
“她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拜托明天再说。”
还没等另一方说完,顾元涛径自挂断了电话,他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就是故意歪曲话语中的深意,让对方误会。
听手机中那男人的声音,那决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相反,那男人的声音中透露着威严,那种魄力,应该是一个长期发号施令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