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探至她的前颈,“撕拉”一声,衣服碎了一片,顿时,三朵齿印小碎花跃然眼前,这是他们相识最有力的证据,是专属于风影的印记,不是吗?
白雪般的肌肤将那三朵齿印小碎花衬托得更加鲜艳刺目,风影不带一丝温度的拇指指腹至上而下重重地摩挲而过,让她身体轻颤的同时,俯身又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未咬却疼,时短却痛。
看着她的唇瓣刹那间因他而变得鲜活粉嫩,风影颇有些咬牙切齿道:“要我亲口告诉你,这三朵花的来历么?要我告诉你,小狐狸的味道,乃世间独有么?”
他愤怒的不是她已经嫁人,亦不是她扮丑的容貌、作假的声音,更非她动用了他的烈风泉,他在意的是她假装不认识他,甚至千方百计地避免他认出她。
彩公子可以与风堡主默默地相拥一晚,而当她被迫露出小狐狸的尾巴,七七便只会对风影冷眼相向,视同路人。
是否,若非方小花,她根本就不愿踏进烈风堡一步?若非方小花,她根本就不准备与他多说一句?
他很想问个明白,她到底是因为恨他才如此,还是因为不爱他才这般?他是个无畏无惧的血性男儿,独独面对她时,却变得患得患失、畏首畏尾,生怕问出口,她说恨他,永不原谅,更怕问出口,她说不爱他,永远不爱……不过,此刻他可以确定一点,那便是就算他鼓起勇气问出口,照她现在这副态度,定然只会以沉默作答,倒不如不问不听。
反正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她恨他有多深,无论她忆他有多淡,他会尝试各种方法接近她,让恨转浅消逝,让爱变浓变烈,让她的身心彻底地属于他,再没有别人。
彩云飞抬脚一跺,却只在水下踩了空,她的唇第一次被人吻得这般疼痛,像是已经裂开,有一团火焰在上面燃烧,事已至此,她再否认自己不是小狐狸,便显得虚假了,倒不如无声地默认,但是,她绝不会开口承认,因为她恨他。
被风影扯破的一块衣料掉在水面上,逐渐有淹没的趋势,彩云飞纤手一撩,将衣料绕上自己的脖颈,简单地打了一个结,绽开的结正好可以挡住锁骨处露出的肌肤,尤其是三朵齿印小花。
她瞪着他,他亦瞪着她,原因迥异,却全是源于爱。
彩云飞突地发现,原来以真实的身份面对风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艰难,反倒无端轻松了许多,只要她的心是冷的,她的爱是隐藏的,她的眼神与话语是疏离的,她是恨着他的,她便可以坦然地面对他。
忆往昔,她喜欢他,答应嫁他,等他盼他,日积月累地爱他,却没有等到他,她没有食言,没有失信,甚至在误以为他死了之后断然跳崖,是以,她何错之有?
她不欠他,没有对不起他,是以,何须怕他,何须心虚紧张?
“小狐狸……”风影唤她,希望她答应一声,哪怕声如蚊叫。
“……”彩云飞咬紧牙关,坚决不应。
“七七……”曾经他以为她会一辈子叫这个名字,会一辈子待在青须山上,却没想到她有一天会离开,会改名,是以他找遍了所有叫作七七的女子,却惟独没有她。
“……”彩云飞瞪着他恨恨地想着,你欺负我,耍弄我,骗我,我偏不应你,看你怎么着?
风影突然觉得好笑,这个女人所有想要掩藏身份的假象已经被他一样一样无情摧毁,如今没了作假的本事,难道以为一声不吭地穿着一件湿漉漉的男装,就可以骗他说她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么?
风影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她的胸前,**的男装紧贴着她的身体,让她那两簇双峰更显得性感诱人,风影嘴角邪恶地勾了勾,倘若她嫌他摧毁得还不足够,那他就不妨再帮她摧毁一层。
他抓着她右肩的大手逐渐下移,缓缓停留在她的双峰处转圈,在她眼神惊闪的瞬间,出其不意地握紧,恶意地揉捏,彩云飞又气又羞,身体猛地往后仰倒,躲开大手的同时,听到他调笑的声音道:“小狐狸的身段怎么变得这般翘挺饱满、柔软迷人?不要在我面前扮什么男人了,这般好的身段,扮男人既可惜又极易被人看穿,还是不要画蛇添足得好。”
彩云飞满脸通红,不由想到六年前与他初次见面时他说的那句:“就凭你这样的身段,我怎会瞧得上眼?”
彩云飞羞愤不已,有意避开他赤果果的目光,但仍觉得他手心的余温依旧可恶地停留在她的胸口,挥之不去,她不顾一切地爬上岸,远离这个该死的淫贼!
风影没有阻止,只是目光一直追随,彩云飞加紧离开的步伐,确保他暂且追不上之时,她突地停下脚步,回头一字一顿地说道:“风堡主,我突然发现,其实你不姓风,清风的风,原来你姓疯,疯狗的疯!”
这一次,她的声音再没有装腔作势的粗犷,只有真切的婉转动听,风影闻言,突地仰天狂笑,恐怕这世上只有他在听到心爱的女子骂他是疯狗的时候,还能笑得这般狂放吧?
她是因为他吻痛了她的唇,是以骂他为疯狗?还是因为她后悔与他相识,痛恨他在她身上咬出三朵小花,是以骂他为疯狗?
风影站立的身体缓缓往下,不消片刻,整个人已经没入水中,水面平静如镜。
小狐狸,我想念寒月潭的潭水了,想念满地的赤焰草开出成片成片的白花了,你呢?想不想?
回到西苑后,彩云飞打开包袱,看着其中的女装与男装发呆,犹豫片刻,她终是选择了男装换上。
被风影那般识破身份,彩云飞觉得屈辱之至,尽管风影似乎已经默许她可以在烈风堡穿女装,但是,她并不想领他那份带着嘲弄口吻的慷慨之情,她希望自己跟烈风堡的普通来客一般,知本分、守规矩,若不然,保不准某天,风影又突地食言,不惜以她擅穿女装为名,在她还未获悉方小花的下落时,就狠心地将她赶出烈风堡,她可不做那种冤大头。
不过,彩云飞又暗自思忖,风影禁止女子出入烈风堡,难道只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对女子毫无兴趣?她隐隐觉得,这不像风影禁止女子出入的真正原因。
走到梳妆台前,彩云飞拿起铜镜上下移动照看,不断打量穿着男装的自己,尤其是她那已经掩藏得很好的双峰,她的小嘴微微嘟起,心想她穿着男装的模样当真那般容易被人识破吗?
她正欲自问自答地否认,却突地想到两个多月前与月落天初见的那日,她以为月落天不知她是女子,可事后月落天却直言不讳地告诉她,虽只匆匆一面,他已认出她是女子。
被费青帆典租的伤感蓦地袭上心头,彩云飞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因为月落天与风影恰好是两个眼光独到的男子,还是因为她身上哪里出了问题?对她而言,自然更愿意相信后者。
最后,彩云飞将铜镜移到了她的面前,脸对着脸瞅,她自小便不爱胭脂水粉,嫁给费青帆之后,亦喜欢素面朝天,总是简单地将自己的妆容弄得干净整洁,是以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照镜子,她睁着一双大眼,看着镜中的脸,镜中人不过皮肤白些、目光稚嫩些、模样清秀些罢了,哪里有女子的痕迹?
“我最像男人!”彩云飞盯着镜中的眼睛,自我安慰地说了一句后,正欲放下镜子,忽地,拿着铜镜的手顿住,因为她看见自己的左眼眼白处果真有一粒针眼小的褐斑,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那日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的她认定了展卿衣在骗她,原来他并没有骗人,这也不奇怪,他经常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瞧,难免会发觉一些细微之处,不过,展卿衣说她眼睛有病的那句,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在她看来,那针眼小的褐斑,就如同有些人身上长着的胎记或黑痣一样,正常得很。
“本公子身强体健!”对着铜镜又喊了一句,彩云飞这才放下铜镜,刚束好发,便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冷御寒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新鲜水果,讨好地对着她笑道:“彩兄,吃水果。”
彩云飞正好有些饿了,也不客气,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笑盈盈地夸赞道:“嗯,很甜,谢谢小寒。”话落,彩云飞故意漫不经心地他身边绕过,怡然自得地欣赏院中的花草树木。
冷御寒放下水果后,颇为尴尬地跟在她后面,半天才说道:“彩兄,我……有一事相求。”
彩云飞早就看出了他的来意,佯装严肃地看着他道:“小寒,我最痛恨的便是食言之人,昨晚你狠心弃我于烈风泉,是何原因咱们心照不宣,你觉得你的箫还肯回到你的身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