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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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站稳身子,从男人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臂,想要说声“谢谢”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可喉咙突然变得喑哑,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既然如此,她失礼一回又何妨?

男人的身体适时往右一挡,刚好让准备开溜的彩云飞撞上,彩云飞咬唇懊恼,他阻挡的动作和她跨步的动作几乎同时,她怎就没选另一面?

彩云飞来不及思量下一步该如何做,男人的手臂便突然从她的肩膀滑下,停留在她翘挺的臀部,稍稍用力,彩云飞便被他托了起来,身子软软地贴紧他的胸膛,即使仍没有抬头,她的脸颊已经触到男子脸上毛茸茸的狐皮。

这下,彩云飞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与理由安慰自己了,她并不擅长自欺欺人,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但确定此刻托着她臀部的男人是烈风堡的堡主风影,还能确定他就是那个逾期不来的骗子风影。

男子的相貌、气质、名姓、装扮、身体的气味以及抱她的独特方式,都不足以证明他是谁,但当这些条件惊人地结合在一起,烈风堡的堡主风影便是六年前寒月潭的那个风影,再也无须怀疑。

彩云飞安静地任他抱着,至始至终不肯侧头瞧他一眼,不想挣扎也不说不出话,心头汹涌的情绪被她以狠咬嘴唇的方式控制,不愿显露分毫,但狂跳的心以及僵硬的身体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了。

幸好,风影也很安静,什么也没有说,双手牢牢地托着她的臀部,目光清冷地看着前方,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怀中的女人为何不肯认他?六年了,她已经从一个可爱的女孩蜕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他尚且能一眼认出她,为何她却可以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良久之后,不知是彩云飞的力气奇迹般地得到了恢复,还是风影有意松手,彩云飞从他身上轻松挣脱,利落地上马,毫不犹豫地扬起马鞭,风驰电掣地离开,马蹄扬起的尘土下,戴着狐皮面具的男人久久地站着,深邃复杂的痛苦毫不掩饰地占据他的眸光。

他猜测彩云飞的心中对他有恨有怨、有烦有厌、有抗拒有排斥,却惟独不敢猜测在她的心中,对他还有爱,因为她爱的定是她的相公,不然怎会嫁给他?

“若是两年后你不来,我就嫁给别人,不嫁你。”那是她当年说的气话,他一直相信那只是气话,小狐狸绝不会因为他逾期不来而赌气嫁人。

“驾——驾——”明知她已经远离了紫竹山庄,远离了紫竹迷林,远离了风影的视线,彩云飞仍不想让马的速度慢下来,更不敢回头,呼呼作响的风声混着她毫不掩饰的痛哭声,这一路的一草一物皆显得悲怆万分。

风影活着,她是高兴的,爱一个人,哪怕他不爱自己、不要自己、欺骗自己,她也希望他好好活着。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就算他还是当年的那个风影,她也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七七小狐狸,是他食言在先,她大可理直气壮地面对他,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便毫不犹豫地退缩了。

让她泪眼婆娑地认他么,喊他风影,喊他坏狐狸,打他骂他当年不信守承诺?质问他当年为何会死在一只猛虎之下?尔后追悔莫及地告诉他,她已经嫁人,心中却从未将他放下,她爱他亦恨他?

她说不出这些,一个字也说不出,若是当年他没有死,她会一直等着他,或者离开青须山到处寻他,断不会嫁给另一个男人,可如今,风影的解释、风影爱不爱她的答案,于她而言,只不过徒增悔恨与悲痛罢了,她已经嫁人,有过两个男人,再不是冰清玉洁的小狐狸,再也没有理由与他面对,更没有资格与他谈情,倒不如掉头离去,撇得干净。

不过,有些事她不愿蒙在鼓里,风影当年被猛虎咬死的事,她要找人问个明白,当然,那个人不是风影,更不是费青帆。

翌日清晨,彩云飞终于到达了京城,找到了京城赫赫有名的贾府。

“姑娘你找谁?”豪华的贾府大门被缓缓被人打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家丁揉着眼睛问道。

“我找……你们家少爷。”

“贾府有十八个少爷,还有六个小姐喜欢女扮男装以少爷自居,姑娘你找哪个少爷?”家丁一脸认真地掰着手指,不像是在开玩笑,却着实把彩云飞吓了一跳。

彩云飞只知六色乃京城贾府的少爷,对于他的真名、排行等情况一概不知,她为难地想了想,抱着侥幸的心情问家丁道:“贾府可有个叫贾六色的少爷?”

家丁挠了挠头道:“贾六色?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贾府没有叫贾六色的少爷。”

贾府一个扫地的家丁恰好听见二人谈话,拖着扫帚上来对先前那个家丁道:“贾六色就是六少爷,你没听说啊,六少爷上个月突然兴起,非得改名,就叫贾六色,气得大夫人险些吐血呢。”

“这位姑娘,我们六少爷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府了,你若是找他,时下当真不方便。”不等彩云飞发话,扫地的家丁便摆出一副打发人走的模样,与另一个家丁默契地对视一眼,颇显尴尬。

“不方便?他在何处?”彩云飞不解,眼下除了宫禁森严的皇宫,哪还会有不方便之处?

彩云飞站着不走,两个家丁的脾气也恶劣不起来,在她执着的追问下,扫地的家丁终于支支吾吾道:“六……六少爷在迎……迎春楼。”

“多谢。”问清了迎春楼的具体方位,彩云飞匆忙赶往迎春楼,她以为迎春楼应该和双竹城的流湖楼差不多,顶多是个喝酒吃饭的鼎盛酒楼,直到她站在迎春楼门口,看到那些穿得花枝招展、搔首弄姿拉扯男人的脂粉女人,这才明白贾府两个家丁的表情为何那般扭捏古怪。

原来迎春楼根本不是什么酒楼,而是京城的烟花之地,即**,彩云飞气得直跺脚,与六色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她怎么就没看出他色胆包天的这一面?竟然住在**一月不归?她定要进去仔细瞧瞧,迎春楼的贾六色到底是不是她的色师兄?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彩云飞知晓,她这一身女装是怎么也进不了迎春楼的,好在她离开芳华医馆前,展卿衣强行塞给她一包袱的干粮与银两,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买了一身质量上乘的男装,彩云飞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走出衣铺门时,耳边传来隔壁铁匠铺捶铁磨刀的噪声,她心中一动,一脚跨了进去。

“这位公子买刀么,放心挑选,不锋利不要钱。”铁匠铺老板殷勤地为她介绍各款刀具。

“公子,这刀还没打制好,要不稍等片刻?”彩云飞瞧了半天,最后放弃了那些刀口明晃的快刀,看中了铁匠正在捶打的钝刀,惊得老板浑身冒汗,莫非这位衣着华丽的公子是个傻子不成?或者想白拿他的刀?

“不用了,我就要这把,老板,快点配上刀柄,钱不会少你。”

“好好好。”有钱一切好说,老板收了彩云飞一把快刀的钱,按照她的要求把钝刀配上一个较长的刀柄,仔细包好,连声道,“公子慢走,下次再来。”铁匠铺老板望着彩云飞离去的背影,眯起眼睛开始白日做梦,若是买刀的顾客都像这傻公子那般喜欢买钝刀,那他该省下多大的成本,多赚多少钱呀!

迎春楼的老鸨见彩云飞是个生面孔,热情地迎上来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彩云飞微微一笑道:“我只钟情贾六色房里的姑娘,别的瞧不上眼。”

“这……呵呵,原来公子喜欢我们迎春楼的牡丹姑娘,不过六爷……”老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十分为难。

彩云飞掏出一个大银锭放在老鸨手中,继续笑道:“实不相瞒,我是六爷的朋友,今日和他约好在迎春楼碰面,方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莫要介意。”看着彩云飞出手阔绰、谈笑风生的潇洒模样,老鸨立即眉开眼笑,压根儿没有怀疑她,随手招来一个姑娘,领着彩云飞上楼。

走到贾六色所在的房门外,彩云飞让领她上楼的姑娘离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满脸愠怒地靠在门檐上,心中矛盾得很,既希望里面的男人是六色,又希望不是他,房里传出的声音实在引人遐想,她脸皮薄,暂时还不敢贸然冲进去。

“六爷,别亲这里,牡丹怕疼。”这女人娇滴滴撒娇的声音柔媚入骨,彩云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疼么,那六爷我轻一点。”这男人的声音萎靡不堪,带着浓浓的醉意,虽有些熟悉,彩云飞却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六色,因为记忆中六色的声音是随性干净的。

“哎呀,六爷你真色,牡丹受不了呀。”女人娇柔地尖叫一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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