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见莫梓鸢不动,二当家低低唤了一声,遂又掩嘴笑道:"你也觉得这位七爷与小澈长得很相似对不对?"
莫梓鸢醒过神来,连连的点头。
"是是是,长得太像了,这位公子是?"
暗自拧着自己的大腿,才不至于让自己泪崩出来。
如此措不及防的,景瑜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景瑜朝她走近了几步,一张平静无波的俊脸上,带着一抹熟悉的微笑,"这位就是二当家所说的缝制公仔的莫姑娘?在下家中行七,人称七爷!"
莫梓鸢反应过来,低头行礼,"哦,是七爷啊,幸会幸会。"
"小嫂子,我第一眼看见七爷,还以为是你失散的丈夫呢。"
莫梓鸢仍是低垂着脑袋,目光不敢落在他的身上。
"这七爷人品贵重,岂是我那不成材的夫君呢。"
"七爷来此,是为小嫂子那缝制的公仔而来,大家都别站着呢,我们去议事厅谈。"
莫梓鸢噤声垂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头,听着他们的交谈,但是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傻傻的望着他那冷峻宽厚的脊背。
方才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他那满满的男性荷尔蒙燃烧着她的内心,让她脚下直发软,差点连路都要走不稳当了。
"嘶!"她本低垂着脑袋正想着心事,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可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她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他冷硬的背上。
"莫姑娘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还有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的味儿扑面而来。
她贪婪的大吸了一口。
很熟悉,熟悉的她仍能清楚的记得,他们临别那晚,他落在她唇上吻,他们彻夜的拥抱,他们彼此贴近时颤栗的痴缠。
静谧了一会,莫梓鸢红着脸摇头。
"我没事!"
"莫姑娘且小心脚下。"他的动作很有绅士风度,莫梓鸢微微点头应道:"多谢!"
刚进了议事厅,景澈却是姗姗来迟。
两人虽未成亲,二当家对他倒是没有半点羞涩,主动亲密的挽着他的手,为两人介绍。
"这是七爷。"
"这是清风寨的新寨主!"
莫梓鸢在一旁扯了扯嘴角,想不到景澈不仅抱得了美人归,还能顺便捞了个寨主。
这是要走向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今夜我们成亲,七爷若是不嫌弃,是否能留下喝杯酒水。"
"是在下的荣幸。"
景澈不动声色的将二当家的手推掉,望了一眼犹自迷离的莫梓鸢。
他们三人侃侃而谈起来,莫梓鸢一颗心却很是失落,他从头至尾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心里清楚,他是怕露出马脚,所以他没有多看她一眼。
"小嫂子!"
正当她犹自凝思之时,听到有人唤她。
"二当家?"莫梓鸢抬起迷离的眸子。
二当家呵呵一笑,"七爷莫怪,我这小嫂子就爱发呆。"
莫梓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问道:"怎么?"
"七爷问你,你那缝制公仔的秘方是否能卖予他。"
"卖?"莫梓鸢脸色顿凝,"七爷预备出多少银子?"
"七爷出的可不是银子,而是黄金,整整五十两黄金!"
纳尼,这男人出手真是阔绰。
"二当家的意思是?"莫梓鸢向她投来征询的一瞥,毕竟自己可是她劫持而来之人。
"这事,自然莫姑娘做主!"
"成!"
买卖谈完,婚礼也即将开始。
二当家说都是江湖儿女,不讲究那排场,婚礼虽然简单,却是热闹非凡。
酒席上,莫梓鸢与一些妇人围坐一桌,一颗心却全系在景瑜身上,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他,只能克制着内心不断叫嚣的冲动。
"莫姑娘,那公仔之事,在下尚有疑惑之处,不知是否能与姑娘谈一下?"
头顶传来一声很熟稔的声音。
心头一紧,她差点不能呼吸,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可...可以!"
她说完,景瑜便怡然自得的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莫姑娘,不知这公仔的手艺是何人传授?"
手一凉,他那带着茧子的大手悄然的握上了她。
一时间,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心里有种不受控制的悸动,让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平和的情绪,再次的激烈了起来。
"莫姑娘?"
他的声音将她的意识抽回。
用她荡着水波的眸子看向他,脸颊有些发烫。
"在的。七爷!"
"在下问你这公仔的手艺是何人传授?"
"何人?"鬼知道是何人啊,莫梓鸢暗自翻了个白眼,做戏也不知选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恩?"他的那声恩,又轻又长,直叫人心里毛毛的。
"家师所授,只是他一向隐居山林,从不涉世,这世人并不识他。"
"莫姑娘能拜得此世外高人为师,也是你的福祉!"
"呵呵,的确,三生有幸。"
佯装笑了两声,他握着她的手有些紧。
他没有跟她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他也很想她。
觥筹交错中,不少人都已微醺,莫梓鸢心里默默计算着。
方才乘着大家都在准备婚礼之时,她将配好的迷药放入了酒菜中。
一个,二个,三个...
终于,这席间的男男女女全部倒下。
成功!
不知道被送入洞房的景澈如何?
这二当家的药效应该也已经到了。
"金鱼!"
再也忍不住,她吸了一口气便扑入他怀里。
"鸢儿,你受苦了!"景瑜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我来了。"
微微颔首,脸上不自觉的挽起一朵笑颜,用糯软甜美的声音道:"恩,金鱼,我和小金鱼都好想你!"
"我也想你!"随风送来的一股幽香,扑入鼻中,更是电击着她的芳心。
他在她的身边,一切风雨她都不再惧怕,因为,她知道,他从会为她遮风挡雨。
这种感觉真好。
"金鱼,你晒黑了!"从他怀里起来,望着那张百看不厌的俊脸,轻笑道:"不过,这样更有魅力了,简直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看着你就想吃了你。"
"油嘴滑舌,几月不见,你倒也是变了许多。"
果然熬了通宵之后的女人,是见不得人的,还是在久别重逢的夫君面前。
"你现在就嫌我丑了是不是?我现在腰也是水桶腰了!"
"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从前我就说你太瘦了,如今这样刚好,世间再没有比你更美的女子!"
愣了一下,她俏脸一小,随即扑哧一笑,心里甜滋滋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充满柔情地笑道:"这句话明显很假好吗?"
无奈地笑了笑,他道:"我看上的女人,能不美吗?我又不是眼瞎!"
"我就知道嘛!那景澈那小子还说..."
心里咯噔一下。
跟景瑜缠缠绵绵,差点忘记了还在洞房的景澈了。
"那小子说什么?"
见她脸色微变,却没有下文,景瑜刚问完,莫梓鸢却拉着他的手往喜房跑去。
救人如救火。
"鸢儿,你慢点。"景瑜见她个大肚子,还跑的那么利索,干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我抱你走吧!"
他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宠溺,心窝子处一阵阵熨烫。
喜房外,他顿住了步伐。
屋内红烛噼啪得燃烧着,窗上投下两个剪影。
"嘘!"知道二当家还未昏迷,莫梓鸢从他怀里下来,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在纸窗户上戳了个小洞,她眯着一只眼睛往里望去,明目张胆的做起了偷听墙角之事。
"小澈?"
"作甚?"
"长夜漫漫,我们不如早些就寝?"
"不困!"
莫梓鸢暗自低咒了几句,这小子软香满怀,居然说不困,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不喜欢我吗?"
"..."景澈直接沉默。
"你喜欢的人,是你那个小嫂子吧?"
屋里屋外的三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莫梓鸢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周遭的空气在骤然下降。
"胡说八道什么?"
"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清楚!"
"..."
景澈不想理会,干脆站起身来,正欲离开。
"你去哪?"
"透透气!"
"你在逃避!"
"我说过,她是我嫂子!"
"是吗?我用寨子里唯一的一只鸡给你养伤炖的补品,你转眼就给了她喝。"
莫梓鸢听到此处,心脏又是一缩,原来那碗鸡汤并不是二当家给她的。
"她是孕妇!"
"你何必自欺欺人,你的眼,骗不了我,你想得到她!"
听她这样说,景澈彻底怒了。
"滚!"
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待,可才走至门口,听二当家唤了一声,她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看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
原本将这伙强盗迷晕,便可大摇大摆的离开这,可这突然的一个插曲,顿时让气氛变得尴尬不已。
不过,再怎么样还是逃命要紧,拉了景瑜走到屋内。
"安王,人都晕倒了,走吧!"
景澈望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心中好似被剜了一般。
"走吧。"
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几人转身正欲离开。
"一个也别想逃!"
屋内,一道凌厉的女声乍然响起。
而此时,屋外一片亮堂,强盗个个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持着大刀将几人围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