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次交战,精疲力尽。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他沉沉的喘气的声音,想着外头似乎还有账没算清,她骨碌翻身而起,自己全身赤裸,脸上一红,目光扫过,这战场一片狼藉,地上床上衣物凌乱不堪。
方才真是疯狂。
"鸢儿,你再休息一会,外头的事,我去处理。"景瑜也起了身,有些留恋的将她拉到怀里,"真想时时刻刻与你紧贴在一起。"
"小色狼!"莫梓鸢娇嗔一声,随又道:"金鱼,你真的信我吗?"
"你是我的女人,再者,除了我,谁敢要你?"
狠狠瞪了他一眼,瘪着小嘴问,"我有那么差吗?"
"傻瓜,我是说,除了我,谁也要不起你。"
心里一甜,见他已经径自穿戴整齐,也跟着下了床榻。
"这还差不多!"莫梓鸢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我也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又在搞幺蛾子,据我猜测,倪夫人与董静萱,八九不离十。"
景瑜没有回答,她想他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参见王爷!"
进了大厅,莫梓鸢低低的跟在他身后,想着这么大群人就在这等着他们办完事,一张脸就烧的慌。
他刚坐下,便有丫鬟为他递上一杯香茶,轻啜了一口之后便将手上茶盏重重的掷在案上,眸底的一股肃然之气隐隐浮动,一汪深不见底的眸子,深邃冷漠。
"今日之事,是何人所为,本王心知肚明,若那人敢承认,本王或许能放她一马,否是那人冥顽不灵,不管是她抑或是她肚子的孩子,本王绝不饶恕。"
听着他凉入骨髓的声音,莫梓鸢一惊,想不到他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了,他所指之人非常明确。
不是霍氏又是谁呢。
众人听完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厅内战战兢兢的女人。
霍氏闻言,脸色泛白,额上微闪着冷汗,那一道凉意冰冷的声音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全身就似结了冰一般,将她整个人都冻住了。
"不承认,便以为本王找不到你吗?"他又重复了一边,语速极慢,脸上的肃杀之气,像一头准备捕杀猎物的狼,满屋子全是凛然的冷意。
在这样阴鸷的目光下,霍氏黄豆般的汗珠直流而下,腿间传来一阵阵湿濡,她才惊呼道:"啊,我的孩子!"
"倪夫人!"
"夫人!"
周遭的人立即陷入了慌乱。
"王爷,能否让微臣先为夫人请个大夫看看?"倪玉泽单膝跪下,抱拳施礼,态度极为恭敬。
谁知坐上的那爷却是冷冷道:"无人承认,谁也休想离开。"
此话一出,倪玉泽虽是着急,却也不敢再做声。
莫梓鸢在一旁看着景瑜那张尊贵又高冷的俊脸,微微眯了眯眼,想着这犯错的是大人,小孩总归是无辜的。
谁知那霍氏竟然认罪了。
"王爷,求您救救我的孩子,陷害王妃之人就是我,我都认了,认了,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霍氏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声泪俱下的认罪。
众人一阵唏嘘,只瑞亲王几句话,那陷害之人便自动认了罪。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倪玉泽平素性子都挺温和,方才的声音却只闻的到杀气和怒气。
她心里咯噔一下,咽了一口吐沫,硬着头皮道:"是。"
"为什么?"倪玉泽,抿着锋唇,目光笔直地盯着她,紧握成拳的手早已渗出了汗水。
"玉泽,我只是不想你心里有别人!"霍氏被那疏离与冰凉的目光骇了一下,心绪漏跳几拍,目光心虚地移开。
"霍氏,歹毒成性,今日在此,将其休离。"倪玉泽的语声如冰,寒意彻骨。
"玉泽,不要!"霍氏闻言,心头顿时如同被剜了一下般疼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们有孩子,你不能不管他。"
"孩子是我倪家的,你...不是!"
"玉泽!"
"来人,将她拉下去。"景瑜没有说拉下去如何,其实对于霍氏来说,这个结果或许比杀了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等屋内又恢复了宁静。
倪玉泽一直低着头,看不到面上的表情,良久之后,他走向了莫梓鸢。
"王妃,都是微臣之错,识人不明,害的你..."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枕边之人竟然如此恶毒,若不是王爷深信于她,恐怕此时她无法安然立在此处,想到此,心中的愧疚又是多了几分。
"倪大哥,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介怀。"
那声倪大哥,让他心头一阵激荡,喉间涌过火辣辣的苦涩。
屋内有人轻轻咳了一声,随即听的景瑜吩咐,"夜色已深,都散了吧。"
说罢,便是揽向她纤腰,不顾她的挣扎,转头带着她便离开了。
自此,无人不知,王爷疼妻入骨。
想不到此事就是被景瑜几句话就解决了。
不得不赞他的威慑力惊人。
只是,似乎漏掉了一个落网之鱼。
上了回王府的马车,莫梓鸢纳闷的问道:"此事董静萱有参与吗?"
"有。"
想不到他也不避讳,就知道那女人一肚子坏水,绝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怎么,舍不得处罚老情人?"
"她很聪明,知道利用霍氏,自己只是隔岸观火。"
"是啊,她冰雪聪明,与你这睿智隽简直乃天作之合。"语调不自觉就带着一股子醋酸味不自觉。
我去,不处罚就算了,竟然还说她聪明,在她印象里,他可没这般夸过她。
"吃味?"
"她聪明,我笨,找她去。"冷不丁的拍掉他腰间的大手,径直往一旁挪了挪。
"我就喜欢笨的。"景瑜黏上来,一把将她捞到了怀里。
"脑子有坑吧。"鄙视的瞪了他一眼。
"小乖。"
那暗哑到极致的声音,让人浑身一阵酥软。
"说!"本来想问'干什么';,却自动脑补出他会故意曲解自己意思的戏码。
比如做,干,搞。
诸如此类的让人产品遐想的词。
真是防火防盗防色狼啊。
"你先前还没答我呢。"他的声音有讨好的意味。
"什么问题?"努力想了想,发现没想出来。
"有没有想爷。"
见她旧事重提,莫梓鸢倒是一股子怒火,"你倒是说说,你最近都干了啥?居然都没来看我一眼。"
"忙!"
从前看他时间多的很,整一个闲散的王爷,这突然的忙了起来,让她想起了现代的一句至理名言。
当一个男人出轨的时候,应付妻子找的理由都是'忙';。
"装,继续装。是不是在王府藏了什么女人。"
"若是有了其他女人,今日还能那般神勇?"
"油嘴滑舌!"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对他,她还是信任的。
"嘴油不油,舌滑不滑,还要王妃品尝了才知道。"
说罢,便是立即走上他两片儿薄唇,对着她肆意的吻了起来。
莫梓鸢暗啐了一口,这景瑜的语文绝对是***教的,什么字眼,他都能往那方面想。
回到王府之后,景瑜今夜只是抱着她,最多亲亲她而已,竟然没有实行霸权主义强要了她,按照他那狼性,之前的两次应该不够他塞牙缝才对。
难道疼惜自己?
不过可以闻着他熟悉的味道入睡,心里就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
次日清晨。
枕边还残留着他的余温,看来这男人刚走不久,贪婪的重重吸了一口,他的味道真好闻。
直到那温度渐渐散去,莫梓鸢才留恋的起了床。
"绮丽,你怎么了?"
正在享受美食的莫梓鸢从饭桌上抬起头来。
这绮丽从昨个晚上回来开始,她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低着头。
"没...没事。"绮丽只是用余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哦,没事就好,兰央在这伺候就成,绮丽你先下去吧。"莫梓鸢心中更是奇怪,瞥了她好几眼,面上却未露出半点异常。
"是,王妃!"
绮丽走后,莫梓鸢朝兰央问道:"兰央,你瞧着绮丽古怪吗?"
兰央摇头,一脸的困惑,"不觉着呀!"
莫梓鸢白了她一眼。
"你说这姑娘是不是恋爱了?"
"啊!"兰央震惊。
"你看那样子,魂不守舍的,脸上却是红润异常。"
莫梓鸢细细分析着,越想越觉着应该是那么回事。
只是这个让她走出来的男人到底是谁呢?
顾子墨吗?
"走,兰央,我们去看看去。"
"王妃,你真觉着绮丽姐姐有了喜欢的人?"兰央纳闷,之前绮丽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伺候王妃一辈子呢,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心仪之人?
"走,瞧瞧就知道了!"
还未等兰央开口,莫梓鸢已经胡乱将早饭吃完,转而出了屋子。
她也没想能不能碰到,觉着出来碰碰运气,顺便消消食也不错。
走至花园处,忽的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而来,一个绝妙的点子瞬间便在她脑中生成,脚步一顿,趁他未发现之前,拉着兰央将身子掩了去。
想不到碰到了下朝的景瑜,待会从这跳出去,吓他一跳。
"王爷。"
"恩,王妃呢?"
"王妃正在用早膳。"
"那日之事,切勿向她透漏半分,你也知道,她容不下旁的女人。"
"是,王爷,奴婢明白自己的身份。"
"虽那日本王饮了酒,但你既然已是本王的女人,自然不会亏待了你,等寻个日子,本王安排你出府,你便住在城外的别院内。"
"多谢王爷,您会去看奴婢吗?"
"王妃喜欢小孩,你若能生个一男半女,本王自有奖赏。"
"嗯。"
"下去吧,本王去找王妃。"
"是,奴婢告退。"
浑身颤栗的无法动弹一步,脑袋嗡嗡作响,完全无法进行思考,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没有一丝的力气,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王妃,王妃。"一旁的兰央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声音有些颤抖,"王妃,你怎么样了?"
这样的莫梓鸢让兰央心疼不已,王妃待绮丽那般好,她明明知道王妃与王爷鹣鲽情深,她为何要与王爷做那事,让王妃伤心。
他们好不容易破镜重圆,冰释前嫌,这才过了多久。
依照王妃的性子,她定是不会原谅王爷的,想着之前因为董静萱,她毅然离开的决定,她背脊一寒,"王妃,你别吓我,好好去问问王爷,兴许是我们听错了。"
兰央的话将她点醒。
毕竟刚才离得那么远,听差了也是有可能。
"兰央,你说的对,我要去问清楚!"
她不能再随意又怀疑他了,他是爱她的。
思及此,她感觉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提起裙摆便向那个身影奔去。
不知是她跑的太快,还是景瑜走的太慢,没追出多远就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金鱼。"
她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好半晌,他才转过头来,却见那女子已经飞扑到他怀里,看着她脸上的慌乱,目光微微一闪。
"鸢儿?怎么了?"
"金鱼。"她很紧张,却强自镇定着,眸中流出的不安,像虫蚁痒痒地爬上心头,"你与绮丽什么都没有,对不对?方才是我听错了,对不对?"
景瑜目光微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而是别过了脑袋。
"金鱼,你说啊,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她抬眸凝他,眼中是非同一般的心痛,双手却是紧紧抱着他。
"鸢儿,对不起!"
终于,景瑜身子一僵,低头看着她的脸,慢慢的从唇间冒出三个字来。
"对不起的意思是?"
她轻问了一句,像是不甘心。
"那日,我喝了多了酒,我将绮丽当成了你,与她..."
双臂一软,她放开了他,踉跄的退了两步,红红的眼眶处,溢着点点泪光。
"你真的,真的...要了她..."
"你不是喜欢孩子吗?她若是有了孩子,我们可以养在膝下。"他靠近她,双臂裹紧了她。
"所以,这些日子,你就给我喝避孕汤药?因为你要和她生孩子?"
"你的身子..."
不等景瑜说完,莫梓鸢打断了他,"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孩子是和你生的,别人的再好,那也是别人的。我若今日没有听到你与她的谈话,你就打算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金屋藏娇?永远瞒着我?"
"你别生气,你不喜欢,我将绮丽送走便是。"
原本声音淡淡的莫梓鸢,听到他这句话,顿时炸毛。
"你当女人是什么?被你上了就要被你抛弃吗?"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让我静静。"莫梓鸢睁开他的怀抱,抬脚便要离开。
"你去哪里?"
背后传来他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奈。
"唯萱居。"
她没有回头,他也没有跟上来。
兰央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那清丽单薄的身子,看上去极是让人心疼和心酸。
景瑜的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拳头一点点捏紧,似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砸向了一旁的参天大树,惊得树叶刷刷掉落。
"王爷,您的手,奴婢去给您请御医。"
绮丽从暗处现身,见他手上鲜血直流,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他却置若罔闻。
景瑜只是摇摇手,"本王无碍,按照计划进行,莫要她看出端倪。"
她知道她现在的心很痛,他却不能给与半分的安慰,他要忍住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他要忍住告诉她,她至始至终只爱她一人,也只有她一人。
"是,奴婢这就去。"
绮丽看着地上的鲜血,胸口一阵发闷,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怎么来到的唯萱居,那牌匾早已被拆掉了,好久没有回到这,陈设也没有改变,长久没人居住,她从前的房间还是十分洁净,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回来一般。
当夜幕低垂之时,在唯萱居外挣扎了大半日的绮丽终于硬着头皮进了去。
兰央拦住了她。
原本将她当作姐姐一般的女人,竟然勾引了王爷,害的王妃伤心,无论是谁,她都不能原谅。
"绮丽,王妃对你恩重如山,你怎么能忘恩负义?"
"兰央,我..."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你滚,不要出现在王妃的面前,徒增烦心。"
"兰央,我想跟王妃谈谈。"
"你..."
兰央正想破口大骂,莫梓鸢的声音已经从屋内传出来,"让她进来吧。"
兰央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控制情绪,才将门打开。
绮丽进了门来,见莫梓鸢正坐在一张花梨木桌子边,心脏当即就悬了起来。
"王妃,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您不要责怪王爷。"
月光淡淡的从窗棂射入,光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绰约淡雅。
拢了拢心神,莫梓鸢轻笑了一声,"若是他不想要你,你总不能强要了他吧。"
她说的很直白,绮丽俏脸一红,跪在地上的身子又矮了几分,"王妃,那日王爷喝醉了,奴婢伺候他,他将奴婢当成了王妃你,奴婢..."
"所以,你就将错就错,与他发生了关系?"莫梓鸢忽地从椅上站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她。
"奴婢当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绮丽又道:"奴婢承认,对王爷的心思一直未曾变过,奴婢当时想着,就一次而已,奴婢想做他的女人,哪怕他的心里没有奴婢的位置,成为了他的人,他就再也不可能忘记奴婢了。所以,奴婢就将错就错,将自己献给了他。"
"呵呵,这也怪我,是我引狼入室,如今,你梦想达成了。"
"王妃,您现在知道了一切,王爷就不会再要我了,求您帮帮奴婢!"绮丽说着已经倏然泪下。
她很少哭,至少莫梓鸢是没有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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