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刘曜走了进来,一脸冰霜,她上前替他将外袍脱下,已经打湿了,便吩咐下人准备了热水。
“今日皇上入殓,稍后几日,便是登基大典,王爷怕是受累了。”
“累些倒是无妨,不过,我悄悄让人查看过皇上的尸身,于后脑勺有着明显的血块,他根本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杀死的。”
热水端了进来,羊献蓉给他擦了擦脸,淡声道:“早料到了,刘聪死,刘粲登基,靳准继续一手遮天,不过.....”
“不过什么?”
“刘粲这人比不上刘聪,他在位之时,纵然万般信任靳准,还会安排人压制着他,让他不至于太过猖狂,刘粲就不一样了,根基不稳,只得依仗于他,另外,靳准野心勃勃,扶持傀儡皇帝上位之后,恐怕他想称帝的野心会越发强烈。”
刘曜皱眉道:“他哪里有这个胆子?”
羊献蓉笑了笑:“王爷,你要相信,这人在高位久了,胆子只会越来越大,你且瞧着便是,另外,妾身还十分担心一人。”
“谁?”
“石勒,他常年征战,建立多处属地,势力与你已不相上下,刘粲靳准都不算什么,这位才是王爷你以后的心腹大患。”
刘曜眸色深幽,泛着冰冷的光,她替他换上了一件棉质的中衫,又吩咐人熬好了姜茶,递到他手中,刘曜的声音显得有些阴冷。
“我倒是小瞧了他。”
“乱世出英雄,这本无可厚非,当世之中,如今,也唯有他方能与王爷比肩了,妾身只怕,一旦靳准作乱,他便也会趁势而入,另外,若是妾身所料不差,靳准怕是要假借圣旨,想要调离王爷,圣旨一旦下了,王爷不从也得从了。”
羊献蓉所料分毫不差,刘粲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封刘曜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镇守长安。
刘曜请求面觐皇上,刘粲避而不见,只催促他尽快复命。
圣旨已下,便没了回旋的余地,刘曜若不奉诏便是抗旨,而一旦抗旨,靳准便能以其有
羊献蓉知晓此事之后,便柔声宽慰他道:“王爷,你遵旨去长安,妾身留下。”
刘曜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留下干什么?”
“不出三月,洛阳必乱,王爷倒是必回,我又何必跟着东奔西跑?”
“你知道些什么?”
羊献蓉淡笑一声:“还记得,妾身对你说的话?其实王爷这个时候避一避风头也好,到时靳准一作乱,王爷便可借着清君侧,杀逆贼的名头回京,所以,这时候的退让,不过是静待时机罢了。”
她的分析丝丝入扣,就算是刘曜身边最厉害的谋士,怕是也不及她。
“我不放心你,你留下有危险。”
“有宋九他们护着,无妨,况且,我心中有数,一旦不妙,我会撤离,你放心,我懂的如何自保。”
“献蓉,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
她就算再厉害,依旧是个女人,是他的女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就算得了江山又如何?(未完待续)